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要上班實習,」織橋微閉著眼楮,「我的信用卡給你。」
孝榆大喜,一把抱住幾十分鐘之前她瞪著夢露大床詛咒他下地獄的人︰「我認識你一輩子你就現在最好了。」
織橋反手抱住她的腰低頭往下吻,他一抱一吻無比自然,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兩個萬年情侶早已私定終身——但孝榆不是碧柔,織橋低頭她抓了沙發椅上的枕頭往他臉上按去,「變態!」
「只是友情的熱吻,」織橋若無其事地閃開那枕頭掌,「暴力女。」
「信用卡交出來。」她伸出手。
織橋指指他的衣服,輕輕地說︰「在里面,還有幫我把衣服洗了,記住︰手洗。」他慢騰騰地踱回他的房間去了,留下燻人欲醉的沐浴液香氣。
這家伙還是整天把她當女僕!孝榆火冒三丈拎起那件蕾絲喇叭袖襯衫仔細一看,卻是她好像認得又好像不認得的某名牌,價值N百上千,不由對那件襯衫升起無限的敬仰崇拜之情,輕輕把它拎去洗了。
「孝榆和織橋很好。」碧柔站在樓梯口看著,幽幽地說。她也希望像孝榆這樣輕松的和所有人打打鬧鬧,就算亂吼亂叫都好,可惜她就是不行,她天生看到織橋就驚惶失措就臉紅。
「嗯?」從她身邊走過,沒听清楚她在說什麼的畢畢遞給她一邊的耳塞,他以為她在問他听什麼。
碧柔怔了一怔,禮貌地放在左耳。
「假如不曾一起逆著風破著浪,我還不明了倔強,原來是一種力量;假如不是一度太沮喪太絕望,現在怎懂品嘗,苦澀里甘甜的香……」她又怔了一下,是《藍色生死戀》的那首《童話》,她喜歡最後那句「永遠的永遠都纏綿」,但沒有想過呆呆的畢畢也會听這麼纏綿的情歌,總覺得畢畢人很好,像小熊抱枕一樣單純可愛,听的都應該是……兒歌吧?她雖沒有仔細想過,但總是那麼直覺。
「謝謝。」她在歌曲間歇的時候對畢畢微笑,微笑的碧柔就像吹彈得破的最初一朵睡蓮,溫柔無限。
畢畢也隨之彎眉一笑,溫柔男孩微笑起來特別有溫暖寧靜、湛藍海岸白鷗緩緩飛的感覺,他沒說什麼,耐心地站在她身邊和他一起听歌。
「畢畢——」溫柔浪漫的氣氛突然被一聲快被六道輪回分尸、魔王的慘叫一樣的聲音破壞得尸骨無存,一個人從樓上撲了出來,從背後把畢畢一把抓住——結果是兩個人從樓梯上跌下來,連同碧柔一起跌了下來。
「乒乓——咚——啪啦——嘩——」
孝榆滿手洗衣粉泡泡從陽台跑回來,看見的是王室雙手抓住畢畢的衣服,把他壓在地上,碧柔跌在王室身上,滿臉驚惶都要哭了,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喂喂喂,我走開幾分鐘你們在干什麼?嗎?」孝榆爆笑,「亂搞男女關系小心我打電話叫警察叔叔來抓人。」
王室呆了一呆,猛地從畢畢身上跳起來︰「什麼,他竟然敢和碧柔站得那麼近……」
畢畢無辜的眼神看著他,雖然被人從樓梯上一下撲下來相當危險,但他沒有受傷也不怎麼在乎,似乎也不怎麼意外,拍拍衣服站起來。
「對不起。」碧柔急急奔過來,「弄壞了你的耳機。」她和畢畢一起听歌,畢畢撲下來時,那條帶子從他身上松月兌掛在她身上,然後與MP3一扯把一邊摔壞了。「我會買一個賠你的。」
「不許!」王室背後的火焰頓時變成藍色,咬牙切齒︰「絕對不許你和這個人在一起。」
「啊?」碧柔驚慌失措地看著頭發豎起的王室︰「可是畢畢他的……」
「我賠!」王室繼續咬牙切齒地說。
「OK!」孝榆拍手,「就這樣說定了,明天王室和畢畢跟我出去進貨,順便買MP3賠給畢畢。」她揮揮手,「就這樣了,畢畢來幫我洗衣服。」
