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婧明吐血,「你男朋友豈不是要從上海飛過來殺我?我哪敢找人回來勾引你?倒是你怎麼不見得勾引一個帥哥回來送我?」
「拜托,說遇到帥哥的機會,天底下哪有人比你多……」焦曉月繼續說,「你不去找帥哥,帥哥都會來找你,出去啦,盛茹,把那個女人踢出去,不要看見她得意還賣乖刺激我們這些正常人。」
「得令!」沈盛茹剛好刷完牙回來,指指陽台,親切地說,「美女,讓給你了。」
林婧明到達小夜湖的時間差不多是十點正。
張凱皚站在湖邊,高瘦的身材,套著一件空空蕩蕩的褐紅色T恤,那背影很入畫,看起來很憂悒。林婧明被那感覺電了一下,「張凱皚。」
他轉過頭來,「嗨。」
「早上好。」她說了最無聊的一句話。
張凱皚半轉身,低了下頭,偏長的發絲蓋到眼前,她覺得那∼低頭很有味道,像那首《我是來自北方的狼》那種荒曠的感覺。過了一會兒他抬頭,「做我女朋友。」
他一揚頭的樣子很野性,她喜歡這種很有味道的酷哥,但是听到這句話沒有半分高興,過了一會兒她說︰「對不起,我……」
「因為團長?」他打斷她,聲音低低的,沒有什麼感情。
她怔了一下,「也…不算……其實……」
「其實什麼?」他從口袋里模出一支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煙霧。
「其實我很討厭男生抽煙。」她想也不想地說,絕對是真心的。
他望著她,凝視她的眼楮,把煙熄了,「我可以為你戒。」
她的心跳了下,耳邊突然冒出一句「不到過完一輩子的時候你不知道戒掉了沒有」,心像涼了涼,被一陣風吹過涼徹心肺一樣,「我不喜歡你。」
「你喜歡我的。」他走過來站在她面前,「我也喜歡你。」
她被迫看著那雙眼睫長長的眼楮,張凱皚長得很普通,但是那眼睫鼻梁說不出的有味道,眼楮蠱惑人的黑。和藺霖的黑不一樣,張凱皚的眼楮充滿男人的魅力,充滿自信和光彩,和那雙沒有光彩的大眼楮不一樣。她莫名其妙地想起藺霖那充滿水色卻沒有光彩的眼楮,心煩意亂起來,她轉頭避開張凱皚的目光,「我對你沒感覺。」
「因為團長嗎?」張凱皚沒有逼她轉過頭來,低低地問。
「算是吧。」她說,「我也不知道。」
「他不會喜歡你的。」他說。
林婧明聳了聳肩,「呵……」她呵出一口氣,「那又怎麼樣?」
張凱皚凝視她,「你可以愛他,但是不能和他在一起。」
她頓了一下,他又接了一句︰「你可以愛他,但是和我在一起。」
她愕然沒有理解他的意思,「你說什麼?」
張凱皚走過來抓住她讓她的額頭頂著自己的額頭,聲音很低沉︰「你可以愛他。」他說,語氣淡淡的有點不在乎,卻很認真,「但是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她听到他深吸了一口氣,那呼吸聲很震人,絲毫的胸膛的震動都從他的額頭傳來,清晰得讓她恐懼,「什麼意思?」
「他會害死你的。」他說,「就算他自己沒那麼想過,他那種人就是會害死你的。我沒說他不能愛,只是你要和我在一起。」他抬起頭來,一手摟住林婧明的肩,杷她禁錮在懷里,「和我在一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實際上已經心驚膽戰,迷茫地看著他笑笑,頹廢的男生笑笑的時候顯得分外滄桑。他又深吸了一口氣,深深地吐了出來,拍了拍她的肩,「我沒說什麼,我喜歡你,半響,「你這個自戀狂。」她終于說話了,「根本沒有給我拒絕的余地。」她終于理解了這個男生行動的模式,就是如此直接、如此不容分說。霸氣,張凱皚身上有一股霸氣,他不常開口,開口就不給張凱皚笑了笑,丟掉煙頭,「誰不是自戀狂?」深深看了林婧明她又怔了一怔,瞪了他一眼,「你可以愛我。」她端著張凱皚的口氣說,「但是在我想要一個人的時候不要出現在我身邊。」
