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息一下,然後再開始驅毒,九天後你就會完全康復了!」梅棄兒端著一盅補湯坐在床邊,一口一口地喂給他吃。
「梅兒——」嘴里含著湯,他說話有些含糊。梅棄兒拍拍他讓他咽下去再說話,「梅兒,如今我並無大礙了,你不妨回宮看看。如若可能,你還有機會挽回瓊花宮呀!」他很體貼,知道梅棄終究放不下瓊花宮。
他能如此為她著想,她又豈能不為他打算?搖搖頭,她又喂他一口湯,然後才說道︰「不,除非你的毒完全驅除,否則我是不會離開的。我不會拿你的命來冒險。瓊花宮比不上你重要。」
「可是——」
「別再多說了。」梅棄兒細心地替他擦拭唇邊的湯漬,「你該知道我說一不二的個性的。旭日,你也知道我永不回頭的性格。我不走回頭路。我決定的事,無論對錯,我都會一直堅持下去。何況,選擇你大概是我這一生中惟一正確的選擇吧!旭日,別再說服我了,我心意已定。而你現在應該做的就是配合我,快些把身子養好,那是對我最大的安慰了,你知道嗎?」她的眸鎖住他,掩不住那縷縷柔情。
元旭日的唇角揚了起來。
選擇你大概會是我這一生中惟一正確的選擇吧!她的聲音在她耳邊回蕩,久久不息,選擇他——他又笑了。
MAYMAYMAY
瓊花宮中展開了惡戰。
閻門在送戰帖兩日後即出動包圍了舞霓山,十天後正式開戰,進攻瓊花宮。本來亢龍對瓊花宮也頗為忌憚,不過此次他得了靠山,所以不必再懼怕瓊花宮的毒。這次他定能殺了梅棄兒為妹妹報仇!
瞧!有了高手的援助,戰果就是不一樣!才半日時光,瓊花宮人已是力不從心,且戰且退了。
亢龍—柄奪魂刀使得虎虎生風,只听一聲慘叫,瓊花宮又有一人喪生。這些小兵小卒他自然不放在眼里了,他得意地笑著,飛身向瓊花宮大廳而去,「梅棄兒!拿命來!」
大廳也處于混戰之中,處處有尸首,處處有爭斗。掃視一圈,亢龍發現瓊花宮人似乎都是同一裝束,別說梅棄兒不在,似乎就連那個右護法都不在。想必是怕了吧?
冷笑一聲,他大喝道︰「梅棄兒!有本事滾出來與本座一戰!別為了逃命像個烏龜似的縮頭縮尾!梅棄兒!今日你是逃不了的!快快出來等死吧!你再不出來,你這些門人可都要死絕了!哈哈哈,梅棄兒你真的怕了?梅棄兒你這個鼠輩!快快出來受死——」正罵得起勁,卻被一陣急來的風給攔住了話頭。
風過處一個身穿黑袍的女子出現在廳中。瓊花宮人一見到她立即撤身聚在她身周。
閻門這邊的人見狀也都退回了亢龍身邊。
那黑袍女子目光如冰似劍,她的視線投在亢龍身上,杏眸半眯,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只听她如冰般的聲音傳來︰「你就是閻門亢龍?剛才就是你在聲聲辱罵宮主?」
她就是瓊花宮右護法緋瑤。三日前她為了對付閻門此次的挑戰而閉關研制一種秘毒,今日此毒就快完成時便听屬下報告閻門已經攻上舞霓山。但她因秘毒即將功成而無暇分身加入戰局。適才秘毒練成,她急忙趕過來時剛好听到亢龍不敬的話語。對宮主一片忠心的她怎能不怒?
亢龍本也正打量著她,但在听到她口中吐出的話語後一陣惱怒,冷笑,「梅棄兒若不是怕了,又怎會半日不敢露面、不敢出聲呢?哼,若不是怕,她又怎會由著你們這些無用之輩前來送死呢?哼,分明就是縮頭烏龜!貪生怕死之徒!」
梅棄兒不過如此,瓊花宮也不過如此罷了!
緋瑤眸光更寒,手一揚,數道藍光便向亢龍飛去。她才不屑跟此等人打招呼,她自認有本事,那麼便閃開好了!還用她提醒?若閃不開,也怨不得她,誰叫他學藝不精?