畢畢對碧柔彎眉一笑,跟著孝榆去了。
「王室,下次不要這樣了,好危險。」碧柔終于驚魂初定,有些惱怒地看著王室,「如果出了事,我永遠都不原諒你!」她轉身上樓收拾自己房間去了。
「碧柔、碧柔,我剛才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見他站在你旁邊我以為……」王室滿頭大汗地迫上去。
「咿呀咿呀,」織橋換了睡衣從房間里出來,「果然是特訓啊。」他的房間在地下室,其他人的房間都在三樓——織橋五歲的時候住在這里房間就是地下室,小時候愛玩嘛。
孝榆拉著畢畢去洗衣服,一樓後門出去是荒草叢生的「花園」,她就在外面的陽台那里洗衣服,「畢畢,幫我把那些亂七八糟的草拔掉好不好?不然我晾起來會粘在衣服上。」
不戴耳機的畢畢還是很溫順,真的低頭把靠近房屋的許多雜草一一拔掉,而且做得很認真,把拔掉的雜草集中在一個地方,移到遠遠的地方挖個坑再種下去。孝榆邊看邊嘆氣,這個濫好人溫柔善良得一塌糊涂的人,為什麼和碧柔不來電?她自認配不上這麼純潔的好寶寶,否則早已采取行動,拐入懷里帶出去炫耀了,碧柔性格好長得好成績好,為啥就是對溫柔男孩沒感覺?織橋變態又有什麼好了?難道是因為牛郎比較有錢?她為自己的懷疑嚴重懺悔,碧柔還沒有到這麼現實的階段,還是充滿夢的小女孩。
不過話說回來,好朋友住在一起真的很好玩,她本是個懶蟲,現在卻很有把所有人的衣服都拿來洗的沖動,幸福啊幸福,每天都可以很開心了,沒課的人看店,然後天天一起吃飯聊天,她開始懷疑自己開店的初衷——莫非一早就計劃了大學生活太無聊要制造點事情來玩?不會的不會的,她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公僕、所有的辛苦都是為了與她無關的活動和比賽,完全沒有個人私利、肯定沒有、絕對沒有、死也不承認有!
「一條大河,波浪寬……」她哼著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的歌,圍著洗衣池忙碌,標準的歐巴桑。
織橋穿著印滿櫻花的睡衣出來,把剛才的浴巾放在孝榆的洗衣盆里面,拔絲一樣性感的聲音慢慢地說︰「今天晚上天氣真不錯。」
「你去給我——做飯!」孝榆的「安寧」的心情突然被大炮炸飛,「你要大家住在你這里餓死啊?」
「嗯哼哼哼……」織橋輕笑,「那,畢畢,你跟我來吧。」他拉著畢畢往廚房走去。
丙然是畢畢好男人的名聲天下皆知,晚上可以吃到畢畢寶寶做的飯了。她心里大樂,反正也不妄想那牛郎還會做飯,她還不想死于什麼生化實驗。
扁輝燦爛的第二天。
星期一。
織橋一大早去了市立醫院,碧柔尤雅有課,沒課的王室、孝榆、畢畢準備先去家居店定沙發,然後去書市定書,順便買MP3.昨天晚飯吃了很美味的咖喱海鮮拌飯,果然畢畢和某人完全不同,她已經在邊走邊想怎麼樣拐他當書吧的廚師,天天做好吃的飯菜來吃。
「這里,繞過去,好。」她拉住邊走邊發呆、差點一頭撞上廣告牌的畢畢,繞過去以後放手埋怨,「沒戴耳機你還是完全不看路,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畢畢好像很少出門。」王室經常和舍友出來玩,在路上走還學著動畫痞子主角那樣雙手枕在頭後面走路,以為自己是櫻木花道。
「嗯。」畢畢的注意力被路邊一家賣抱枕的店吸引過去,邊走邊看著那家店門口半個人大的熊寶寶,「沒有訓練我就在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