他又笑了,揉了揉她的頭,「你真是小女孩。」
「Ok。」他說,「你想一個人的時候我不會出現在你身邊,然她笑了,嘆了口氣,「張凱皚,你這樣我說不定會真的愛上你張凱皚往垃圾箱里丟掉他那包煙,「你會的。」她說實話,她現在對張凱皚沒有一點感覺,但是以後會愛上他嗎?她現在希望以後會,對于藺霖,她也許一輩子都忘不了,但是也許她也沒有膽量拼命地努力,去變成藺霖眼底黑潭中的第二個怪物吧?她想,她沒有那麼愛他。
「上課了。」張凱皚背起書包在右肩,「我下了課找你。」他上星期六的公選課。
她點點頭,「給我發短消息。」
他就這麼走了。
張凱皚也不是一個纏綿的人,她評價︰這個男人很男人,桀驁在骨子里,不常說話,十分霸道,而且我行我素。
也許有人會說他像一只蒼狼。
但是林婧明說他是一只獨虎,比蒼狼更狂野更有控制欲,並且擅長伏擊。
張凱皚是一個不說話擅長伏擊的男人,他奉行一擊即中。
就像對她一樣。
她喜歡這種霸氣,但是為什麼這種霸氣不在藺霖身上?想到這里的時候她知道她雖然沒有那麼愛他,但還是愛他。
如果說李琛是藺霖的悲哀,那麼藺霖就是林婧明的悲哀。
這事實清晰得像照鏡子一樣,只是她不怎麼想承認,她想愛上張凱皚。
在那個將近十點半的早晨,她真的想要愛上張凱皚,就像那天早晨的花愛上那天早晨的水,那天早晨的雲愛上那天早晨的天一樣。
可惜,後來發生的那些事證明︰她做不到。
那天下午林婧明選的公選課下課。
「婧明啊,大事了大事了。」下課的時候,林婧明一腳都還沒有踩出門口,斐荼靡遠遠撞倒無數人,但依然英勇前進地沖過來,滿臉
恐地抓住林婧明,「出了大事了!你知道嗎?」
「我們發射了神州六號?」她開玩笑。
斐荼靡愣了一下,抓住她搖晃,「什麼神州六號?你還開玩笑!奚競蘭自殺了!」
「什麼……」她還呆呆的,「死了沒有?」
斐荼靡匪夷所思地瞪著她,「什麼死了沒有?你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她干嘛要自殺?」林婧明終于清醒過來,知道斐荼靡不是在開玩笑,「藺霖不是對她挺好的嗎?」奚競蘭自殺?說實話她很愕然,甚至是近乎驚恐的愕然,為什麼?為什麼?藺霖他不是很害怕身邊的人死嗎?為什麼競蘭會去自殺?
「我怎麼知道?昨天是她生日啊,我們給她過生目的時候她還好好的,今天早上起來她拿把刀割脈,嚇死她舍友了。」斐荼靡滿臉的余悸未消,「雖然沒有死,但是從這里割到這里。」她的手指豎著劃過前臂的整條動脈,「她這樣割,電視里不都是橫著割的嗎?她豎著割,好可怕,不是開玩笑的。」
「她干嘛要自殺?」林婧明突然全身出了一陣冷汗,風吹來那冷汗比冰還冷,「為了團長?」
斐荼靡嘆了口氣,「不是為了團長,難道是為了考試嗎?」
「團長呢?他怎麼樣了?」林婧明追問。
「跟著去醫院了,不知道怎麼樣。」斐荼靡搖了搖頭,「從早上到現在,就像電視里那些很深情的男主角般守在競蘭床前,什麼也沒吃。」她的眼神黯然了一下,「團長對競蘭其實很好,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