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蘇擎光失望寫在臉上,然後趕著走去門口探了探,看到那兩部車快要接近了,剛好新晴上完廁所出來,蘇擎光急忙拉她跑回車上。
藍新楮發現擎光又要繼續亡命之旅,邊扣安全帶邊間︰「擎光,我們不是說要找警察保護嗎?你怎麼把警察局當成公共廁所,用了就走。〕
「里面只有兩個值班警察,我可不想害死別人。」
听了也是很有道理,藍新晴又想到。「你剛才有沒有打電話聯絡閻王他們。〕
〔有。貞子和小倩說往前走會沒事。〕
「好像「簽詩」在說話,怎麼解?〕藍新晴無法猜透。
團體的默契就像密碼,一個眼神或一種語氣住往能在危急的時候救命,這是他們必須常做的訓練。
〔應該是閻王和阿達他們曾從屏東方向趕來接應。〕蘇擎光邊開車邊注意周遭的情況。〔咦?後面的人怎麼沒有追上來?〕
緊追著蘇擎光和藍新晴的壞蛋眼見目標在望,其中一人挑出手槍要從後面射擊時被他旁邊的伙伴制止。「你瘋了,沒看到這里是派出所前面,你想要值班警員拿長槍出來轟我們,還是叫全縣的警察集合在前面路上堵我們。」
「可惡!害我們累得半死。眼看明明有機會卻地點不對。」作惡的人有笨的也有聰明的,笨壞人把槍擱在窗口,催開車的人。「阿龍,油門再踩下去點,這次跟緊點,過了安全範圍馬上把他們轟到山谷底。」
「我沒辦法忍了。」開車的阿龍回答地咬牙切齒。
「什麼?」
〔我要放尿。」阿龍一提醒,大家都憋不住了。他們是今天晚上喝酒喝到一半被叫出來殺人的。
前輛車突然往路邊停靠。乘坐後一部車子的陳助理探頭吼道:「就要追上了,你們停下來做什麼?」
第一輛車上急著下來三位彪形大漢,其中一人沒好氣地吼回去:「放尿不行啊?追整瞑,我這泡尿可以淹死你了。」
第二輛車隨後停在第一輛車旁邊,加入前面三人在路邊站成一排吹口哨。
這時候,外面怎麼會有嘻鬧聲!值班警員站到門口查看。
好吊詭,他從來沒在深夜里見過這樣的景像!離派出所約五百步遠的路燈下竟然站著一排人在撒尿,撒完尿之後又匆忙上車,他趕快記下他們的車牌進去開紅單,上面注明處罰原因——隨地大小便。
霧濃得幾乎看不清道路狀況,蘇擎光全神貫注開車,就怕不小心打瞌睡而把車子開向陡峭的山崖,萬一掉下去摔成粉身碎骨,收尸得勞師動眾,更會讓巴望著他光宗耀祖,最心愛的妹妹為他傷心難過,新晴也會死相難看。
靶覺過了很久,蘇擎光又瞄了一下時間,怎麼才過十分鐘。蘇擎光用力眨眨沉重的眼皮。「新晴。」
處在緊張狀態之下的藍新晴不管怎麼撐,那一對眼皮還是會不受控制地合起來,最後睡著了自己都不知道,但一听到擎光出聲叫她,她馬上醒來坐正,甚至還一掌把睡蟲擊斃。
「擎光,你叫我?」
「給我一瓶礦泉水,我們不是有買芋頭酥,拿一盒過來吃。」有人可以說話,蘇擎光感覺精神又回來了。
藍新晴偷瞄一下時間,擎光竟然忍著讓她「睡」了一個小時,開這麼久的車不累才怪!她猜想擎光想藉著吃東西和說話來提神,馬上探身把擎光要的東西拿過來,先開一瓶礦泉水給擎光,等他喝完把瓶子遞回來,她再改拿放在膝上的芋頭酥給擎光吃。
蘇擎光一口一粒,連吃了三粒,幸好有水有干糧維持他們的體力,就不信在後頭追他們的壞人有像他這麼幸福。藍新晴看他吃得香,還要再拿一粒給他。
蘇擎光笑著搖頭。「夠了,這樣吃一吃,動一動,精神就回來了。」
藍新晴湎腆地笑道:「真抱歉,不能替你開車,讓你也休息一下。」
