而他也不否認,她在酬金欄中寫的條件,引起他偌大的興趣。
她既不要現金,也不要職位,惟一的要求就只是替她弄倒現在正如日中天的鄭氏企業,誰能替她弄倒鄭氏,誰就能擁有她一生的忠誠。
這樣奇特的條件勾起他絕對的興趣,讓他打從心底涌起一股想要深入探究的好奇心。
「好吧!算是服了你了。」面對東方天野那神秘的笑容,沈牧放沒轍的兩手一攤,知道已經沒有辦法再自他的口中問出什麼,只好選擇放棄。「希望你以後不會後悔。」
「你忘了嗎?我從來不會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自信的笑容滿滿,只要是他決定要做的事情,他就絕對不說後悔。
靳雪苓這個女人他是要定了,他的目的不再只是一個孩子,甚至還包含了她。
他的腦海已經勾勒出和一個滿懷恨意的女人生活是怎樣的情景,他想那應該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吧!
如果她真能滿足他的要求,他或許會願意雙手奉上鄭氏企業給她當嫁妝。
「結婚」這個名詞第一次竄入他的腦海,也讓他的唇角微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如果對象是她的話,他願意認真的考慮考慮。
一身輕便的T恤、牛仔褲,靳雪苓遵照電話里的指示來到眼前這棟前有庭院的豪華別墅前。
審視著華麗的別墅,她不由的暗嘆了一聲,在台灣這個地小人稠的地方,想要擁有這樣一棟大別墅,肯定要花費不少的金錢。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踏足這個滿是富豪聚集的社區的一天,畢竟以她一個小康家庭出生的女人來說,擁有一個平凡但美滿的家庭已是最大的願望。
可是自從父親驟逝,滿懷恨意無可宣泄的她,在某次不經意的情況下,于一個網站上看到一篇征求代理孕母的廣告後,住進這里已經變成她惟一的願望,因為在這里她有機會用最短的時間賺得一億元。
她並不真的這麼希罕這一億元,畢竟錢對她來說從來就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她寧願用它去換取案親的重生,可是她知道那是永遠不可能的。
所以她轉而希望用這一億元,甚或更多的代價來換取張翠英的新姘頭的公司倒閉,讓張翠英嘗嘗一貧如洗的滋味。
雖然張翠英擁有她親生母親的身份,但她用錢糟蹋了她的父親,讓他在過度激動下心髒病發,從此撒手人寰,所以她打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用錢去糟蹋她,讓她一嘗那種難堪。
于是當她接到那通電話後,便義無反顧的前來,準備奉獻出自己的身子,讓充滿恨意的心靈能夠獲得救贖。
在略顯紛亂的思緒中,靳雪苓抬手按下電鈴,隱隱閃爍著猶豫與不安的清秀臉龐上,有著義無反顧的絕然。
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原本冷靜的心,開始醞釀起一股惹人心煩的緊張。
她試著平心靜氣的等待,但是發汗的手心和微顫的身軀,徹底破壞她一貫的冷靜。
畢竟她不過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生活除了「平凡」兩字以外,再也沒有其他更適合的形容詞。
如今在恨意的驅使下,她讓自己成為出賣身子的女人,雖然她有深刻的恨意支撐,可是仍是難免擔憂害怕。
時間仿佛在此刻停駐,但就在她被緊張逼得神經幾乎繃斷,想要轉身逃走的那一刻,大門緩緩的開啟,引導她走向不同于以往的命運。
帶著微微的無措,靳雪苓站在四面都是書牆的書房中,雙眼凝望背向她身形頎長的男子,心中的不安頓時全然發酵。
她不斷的深呼吸,借以平穩自己狂亂的心跳,但仍敵不過心中的不安。
