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鵬最寵小女兒,所以在他眼中,任何一個可能帶走他女兒的男人他都不想給對方太好看的臉色。
「方先生,這邊請。」王母露出和藹的笑容,請方凱淵到客廳坐。心里不免嘀咕,真是的,老伴干嘛擺出老虎狗臉來嚇她的嬌客。
王慈韻出現後,方凱淵忐忑的心才算安定下來。
他將夾在腋下的禮物拿在手上,躬身遞給女主人。
「伯父、伯母,這是我托人到淡水買的名產,不成敬意。」又笑著從口袋拿出一件包裝精致的禮物給王志杰夫婦。「這是祝賀大哥大嫂百年好合。」
嗯,王母在心里直點頭。這位方先生如果就是慈韻的「未來」,那她放心了一半。她笑著接下禮物,客氣地說︰「人來就好,何必見外?你們先坐一下,再炒兩樣青菜就可以開飯了。慈韻,你招待方先生。津美,我們進去。」
王慈韻奇怪方凱淵手上提著什麼重要東西,既舍不得放下,上面又罩著方巾的。她好奇地拉住他︰「里面是啥神秘的東西呀?」
方凱淵這才想起他剛才太過緊張,一直沒把籠子放下。他笑著放下籠子,把神秘布巾拿下。
「小狽!」
小謙和王慈韻果然如他預期般同聲驚呼而出,也舍大家全圍攏過來。一只白棕兩色的幼犬,頭擱在一團毛巾上,無精打采地抬起白眼球比黑眼球多的眼楮,然後輕哼了一聲。
「它好像還在暈車。」方凱淵笑著說。
知道就好,不要吵我睡覺。這是小狽狗心里想的。
「真的是小狽嗎?頭頂光禿禿的,好像紅毛猩猩喔。」王弘煜露出怪異的表情,豪不留情地嘲笑長得怪異的狗。
「我現在才知道狗也有禿子。」看到可愛的小動物,王父忘了裝一副臭臉,一副恍然大悟地跟大伙開玩笑。
王慈韻隨小謙蹲下來模它的肚子,它竟然舒服地咧開了嘴,臉上有笑的表情。她忍不住笑眯了眼說︰「瞧瞧它舒服的德性,睡覺還要人家幫它馬殺雞。」
小狽狗不管多少只眼楮正在看它,翻個身,四只像穿著白株的「狗腿」朝向天花板。
方凱淵笑著介紹︰之抿是喜樂蒂犬,五個月大,它以前的主人會在它睡覺的時候輕輕搔它的肚子,所以它最喜歡你這樣了。」
「狗狗親我耶!」小謙低喊,聲音快樂得發抖。將被狗舌舌忝到的手指伸得直直的給大家看。
方凱淵笑著用手指在狗的光頭上轉圓圈,笑著說︰「小狽頭上掉毛是毛囊炎的關系,已經治好了,過陣子毛會再長出來。它原本的主人很疼它,但因為太忙無法照顧,所以才忍痛轉送給我收養,我今天趕著下來,沒有時間先帶它回家,所以才直接帶過來的。」
王慈韻馬上抬頭問道︰「凱淵,你說這只小狽是別人送你的?」
方凱淵點頭。
「我記得你家里已經養一只貓了,這只狗就送給我好不好?」王慈韻抓著他的手臂問。
結果早在他預料之中,方凱淵心理得意,但臉上不敢笑得太滿意,所以略為考慮了幾秒,才裝模作樣地點頭。「好吧,就送給你。小狽已經打過預防針了,改天我再送狗護照來,以後每年記得在固定時間里帶它去打預防針。」
「狗帶出國也要護照嗎?」
王慈韻笑著解釋。「爸,狗護照是一本綠色的小冊子,功用就如我們兒童的健康手冊啦。小謙,狗狗留在我們家,以後你要幫姑姑喂狗狗吃飯、散步哦。」王慈韻笑著把責任送給四五歲的小孩子。反正她不擔心,小謙做不到的,他爹自然會接手。
「好。」只要狗狗留下來,小謙什麼都好。
這小子還不錯,懂得討他女兒開心,王父再也擺不出臭臉,看到媳婦出來喊吃飯了,他伸手請方凱淵先走。
「伯父,您先請。」方凱淵客氣一番,和王父、王弘煜同時往餐廳走。
王母站在桌子邊叫得親熱。「凱淵,家常便菜,隨便吃吃。」
人參炖雞、干貝蝦球、清蒸石斑魚、白菜蟹肉、鹵味冷盤、家里熱鬧時一定吃的炸肉,還有兩樣青菜……哇!這可不是隨便的家常菜了。
「好豐盛呢,伯母,我光聞味道肚子就餓了。」方凱淵看著桌上佳肴,可沒有半分拍馬屁的樣子,讓王母笑開懷。