「繼續跟我說話就好。」
「好啊!我想想要說什麼。」藍新晴想了想。「我間對我切身有關的事好嗎?」
「好啊,是想問組織的事嗎?」
藍新晴佩服笑了。「擎光,你反應真快。傳說中的暗夜騎士所做所為都是大快人心,除暴安良的好事,而且來無影,去無蹤,神勇得不得了——〕
蘇擎光打斷新晴的話,有些慚愧地笑了。「組織里大概屬我這個法醫最文弱。」
藍新晴看著擎光趕快說明︰「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更了解大家,你們為什麼會想要做這種危險的工作?〕
蘇擎光說︰「閻王當過法官,阿達是星階警察,過去他們辦案時,經常動不了那些有權有勢卻專門為非作歹的人,所以他們才憤而辭掉工作跳出來為民除害。〕
「原來。我知道你是法醫,能幫忙鑒定死因,搜集資料,那其他的人呢?〕擎光,這事我慎重問你,問完你馬上忘掉當我沒問。不只是我,阿發、貞子、小倩都不像能幫忙的人?」藍新晴沒想到擎光听了她的問話,竟然很有精神地大笑。
蘇擎光笑過之後說道︰「可別小看他們。阿發有一對陰陽眼和神奇的特異功能,他能和靈界溝通,問案情很管用的。貞子是資料搜集整理和唬死人不償命的。同樣,我妹妹小倩專攻變妝術,能將我們全部人都改頭換面,讓別人認不出來。」
听起來真不可思議。藍新晴說︰「好像報上在登的奇人異事版。奇怪,那閻王怎麼會找上平凡的我?」
第七章
平凡的人會被黑白兩道的老大下追殺令!看起來精明干練的新晴也有糊里糊涂的時候。蘇擎光再看油表,藍新晴也注意到了,油針已經轉到紅色區域的底部。
看來救援是來不及趕上了。黑暗中藍新晴雙眼瑩澈剔透,淚水閃閃發光。她看著她心里還愛戀的擎光說︰「擎光,是我害你的,在孤兒院時你就該丟下我不管。〕
蘇擎光反倒輕松。「你已經說過好幾遍了,但我絕不會再次丟下你。這幾年,我努力鍛練身體,一般混混來上兩三個我已能應付,像今天遇上這些專職壞人,我們還能跑這麼久,訓練我的力宏和阿達一定覺得很驕傲,總算沒有對不起他們了。新晴,若有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你是在安慰我嗎?」藍新晴沒有回答擎光的問題。
「當然不是。〕蘇擎光急著辯解。
藍新晴笑了一聲,看前後一片濃霧,她攤靠著椅背間說︰「擎光,如果我們會死,你希望我們最後做的一件事是什麼?」
〔我想好好吻你。」蘇擎光大膽說出想法。「你呢?」
〔我的想法和你一樣。」黑暗中,蘇擎光听到新晴的笑聲。蘇擎光回頭看新晴,看她黑瞳閃閃發亮,他的心跳如巨浪拍打著岩石。
一定,如果這關逃不了,他一定要將新晴抱在懷里,用吻讓她忘了死亡的害怕。
藍新晴忽然反問:「擎光,如果我們沒有死,你會想要做什麼事?」
「娶你。〕蘇擎光沒想到他的回答換得一片沉默,讓他想起多年前無意中听到新晴和敏如的對答。他鼓起勇氣再問新晴:「新晴,你願意嫁給一個法醫當妻子嗎?」
一個吻和一個終身的承諾是不能相提並論的。五年前,她曾天天以淚掩面,無聲的淚水伴著她憔悴地熬過一段身心受創的痛苦日子,所以她無法灑月兌地回答。
藍新晴以左手捏玩她右手的無名指,輕聲細語說道:「我記得我曾經很快樂地讓你用你的頭發綁在我的手指上當戒指,可惜那次的戒指並沒有完成。經過五年了,我們都有了成長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