亢龍不愧學藝數十載,倒也閃了過去,閃過的同時口中又開始了譏諷︰「怎麼?瓊花宮就只會暗箭傷人嗎?果然是鼠輩!」
又是數道藍光,不過這次的方位可是上、中、下、左、右均有,緋瑤倒霉看亢龍如何躲避。她從不怕人說她是暗箭傷人,相反,對于那些說她之人,她是報以十分的不屑的。
亢龍手中奪魂刀一舞,將暗器紛紛打落,刀尖一指直撲瓊花宮人,他要大開殺戒了!
緋瑤足尖一點迎了上去,與此同時也將兩根狼牙棒取了出來。唇邊隱著冷笑,她倒要看看亢龍在她手下可還奪得了魂。
刀棒相交時,亢龍一陣大驚。
原來緋瑤手中的狼牙棒乃是磁鐵石所煉而成,亢龍的大刀正被它吸住,絲毫動彈不得。無奈中,只得棄刀以掌相拼。
不過緋瑤可不是善良之人,另一根狼牙棒早已挾著陰風向亢龍的頭擊來。亢龍側首,卻已沒有時間躲了,只好以一只手架向狼牙棒。手心一陣劇痛,鮮血在頃刻間涌了出來,並且迅速變成了藍色。
另一手擊向緋瑤,趁她化解的工夫倉皇退了下來。看著手上的數十傷口,他狠狠地瞪著緋瑤,「賤人!」
緋瑤一徑冷笑。
不怕他辱罵自己,且看他如何處理傷口吧!她兵器上淬的毒可是她的獨門毒藥,看他手廢了以後再如何破口大罵?
「賤人!你用何毒?」亢龍怒視,在看見緋瑤的冷笑後愈加憤怒,他看看受傷的左掌,一道藍線清晰地自傷處現出並且沿著手臂向上蔓延,雖然速度並不快,不過一兩個時辰後他的手臂恐怕是要廢了吧!「解藥拿來!」他大吼。
「解藥?」緋瑤唇角微勾,嘲弄地重復了一遍,「你在向我討解藥?哈哈哈哈,你是求我嗎?為何我看不到誠意?」
哼,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給的。殺我宮人無數,還企望我會給你解藥嗎?可笑!
「賤人!解藥拿來!」又一次大吼。若非手上沒了大刀,此刻他應該是揮舞著大刀才對。真可惜,求人也不會放軟口氣。
「呸!」緋瑤很優雅地啐了一聲,這大概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啐人吧!「沒了大刀的王八蛋!」她杏眼圓睜,破口大罵了起來,「怎麼著?老娘不罵人是因為老娘不想罵,你以為老娘不會罵呀!王八兔崽子!老娘就是不給你解藥!廢了你龜孫子的手活該!瞪!瞪什麼瞪!老娘還怕你瞪我不成?」她一揮手上狼牙棒,「有本事再來打呀!別是被那一招嚇破了膽子吧!」
「賤人!」吼一聲,亢龍隨手抽了一把劍又迎上去,「本座定要把你這賤人的頭割下來方能消我心頭之恨!」生平只有他罵人,無人罵他,難怪頭一遭被人罵個狗血淋頭會受不住了。
緋瑤舉棒招架,亢龍這次倒也學乖了,不肯再與她的狼牙棒正面接觸,以防重蹈覆轍。
緋瑤功力並不如亢龍精純,她只是仗著些旁門左道的玩藝兒來攪亂亢龍的招數,但時間一長,緋瑤便明顯地落了下風。
身形一轉,險險躲過劍鋒。她狼牙棒虛晃一招,便向後飄出一丈,立定後,她手下一轉,那兩根狼牙棒便消失了,手中出現了一根長笛。
湊上唇邊,尖銳的笛音頓起——場中人都皺起了眉頭,笛音真是刺耳。瓊花宮人雖知曉這笛音所含的意義,但是也因它的難听而面露厭意。
緋瑤眸光流轉,掃遍全廳,將各人神色盡收眼底。唇角含笑,笛音驟變為輕盈悅耳之聲。知情者知道這是危險的前奏,而不知情者卻因為月兌離了那刺耳的魔音而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