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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禍朝夕 第23頁

作者︰藤萍

闢水水白了她一眼,意為如果要吃早就吃了,公孫朝夕還能活蹦亂跳活得這麼高興?「不管怎麼樣,這是個很大的東西,真要剖月復要等到它即將成熟,經脈和他的血脈開始分離,這兩個月會給他的身體帶來很大負擔,尤其是他——」官水水哼了一聲,「公孫朝夕天生經脈不全,為習武大忌,雖然幾條小經脈不全,但本來不影響他的身體,可是現在他肚子里養著個比胎兒還大的怪物,這兩個月其實相當凶險。」

蕭守紅心里一跳,「經脈不全?」她只知道公孫朝夕不管內功外功一概差得一塌糊涂,卻不知道他居然是受先天條件所限。

闢水水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為什麼說練武要挑美質良材?有些人天生經脈通暢練內功好上手,那就是奇才;有些人經脈不通必須練個十年人年才能打通,那就是庸才;像這種經脈不全永遠也打不通的就是蠢材,不過就是這樣。」他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就是奇才;他,就是蠢材。」

「兩個月之內會怎麼樣?」蕭守紅追問,她才不關心官水水究竟是什麼樣的奇才。

「好的情況是什麼事也沒有。」官水水說。

「壞的呢?」她小心翼翼地問。

「猝死。」官水水答。

蕭守紅整個人寒了一下,連公孫朝夕都是一愣。

闢水水非常嚴肅地說︰「運氣不好的話,他會猝死。」

鮑孫朝夕和蕭守紅面面相覷,蕭守紅容顏慘淡,公孫朝夕揉了揉鼻子,「我還舍不得死。」

闢水水看了他半天,涼涼地說︰「你的武功實在太差,不管是刀狻猊還是君霜桐,他們的內力都足以把這鬼東西壓制到三五年以後,你居然兩個月之後就要把它生出來了。」

「那朵桃花呢?」公孫朝夕只要不覺得痛就眉開眼笑。

「那朵桃花——」官水水淡淡地一笑,「他說不定能壓個十年八年,只要他不想讓步,那東西在他肚子里也既可奈何。」

「那有什麼,以後他們的兒子都要管我兒子叫大哥,我想到這一點就馬上會偷笑了。」公孫朝夕笑吟吟地說。

胡說八道了一通,官水水留下了一些五顏六色的藥,收了診金走了。

蕭守紅守在床榻前,公孫朝夕一直握著她的手。

她看了他一眼,「其實你自己也很害怕,對嗎?」

握著蕭守紅的手不放,公孫朝夕笑得很奸,「當然,你說呢?」

她淡淡地一笑,下頷抵在他放在錦被上的手上,平靜地說︰「如果真的那麼難受,我會殺了你的。她吻了吻他的手,「我舍不得你難受。

他本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靜靜地感覺她的下頷抵在他手上的感覺,感覺她的呼吸淺淺地吹在他的手背上。突然收起了玩笑的心情,他說︰「紅,黃山劍會之期快要到了.你不去?」

黃山劍會是一年一度的劍門大會,所有用劍高手都會到場精研劍術,並有比武。君霜桐是這三年來的第一名劍,威名赫赫,她雖不是前十,卻也年年參加。聞言蕭守紅抬起頭來,有些迷糊,「哦,劍會之期又到了?」

「呆頭鳳。」公孫朝夕嘆口氣,「要去的話,明天動身,差不多劍會前一天就能到達黃山。」他習慣地給她算路程和時間,「從這里去黃山,路上有間‘不足飯齋’做的竹筒飯是人間絕品,還有個很經典的船夫,我可以介紹你坐他的快船……」

「我不去。」蕭守紅的下頷又抵在他的手上,微閉著眼楮似乎很舒服,「我守著你。」

「我其實不用你守。」公孫朝夕說,「想去就去吧。」

「我不想去。」她已經有些快睡著了,趴在他床前,突然昏昏欲睡地冒出一句︰「什麼叫做‘他有軟蝟甲’?明明那種東西早就被郭芙的孫子改成天下最結實的襁褓了,怎麼可能還有軟蝟甲?」