「你就是靳雪苓?」低沉的嗓音傳來,筆直地竄入靳雪苓的耳朵。「我是東方天野,你未來的雇主。」
驀的,父親瀕死前的影像浮現,讓靳雪苓慌亂的心漸漸平息,出口的平靜聲調中有著強自鎮定的堅持。「東方先生你好,我是靳雪苓。」
「很好!」听到這還算平穩的聲音,東方天野的臉上勾勒出一抹滿意的笑容。緩緩的轉過身來,他再問︰「那你知道我要你今天來這兒的原因嗎?」
在等待答案的同時,他仔細的審視眼前這個即將成為他所有物的女人,發覺那張照片並沒有將她的氣質完全表達。
她依然不是他所見過最美的女人,可是他卻可以從她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感受到她的堅強。
他因此更加肯定自己的選擇是對的,瞧她不過二十左右的年紀,卻有勇氣只身前來,甚或獨自面對他而不顯出緊張,她的確如他所料,是個可塑之材。
靳雪苓怔怔的注視眼前散發出成熟魅力的男子,刀雕斧鑿的臉上帶著一抹淺淺的笑容。
那笑使得他本就奪人目光的臉孔更加迷人,幾乎在同一瞬間徹底的奪去她的心神。
她畢竟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曾幾何時見過這種渾身帶著貴族氣息的男人,他和她根本不屬于同一個世界。
包何況,東方天野的樣貌和她之前所認為的完全不同,在她的想象中,他合該是一個年過半百的土財主,有錢卻無子嗣,所以才會異想天開的買個女人為他生孩子,可如今看來,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面對這樣的他,她甚至開始懷疑這是不是一場惡作劇,像他這樣的男子,著實不需要用這樣的方式找女人,光憑他那足以媲美湯姆克魯斯的臉龐,就算他不多金,也會有大把的女人願意為他生孩子。
他何必找她這種上不了台面的小女孩呢?靳雪苓在心中自嘲著,剛剛充塞心房的過人勇氣,頓時消失無蹤。
自卑讓她忘了自己的誓言,她無法再忍受多待在這兒一分鐘,因為那會讓她覺得自己渺小,突然地,她不發一語的轉身就走,不想待會自取其辱。
絕不!
第二章
靳雪苓的舉動不但讓東方天野的驕傲受了傷,也讓他覺得異常驚詫,擁有一切的他,著實很難想像竟會有人對他如此不屑一顧,轉身就走。
受過太多瘋狂的愛慕,如果不是此刻她那飛也似逃走的步伐,他幾乎以為自己的魅力所向無敵。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他呆愣的時候,他得先弄清楚這小妮子究竟在搞什麼鬼。
三步並做兩步的東方天野輕而易舉的追上落荒而逃的靳雪苓,一把攫住她略顯細瘦的手臂,阻止她健步如飛的行徑。
他輕松地將她牢牢禁錮于胸前,收起剛剛掛在臉上的淺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彰顯于外的怒意。
「為什麼逃走?」皺起濃眉,他不顧她劇烈的掙扎,沉聲的質問她。
「我不是逃走,只是不願再繼續這場莫名的荒謬。」東方天野的氣息吹拂在靳雪苓柔女敕的臉上,勾起她輕輕淺淺的心悸。
但她強迫自己將心情鎮靜,勇敢地迎視他銳利的眼神。
「為什麼說是荒謬?」看著她有如刺猥般的防備,莫名的,他原本帶著怒氣的情緒竟奇異的好了起來。
或許是懷中的她緊繃的身軀,還有像個小刺猥的態度惹得他想要發笑吧!
「我不相信像你這樣的男子,需要借由這樣的方式來獲得繼承人,或許這是你們有錢人無聊至極時的惡作劇,想要看看有多少女人願意為錢前來應征,我不想自取其辱。」
盡避靳雪苓試著以最平靜的姿態面對高傲的東方天野,但仍不由自主的回避他那灼人的視線。
「是嗎?這就是你對我的看法?」不以為然的挑起濃眉,東方天野發現眼前的小東西顯然有著非常嚴重的先入為主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