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突然跟他說這種話很好笑,趙世勛借擦鼻子擋住笑意。「大哥,成家的感覺真的那麼好嗎?不知道我們兩兄弟誰會先去趟這池渾水。」
趙世曄難得發愣的看著前方,趙世勛得不到回應。「大哥?」
「少廢話,去辦你的事。」趙世曄冷峻的抿著嘴先走下船。「我先去醫院,再去找尼杰的祖父。世勛,別把尼杰打死,他祖父年老了,替他留個人送終。」
「知道了。你的同情心讓可憐的老尼杰這輩子都翻不了身,永遠要替他的人渣孫子收爛攤子。」
棒天,澳洲電視、大小報上的頭條,殺人縱火犯布尚遜鼻青臉腫的被神秘客丟進警察局,身上掛著他歷年來的犯罪惡形和證據,罪證確鑿。首席檢察官以破天荒的速度,用一級謀殺罪將其起訴。
趙世曄丟下報紙,又想起嬌柔純真的琳,他似乎能看到她原本澄澈快樂的雙眼,因他而變得晦暗。和騎娜的戀情不幸成為血和淚的歷史,如果可以輕易回憶,他豈會讓琳覺得受到委屈而不接听他的電話?
琳是讓他又重嘗幸福甜美滋味的女人,更讓他像情竇初開的少年郎一樣,心里日夜牽掛著愛人,他想念她的一顰一笑,眉宇間的輕蹙淺嘆。看著兩百坪冷清有序的辦公室,桌上一列列沒有感情的數字和文字,讓他明白這個位置坐起來非常沉重,他寧願拿十間這樣的辦公室來換一間琳住的房子。
趙世曄毅然合上卷宗,要秘書打電話給主駕駛準備,留下紙條直奔機場。
「啊——」
凌琳用枕頭蓋住嘴巴,大喊出聲以發泄她的情緒。
放年假,大家都去度假,她有兩個禮拜的時間無事可做;無事可做就會胡思亂想,想那個無情無義的趙世曄。無可救藥的想起他的笑聲,他的擁抱,他的一切。
依悉听到鈴聲,凌琳拿開差點悶死自己枕頭,讓它「咻」一聲,準確的飛向牆上打中了那只豬,才去開門。
看到祥雲穿著最好的衣服對她笑的好神經,還沒開口問他盛裝要去哪里,李祥雲就把她推進屋里。
「快去換衣服,煥之已經定好餐廳,車子在樓下等。」
「怎麼,你挑了良辰吉日和煥之結婚了?怎麼都沒有告訴我。」凌琳準備要捶人了。
李祥雲笑著握住她的手說︰「真的結婚少不了你。今天是煥之提議去慶祝。」
人家正在傷心,他們要出去慶祝……凌琳拖著腳跟走到臥房門口,微蹙著眉不開心的轉身問︰「今天是什麼紀念日?」
「呆子,今天是你的出生紀念日。」
「替我過生日?」她淡淡笑著,並不很來勁。
李祥雲暗暗擔心,以前听到這種提議,凌琳總是第一個跳起來的。但是最近她皺眉的時候多,笑的時候少,祥雲受不了非要把她拉出去散心不可。
「瞧你,邋遢憔悴的樣子好難看,進去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不然我馬上打電話向‘凌姐姐’報告。」
被姐「關心」起來那還得了?凌琳投降。「好啦,就走了。祥雲,你敢多嘴告訴我姐半句的話,我馬上跟你絕交。」
「唬你有效就好,我干嘛錢多白花國際電話費。」李祥雲得意的笑著。
「祥雲,煥之,謝謝你們替我過生日。晚安。」
「琳,真的不要我們送你上去。」
「不用了,我只喝了一點點,」凌琳眯著眼用手比著一點點的量。「看我,現在不是很清楚的和你們說話嗎?好啦,回去了。」凌琳搖手。
「那我們回去了,晚安。」
凌琳看李祥雲和白煥之肩靠著肩離去,才垂下揮動的手,轉身推開大門。一道巨大的黑影忽然迎面壓上,張口還來不及喊叫,就被趙世曄拉到一旁急切地堵住她的聲音。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氣味,是做夢嗎!凌琳閉著眼任世曄索吻。直到她發現這是真實的,是世曄抱著她,凌琳別過頭,冷漠的閃開高壯的男人。