「剛才那個人明明練了類似金鐘罩鐵布衫那樣的功夫,你拿劍去砍劍都會斷,可見練得快要變成僵尸了。」公孫朝夕說,「不過我想就算他硬氣功練得再好也不可能練到頭發指甲上去,試試看拉他頭發,他果然很著急。」

「他叫的‘小桃’是誰?是桃如丑?」蕭守紅好奇地問。

「大概吧,天知道。」公孫朝夕翻了個白眼,「那朵桃花拈花惹草的本事死也不改,他究竟招惹了個什麼東西,天知道。」想起那毛發怪人拖長聲音蒼涼地呼喊「小桃」,他忍不住想笑,「這種宿命的對手,實在是不合那朵桃花的胃口,他喜歡漂亮的。」

蕭守紅想了想,放棄桃如丑的事,拍了拍他的臉頰,「我只想要你好好地度過這兩個月,如果兩個月後你好端端的,我就告訴你一件好事。」

「什麼好事?你要替我寫《冷芳譜》?」

蕭守紅像被貓咬了一口似的,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大吃一驚地問︰「你怎麼知道?」

鮑孫朝夕先是一怔,然後干笑了一聲,「真的?」

蕭守紅想起上次她猜中挑如丑就是「滿樓明月梨花白」,不由得嫣然一笑,「原來我們總是能想到一塊去。」

「我還在想一件事,你如果能猜到,我就爬起來證明我已經好了。」公孫朝夕說。

蕭守紅笑吟吟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說︰「你想知道官水水說得那兩個月會猝死的警告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鮑孫朝夕驚愕地挑著眉頭看向蕭守紅,突然大笑起來,「不愧是我喜歡的那只野烏鴉,我總是不信那名庸醫有那麼大度,明知道我偷走了他的蘭花明露,還大公無私地給我看病。

她連連點頭,方才官水水一走她就覺得這警告很可疑。

「我是舍不得死的。」笑聲中,公孫朝夕休息夠了,從床上一躍而起,渾然不像半天前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人。

接下來大半個月過去,蕭守紅陪著公孫朝夕閑扯打牌,賭博斗雞。公孫朝夕很是驚訝她居然會打牌,她說她本來就會,只不過絕代仙女和人打牌像什麼?所以已經很多年沒打過了。一開始公孫朝夕還小看了她。後來發現這女人是個賭棍,打牌她贏牌,賭博她贏彩,斗雞她都能押對寶。如果不是公孫朝夕這種賭場斑手、多年老千,必定早就在她面前輸得找棵大樹去吊頸了。

隨著時間漸漸過去,公孫朝夕的人也漸漸顯得憔悴起來,背上的紅印也漸漸擴大,圖案越發復雜,蕭守紅以指尖沿紋輕畫,茫然不解其意。雖然日漸憔悴,身上的精力體力都給肚子里的怪物奪去,但公孫朝夕想的卻是要找個什麼借口他公孫大少才能從被西門殺「殺死」之後再重新「復活」?

而神醫官水水那邊,經他威脅要動用三千兩黃金買走官水水借住的明月樓之後,官水水終于承認猝死是在嚇唬他,這讓蕭守紅安心不少。

一個半月過去。

這大公孫朝夕一早醒來的時候就覺得特別不同,肚子里的東西居然在輕微地動,卻並不痛,低頭看自己的小骯,有塊地方的肌膚似乎變得分外的薄而透明,居然能依稀看見里面有個東西在緩緩地隨自己的呼吸而起伏。

這就是自己肚子里的怪物?他低頭端詳了半天,橫豎看都不像君霜桐查出來的「似蛇非蛇似龍非龍的怪物」,像個什麼東西的幼兒。突地那東西一顫。公孫朝夕頓覺全身乏力,那塊肌膚透明的地方突然劇痛,他一咬牙.一手握碎茶杯,用鋒利的瓷片邊沿去劃那塊透明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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