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晴的節儉他已經知曉,所以蘇擎光對抽屜里只有三、四十片的CD並不意外,好听才重要。蘇擎光選中一片蘇格蘭名謠,將它放進音響里,如在風中飛揚的風笛聲馬上輕泄而出,音樂夾雜著新晴走向浴室開關門聲,嘩嘩的沖水聲。
新晴現在的心情應該很不錯,因為他听到新晴跟著音樂哼唱的聲音。
他的家比新晴這里舒適百倍,但卻寂靜得宛如夜晚的博物館,自從小倩出嫁之後,想要在他的家里听到另一個人活動的聲音,簡直是種奢想。
蘇擎光雙眼竟然莫名其妙地濕潤起來。他鋪開睡袋躺下,一只手臂擱在額頭上擋住頭頂的光線,雖然有點累,但他想等新晴出來繼續聊天說話。
藍新晴洗好澡,吹干頭發,穿上休閑服,慢慢在潔淨細女敕的臉上拍打上清爽的化妝水,保養乳液,磨菇半天出來時,音樂停了,房間里的燈光也變暗了,蘇擎光躺在攤開的睡袋上面不動。
藍新晴搖頭,轉身抱起她床上的棉被,躡手躡腳地蹲到擎光面前,輕輕替他蓋上。
「真是,這麼大的人還不懂照顧自己,這樣會感冒的。」
新晴的輕聲低喃仿佛柔柔的風笛聲,盛著濃濃的愁讓蘇擎光心口縮緊,他倏地伸手將正要起身的新晴抱住。
哇!藍新晴驚呼聲還沒停止就已經跌進蘇擎光懷里,無法掙月兌他強壯的雙臂,她只好抬起羞紅的臉凝視著擎光說︰「我以為你睡著了。」
蘇擎光縮小環抱,唇邊掛著頑童般的笑容。「等你等了好久,有句話想要告訴你。」
「哦?什麼話那麼重要?」
「從今天開始,蘇擎光這輩子絕對不會辜負藍新楮。」蘇擎光舉手發誓,懾人心魂的黑瞳深情地迎視著新晴水漾的瞳眸。
「我以前听過類似的話。」不管真假,這種話任何女孩子听了都會感動。藍新晴無法裝成無動于衷的樣子,嘴角忍不住向上勾起,蘇擎光看得明白,牽起她的手,輕輕摩娑她滑女敕的手背。
蘇擎光貼著新晴的耳朵說︰「我為了那份小心眼受了五年的教訓,我不再是那個沒有度量不懂信任的男人。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不再不告而別,也不可以片面宣布斷交或冷戰。」
〔擎光——」藍新晴可以感受到擎光的真誠,她抬起手撫模擎光的臉頰,喉頭因酸楚而發不出聲音。
蘇擎光伸出手掌將新晴的手壓他在的臉上,而另一只手摟住她的縴腰慢慢使力,讓新晴向他靠近。兩人的心跳同時加快。兩顆頭顱也愈靠愈近,近到可以感覺到他們每一口呼吸,都吸進彼此的氣息。
蘇擎光溫柔的黑眸傳遞著熱切的情意,藍新晴心跳愈來愈急促,她緩緩垂下眼瞼,蘇擎光低下頭,吻上她柔軟的香唇。
輕柔的親吻一如擎光的斯文,卻舌忝醒新晴對擎光的深情愛意,那教人窒息的悸動一經擎光撥撩,立刻一發不可收拾,她閉上眼楮,抬起雙手將擎光緊緊抱住,伸出舌尖和擎光有來有往。
一陣忘我的擁吻之後,藍新晴忽然想起那些壞人多想要她死。天啊!她害擎光陷入同樣的危機。她再也無法想像明天和以後,她只能把握和擎光在一起的短暫時光。
「擎光。」藍新晴輕噢一聲,給擎光的吻和愛,更加纏綿而濃郁,成功的將她的恐懼隱藏在心里。
蘇擎光胸膛起伏,呼吸不再規律,那雙向來冷靜的眸子里燃燒著熊熊赤焰。
「新楮。〕蘇擎光將新晴柔順的身體拉進他的懷里,雙雙倒向地板,火燒的激情需要彼此的口沫滋潤,乍分的唇馬上如陰陽極磁鐵般,又緊緊貼合,經由性感柔軟的雙唇,兩人你來我往的奉獻和橄取。
藍新晴全身的血液涌上敏感的肌膚,每一顆細胞都因擎光的而逐一活躍起來,無助的嬌吟自她喉間逸出,蘇擎光用力吞咽著口水,手撫過新晴發燙的雙頰,焚燒著欲火的瞳眸在彼此短暫的凝視後,灼燙的肢體立刻又激烈地纏綿在一起。這一次,他們共同撼動了火山,直到火紅的岩漿噴上天際,流入大海。
歡愛過後,溫暖的被子底下,蘇擎光雙手愛憐地摟抱著像貓咪一樣佣懶地偎著他的新晴。「新晴,我們明天去登記結婚。」
蘇擎光知道他這樣做,第一個反彈的一定是小倩妹妹,她會說〔蘇家香火的傳人」把婚姻當兒戲,草草率率對不起父母祖先和新娘子,結婚應該先稟過祖先,然後挑好日子提親,再挑好日子訂婚,再挑好日子成親。
他很擔心咧,他和新晴能等完那一連串的好日子嗎?