小謙哪有心情管吃飯,拉著他媽咪說︰「媽咪,我們要養狗狗。」
「養狗狗?」陳津美看看小謙和地上的小狽,再看看王志杰。
王志杰看著方凱淵笑道︰「那小子很聰明,專程從台北帶這只狗下來收買我們全家人的心。」
陳津美開心地笑著,雙眼瞧著小泵︰「慈韻,恭喜你了。」
「大嫂,八字少了兩撇呢。」王慈韻嘴上不肯承認,但雙頰卻泛上一層紅暈,眼眉間的差赧增添她小女兒的嬌態。
「慈韻。」王志杰最疼寵這個妹妹,他低聲笑著,舉臂兜住他的小妹。「你別嘴硬,爸媽正圍著方先生問話,你還不快去幫他解圍?」
「真是頭痛耶!」王慈韻苦著臉搖頭,馬上往前走近方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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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凱淵坐最晚的班車回到台北,家里的人都睡了。爸媽和妹妹早習慣他的忙碌,誰知道他會幾點回家,等累了,客廳替他留盞燈就先去睡。
方凱淵洗好澡,躺在他的房里,心情愉快地打電話給王慈韻。
「慈韻,我今天很開心……」
他開心,她可煩心了,王慈韻在電話中向方凱淵發牢騷。
「凱淵,你好詐包,抱著一只可憐的養狗就賺得我們全家老小的感情了。」
「我是無心插柳。在寵物店里看到它時,它就用一雙無辜的大眼看著我,我那時第一個就想到你。你不覺得這只小狽就是你說的聰明寵物嗎?它也會選主人的耶。」方凱淵不理王慈韻的指控,笑著回答。
「那你吃飯談狗經就好,在他們面前提什麼你有成家的計畫,害我事後還費盡口舌解釋說那只是你一個人的計畫。」
听到王慈韻不滿的指陳,方凱淵不說話了。
半晌听不到聲音,王慈的問道︰「凱淵,你有沒有在听我說話?」
「有。」方凱淵聲音懶懶地回答。
「那你怎麼想?」
王慈韻無法看到方凱淵臉上凝重的表情,只听到他低沉感性的說道︰「寶貝,我想和你。」
「方凱淵,不要再開玩笑了!」王慈韻無法配合他的幽默,氣得在電話那端又吼又跺腳。
方凱淵像是看到王慈韻發怒的表情,他嘆了口氣,然後說︰「我累了,有話明天再說吧,晚安。」
「凱淵!」王慈韻對著電話叫,但方凱淵根本不搭理她,她賭氣地用力掛上電話。
王慈韻咬著指甲。自從方凱淵說要追她,一直就對她很有耐性,兩人雖然不常見面,但她能感受到他隨時都在對她用心,用他的方式給她一種備受寵愛的感覺。第一次,方凱淵不理她,讓她覺得胸口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失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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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凱淵氣惱地掛上電話。
累?他累個頭!要累也是被慈韻氣累的!千萬要記住,女人不能寵,寵不得。
他手叉在腰上來回踱步,嘴里碎碎念著。
他方凱淵哪一樣不優秀了?在英國還有女孩把家里的鑰匙送給他,可惜他這個全世界「最笨。最痴」的男人,把鑰匙和聯絡電話全丟在抽屜里,心里想抱的人唯有她王慈韻一個人。他不敢說自己是「互古至今的曠世奇痴男」,至少絕對對得起慈韻!偏偏,慈韻竟然不屑嫁他這麼負責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