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雪飛痕正飛奔在來揚州的路上。
日前,蘭影回宮稟告她雲之陽中了奇毒,正在劍雲山莊雲之文的護送下回揚州。一听到這個消息,忘了他的無情,她立刻下了山來。
盡避他待水月路比他的生命還重要,但她告訴自己,那只是他對水月路的責任,他一直都是很負責的人,他當然要保護水月路了。一味的給他找好理由,只是因為她要去看他,同時也要給自己一個交待。
听聞他中奇毒,她大驚失色,取了鎮宮之寶就立刻出宮下山,在去揚州的路上飛馳著,她要去救他,他不能死——
兩日後。
月上梢頭,水月路守在雲之陽的床前,他昏迷著,一直未醒。
一陣風吹來,窗子大開,她起身去關,卻在關好窗子轉身後發現燈燭燃盡,她端起燈盞,走向房門外準備到前院換一盞燈,順便取些新鮮的藥草來為他擦穴。
就在她走出房門後,房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他立在雲之陽床前,點好燈燭。
燈下照出一張絕艷的臉,是雪飛痕,她一身風塵僕僕,卻仍是嬌美絕倫。她伸手按住雲之陽的脈搏,小測之後卻綻出了笑容。
「太好了。」她輕喃,「原來你真是中了嫣然一笑。」她自腰間取出一個玉盒,拿出一粒赤紅如火的丹藥,霎時,房中一片清香。
「你呀。」她輕嘆著,把紅色丹藥按在他唇間,欲讓他吞服下去。怎知他的牙關緊閉,無論如何也吞不下去。
怎麼辦?她柳眉輕鎖,忽而雙眸一亮,似是有了主意。但是雙頰卻又泛上紅雲。真要如此嗎?她問,唉,好吧。
把那顆丹丸吞人口中,她俯,將櫻唇貼在他的薄唇上,舌頭也卷著那顆珍貴的丹藥啟開他緊閉的牙關,助他送人口中,吞咽下去。
第三個吻了,雪飛痕閉上眼,貝齒輕輕的啃著他那兩片美味的唇。
若不是因為深愛著你,我又何必將逍遙宮鎮宮之寶「絕魂此佳果」帶來救你呢?世人都道「嫣然一笑」無解,其實是那解藥難求!解你這毒的丹果,我逍遙宮自魔宮起便一直傳下來的寶物中也只有一顆罷了,你可知我的真心呢?也有回報?
驀地她大睜雙眼,驚愕的發現,他竟然在回應著!
不由的想抽身離開,卻被兩條強健的臂膀擁回他溫暖得滾燙的胸膛,他仍是閉著眼,未曾蘇醒。
只是憑著本能與感覺在吻她。
一股熾熱自他唇舌之中所出,她又一次閉上眼,完全被他的氣息所征服,臣服在這場相濡以沫的激情中。她投入了所有的感情,在這場激吻中,她不自覺的伸出藕臂擁住他的頭,深深的沉醉在他唇舌中的中。
直到兩個人都快喘不過氣來時,雪飛痕匆匆放手,卻仍被他圈住縴腰,她臉上凝著嬌紅,羞怯的望著他,他還沒醒呵!
「唔……」他在昏睡中低語著,雪飛痕側耳專注地听著。「唔——月路——月——月路——」
啊?她大驚,她的情感世界在那一刻完全顛覆,在與她相吻纏綿之後,他喚的竟是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雪飛痕驚愕了,她的心沉人了深淵,絕望將她團團包圍,她仿佛置身于黑暗中。為什麼?他愛的不是她嗎?為什麼卻在睡夢中喚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難道——他——真的放棄了嗎?放棄了那段感
情?先前為他對水月路的那些好所找的理由現在一個一個全都跳出來嘲笑她的可悲,她真是可悲呀!
死守著一份別人已經唾棄著的感情,還是那麼執著,她——真是可笑,對不對?
揪下腰中那塊紅玉的墜子,她轉手將它丟在雲之陽枕旁,眸中含著自嘲的悲哀與深痛穿窗而去,她好可悲呀!不是嗎?