藍新晴听得很清楚,但她卻不急,她想等大難不死再談婚事。現在她又累又倦,甚至連明天的麻煩都無力去煩惱。她閉上眼楮說︰「好困!」
〔睡吧。」明天再說也行。蘇擎光體貼地將被子拉高,安靜的不再說話吵他的新晴,心里卻反覆模擬他和新晴的婚禮,然後不知不覺跟著睡著。
***
藍新晴被電話鈴聲吵醒,她翻身接電話時忽然清醒過來。擎光呢!
〔新晴,你還活著嗎?〕電話那頭急躁的聲音把她的魂給吼了回來。
「活著啊!」死人會听電話嗎?藍新晴把無線電話的听筒拉遠,大聲回答。看一下手表,原來十點了,難怪總編發火。
擎光人呢?
她的小房子里躲不了人,藍新晴的眼楮停在和式桌那一隅範圍,原本雜亂的書報堆被整理得干淨整齊,雖然不見擎光的人影,但桌上壓著一張字條,她邊听電話,邊走過去拿起字條來看。
「活著就好。新晴,快去找警察報案申請保護,有人要殺你。」
藍新楮正在看擎光的字條,字條上除了交代他出去買早餐之外,還寫了情話。
沒想到他那個人嘴巴拙拙的,情書卻寫得很不錯,今藍新晴愉快地輕輕笑出聲來。
〔藍新晴,這時候你還笑得出來,我服了你了。」可憐的總編老大在辦公室里繼續哀嚎。
當了總編的人怎還如此容易大驚小敝,藍新晴正式回應總編大哥的關心。「總編大哥,你讀別家的報紙也就算了,竟然還看過期的。」
「什麼過期,是恐嚇信件」驚狂的尾音急急停頓。「你是說你已經知道!」
「我昨天忘了告訴您,我已經被追殺過了。」藍新晴語氣和緩地向總編報告,然後再度把听筒拉遠。
電話那頭傳來急猛的抽氣聲。「新晴,你是想試我的心髒還是——」
「不,您千萬要為國保重。總編大哥,我這篇報導一定還有後續,而且一定比前段血腥聳動,萬一我被〔做掉了」,您千萬別忘了我對我們報社的買獻,記得多燒些紙錢給我,在世窮一輩子,死後無論如何要想辦法讓我當個有錢的鬼。〕
〔喂!藍新晴,我為你急白了頭發,你還有心情在家里哈拉。你的報導已經引起各方矚目,算是功成身退,我決定不再繼續了。」
騙人,自我認識您時,您的頭發就一直黑白參雜。藍新晴將听筒換邊。〔總編大哥,我冒著生命危險做這項報導,可不只是為了獎金和出名,是為了全體新聞人的尊嚴,為了伸張日漸式微的正義。大哥,您一定要繼續支持我。〕
經過藍新晴一番義正詞嚴的辯解,總編大哥沉重地嘆了口氣。「新晴,我想支持你,但這封信是今天早上才放在我辦公桌上的,我想,是你昨天被追殺不成的連續版,對方給你時限交代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