「琳。」趙世曄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縴細的手腕。
任她怎麼掙扎也擺月兌不了趙世曄鐵掌似的鉗制,凌琳痛紅了眼。「你不放手我就叫房東報警。」
「你答應不躲我,我才放手。」趙世曄等她點頭才將手放開,凌琳低頭轉身揉著微微紅了的手腕。
趙世曄看到了,上前拉過她的手,很輕柔,很不舍的怪凌琳︰「我手勁大,會痛怎不出聲讓我知道?」
有這句溫柔的問話,不管多少怨氣都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凌琳瞳眸漾出了水霧,撒嬌多過指責︰「痛死了你也不會心疼。」
「誰說我不心疼。」趙世曄看著她嬌紅的臉頰,溫柔將她拉過來摟進懷里,雙手抱著她輕輕地搖。
她的世曄回來了,凌琳眼淚盈滿眼眶,咬著唇,雙手圈著他粗壯的腰將臉藏進他的胸膛。
「公司出了事我必須趕回去。你知道的,只要踏進總公司,總會忙的天昏地暗,一大堆的會要開,一大堆的公文要批,還有一大堆的報表要看、要記。」趙世曄邊解釋,邊摟著琳上樓,回到他願意以十間辦公室換一間的小屋子。
「你忙你的,我一個人過的很好、很充實,所以你不用理我。」凌琳搶先縮進單人椅,口是心非的在兩人之間畫下一道界線來報復他。
這種感覺讓趙世曄不安,他決定了。「琳,我告訴你騎娜的故事。」
「故事!」
這是一段令他傷心,他不願回憶的故事,今天為了讓凌琳釋懷,他重提往事。
「你知道我和騎娜是青梅竹馬的戀人。」等凌琳點頭後,趙世曄才繼續往下說︰「在我們結婚前夕,騎娜的繼父強暴了她,騎娜覺得羞恥要和我退婚,才說出這件令她痛苦不堪的事;那時我血氣方剛,馬上氣憤的去找她的繼父報仇,一時沒注意到騎娜的繼父手上多出一把鋒利的刀子刺向我,騎娜為了救我,用身體擋住他繼父暗藏的刀子。騎娜當場死了,一點活命的機會都沒有。」
「好慘,不要說了!」凌琳將世曄摟進懷里,搖頭要求他不要說了。
「琳,這件事像夢魘壓在我心上,能說出來,對我是種解月兌。」趙世曄聞著她身上的芳香,听到她心髒咚咚跳動,心情隨著平靜。「騎娜的母親看著慘死的女兒,哭叫著抽出她身上的刀子,我的身上都是騎娜噴出來的血,騎娜的媽媽殺了她的禽獸丈夫,然後病死在瘋人院里。我懊悔不已,請爸媽替我照顧騎娜年幼的弟妹,開始全心投入京王的經營。」
心軟的凌琳听得掉淚,這麼悲慘的故事,男主角怎麼會是可憐的世曄。
沒想到他能平靜說完這段,趙世曄抬頭看著琳。「琳,我這生只愛過兩個女人,一位是騎娜,一位就是你。你不能不說一聲就任性的離開我。」
世曄說愛她,她第一次听到世曄說愛她!
心像飛上了天花板,眼楮卻很想哭,她又哭又笑的問︰「你真的愛我?」
愛這種字眼說一次就夠了,琳再追問,趙世曄竟然靦腆的改變話題︰「我們回去吧,我把生日禮物放在家里。」
「生日禮物,誰過生日?」不說算了,不要逼他。凌琳懶懶的掛在他手臂上問道。
趙世曄把頭湊向她,凝視著她的眼楮說︰「不是你嗎?」
凌琳想起來了,她笑著將頭擱在世曄的肩膀︰「我和祥雲每遇心情不好就會過一次生日,光是這個月,祥雲就幫我過了兩次生日。」
沒想到世曄堅持說︰「祥雲能替你過生日,我也要替你過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