水月路端著一盞燈燭拎著一包草藥走來,遠遠的,隱隱的好像看到一抹黑影在月色中掠過,好像是由雲之陽所在的房間奔出的!這個認知讓她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匆匆回到房中。
看到那一盞如豆的燭光,她肯定了,一定有人來過,但,會是誰呢?放下手中的燈盞,她將草藥拿到床前,不意卻看到雲之陽枕邊的一塊紅玉。
雪飛痕來過了。
她想著,耳邊傳來一陣又一陣輕輕的、隱隱的低語,「月路——月路——我對不——起你,我——
不會有下一次——了,我——」
水月路笑了,她悲惋的望著仍在昏迷中的雲之陽。你好——唉!她嘆了口氣,不願再想了。
「 !」雲之陽突然坐了起來,嚇了水月路一跳,「怎麼了?」她問,驚訝著,雲之陽醒了?
雲之陽沒有說話,兀自沉在他的思緒里。
先是,他出了紫香宮?然後,在一片林中,有
人施毒?然後,他眼前一黑——不知過了多久,他看到雪飛痕——他吻了她?——然後,他又遇到水
月路——對不起,他道歉——我不會有下次了?
他睜大眼,在夢中!在夢中他又看到了雪飛痕!
而且,吻了她!那種感覺,直到現在還停留在他唇畔,那麼的美好——
伸手撫住自己的唇,他回想著夢中的情形。
「雲哥哥?」水月路又喚,「你醒了?」
「呃?」他回過神來,不知所以然,水月路在問什麼?「我怎麼了?」他反問。
「你中毒了呀廠水月路看著他,幾分疑惑,「你不記得了嗎?你中了毒,然後——」
「我知道了!」雲之陽喊道,「嫣然一笑!」他記起昏迷前那瑰麗的一景了,那不就是人們口中的天下絕毒之一「嫣然一笑」嗎?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水月路忽而驚跳起來,我要去告訴莊主和夫人!」她飛跑出去。
雲之陽呆坐床上,他中了嫣然一笑,不是應該死了嗎?為何還活在這世上?他鎖著眉,卻在不經意的發現了枕邊的紅玉佩飾,那是——
他把它握在手中,血玉上那雕琢精美的花紋與「雲」字告訴他,這是他送雪飛痕的那塊玉!
難道,她真的來過了?那吻,是真的嗎?
「之陽!」君巧巧略帶哭音的喚聲傳來。
雲翔和君巧巧一塊跨人房中,蕭老也在一側,伸手為他把脈,良久後竟展顏大笑︰「恭喜、恭喜,令郎體內毒已化去,而且丹田之處更是緩緩凝聚著一股強勁的內力。實屬罕見哪!」
雲翔、君巧巧等人大喜。
雲之陽卻暗想,難道真是她來了嗎?夢中的她好像就是喂食了他一粒芳香四溢的丹丸,難道那不是夢,而是真實的嗎?
水月路則暗想,一定是雪飛痕了!她是來送藥的!
房外,月光冷冷的投照在地上,睥睨著房內的人,答案對不對呢!它不會說,也不能說,更不想說,人間的一切就由它慢慢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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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宮,位于凌雲峰頂,四周地勢險峻,易守難攻,而且風景秀麗,得天獨厚。逍遙宮就座落在傍懸崖的平頂上。
建築宏偉壯麗,金碧輝煌,在秋風中,在這深秋中,落葉積了厚厚的一層,然後又被風卷起了最上的一層,狂嘯。
一襲暗紅如凝固的血色般的衫袍,配上包住秀發的同色錦緞,她背對著陽光,讓迎面的人看不到她的面孔。
她身後,一抹青衣幾個起落後來到近前,恭敬的回報︰「宮主,水月路與雲之陽的婚事在水月路口中結束了。她在水獨清、雲翔面前親口解除了。」
俊逸中帶著些許隱在眉宇中的玩笑不恭,此時的竹影恭敬中又透出幾分歡喜,水月路與雲之陽的婚事告吹了,宮主應該開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