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個很清純干淨的女孩子,第一印象就是皮膚很好,白皙而且看起來粉粉的,身材不高,笑起來有兩個笑渦兒,顯得可愛而嬌憨,像個放大的洋女圭女圭。她心里疑惑,像真秀這樣具有頭腦和能力的人,居然喜歡的是這樣粉粉香香的洋女圭女圭?真是不可想象,她原本以為,得到真秀另眼相看的人,必定是——個深沉而具有成熟魅力的女人,一個女圭女圭?不是對手!雪言微微撇了撇嘴角,可惜,她已經沒有機會在真秀面前扮可愛,她冷漠詭異的本性,已經被他看穿了。
不過她也許可以讓他知道,另外一種女人的魅力,神秘的魅力。雪言笑了笑,挑釁一個一眼幾乎可以看穿一切的對手,似乎是很危險的,不過她,骨子里也許就有著危險的因子,所以她會是那種懂得背叛的女人。
在屋子里轉了幾圈,日之嬡完全和她想象的一樣,是個柔軟的洋女圭女圭,屋子里有漫畫書,養寵物的餐具、衣櫥里掛的是些可愛蓬松的衣服,應該是個天真的女孩,不害怕被真秀的眼楮看穿,因為她的外表和內心完全一樣。
%%%%%-%%%%%-%%%%%
第二天。
千足咖啡廳。
雪言坐在那里等人,她等的自然就是真秀。真秀是哲學系二年級的學生,兼顧伊賀顏的管理,同時還要上課。雪言沒有去上法醫學的課,她去了才奇怪,因為「姜雪言」是從來不上課的。
「小姐需要一點什麼?」服務員走過來,很有禮貌地問。
「兩杯咖啡。」雪言回答,「我在等人。」
「好的,請稍等。」
餅了一陣子,上了咖啡,雪言淺淺喝了一口,千足果然是個好地方,這是純正的藍山咖啡,原豆現磨的粉。
「久等了。」和昨天一樣,伊賀顏真秀穿的是和他的人一樣的,那種布料舒適,看起來顏色柔和的衣服,今天穿的是帶一點深藍的、接近于黑色的運動裝,背後還是有個帽子,他似乎很喜歡帽子。
「我不著急,反正我也沒事。」雪言淡淡地道。
真秀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往後靠在椅背墊上,「你打算怎麼樣?」
雪言感興趣地看著他的眼楮,輕輕地問︰「你又怎麼知道,我有什麼打算?」
「你的眼神。」真秀回答,「只有鎮定而且已經做好準備的人,才會有你這樣的眼神。」
雪言拿起咖啡攪拌匙在咖啡里攪拌了幾下,「我沒打算怎麼樣,只不過,想買幾件衣服。」她嘲弄地挑起嘴角,「你總不能讓我總是穿著那些洋女圭女圭的衣服,到處走吧?」
「可以,你想要什麼衣服,直接對我說。」真秀把面前的咖啡放遠了一些,「不過我並不贊成你自己去買衣服。」他十指合攏,擺著一個十分自然的姿勢,「關于你昨天說的,我已經調查清楚了,姜雪言現在人在醫院,的確有可能因為重傷而長期昏迷不醒;昨天撞傷她的人已經逃逸,不過我相信他們會去醫院再一次下手的。」
「千足只有一家醫院。」雪言悠悠地嘆息,「要下手是很容易的。」她看了真秀一眼,「如果我是你,我就自己動手把她先殺了。」
真秀哦了一聲,「至少現在在醫院的記錄上姜雪言已經傷重死亡,我不知道你們的人……」
「我已經不是他們的人了!」雪言冷冷地打斷。
真秀笑笑,繼續接下去,「他們會不會發現我不知道,如果他們發現了,雪言同學,你要自求多福了。」他合攏的手分開了一下,「伊賀顏不會保護你的。」
「我知道。」雪言有些古怪地笑笑,「保護——是要自己爭取的——」她輕聲自言自語,目光落在真秀不曾動過的咖啡上,「怎麼不喝?我不會毒死你的。」
「哦,我不喝咖啡。」真秀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那手上有一塊淤青,淡淡的不太瞧得出來,像被什麼東西猛力撞了一下。雪言有些詫異,昨天,沒看見他手上有這個傷,他和人打架了?真秀也是會和人打架?
她還沒回答什麼,突然間「砰」的一聲大響,一個籃球憑空飛了過來,徑直打向他們這一桌的桌面。雪言听到異常的動靜已經全身緊繃,真秀目光一掠,就看見她又本能地擺出了昨天防備的架勢,籃球還沒有打到桌面,就被她一手接在了手里,然後因為她的動作,她的椅子向後翻倒,雪言順勢一個後翻,在非常小的空間里蜷身向後,輕巧地落在了椅子後面。
她簡直就像只隨時準備逃生的動物。真秀深思,她這種極度緊張的神經和超人的身手,是在什麼條件下形成的?
「哇——」四周原本以為要出意外的人目瞪口呆。
突然有個聲音問︰「請問,你是哪個系的學生?」
雪言防備地看著他,真秀清楚地看見,她的右腳緩緩退了一步,做了一個扎實的箭步,「法醫學。」
「參加我們的校運會好不好?」開口問她的是一名男生,正是剛才那個籃球的主人,「你練過體操吧?像你這樣的程度,不來校運會表現一下好可惜,參加下個月的校運會,就這麼決定了!」那個男生高高大大,披著一件伊賀顏的校服,走過來拍拍真秀的背,「真秀,她是你女朋友嗎?日之媛才走了一個多月,你現在就換人未免也太快了。你的洋女圭女圭會傷心流眼淚的。」
雪言這才慢慢收回了右腳,她本來是實打實要拒絕的,她要防止一切拋頭露面的機會,但是這個男生問到「真秀,她是你的女朋友嗎?」她突然興起了一股惡作劇的感覺,對著那男生笑了笑,「真秀還有其他女朋友嗎?真遺憾我不知道,不過真秀對我很好,校運會看在真秀的面子上,我會去參加的。」
「哇——」那男生再一次重重一拳捶在真秀背後,」你來真的,看不出你這小子,平時老老實實,日之嬡一走你就原形畢露了?果然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和我一樣!炳哈!」他向著雪言伸手,「真秀的新女朋友,還給我。」
雪言揚手,那球準確地落入男生手里,男生「呼呼」地拍了幾下球,走了。
鎊邊各路的人議論紛紛,顯然不可思議,真秀少爺這麼快就換了女友。
雪言坐回椅子上,看見真秀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她反倒有些奇怪,「你不生氣?」她聳聳肩一攤手,「我開了一個很不好笑的玩笑。」
真秀的眼楮閃過一絲犀利清晰的冷光,「你是想代替她嗎?」
「誰?」雪言在真秀這樣的眼光下居然會感到不自然,她只有在面臨阿剎德的追殺的時候才會不安。
「日之嬡。」真秀緩緩地道。
雪言蠻不在乎,「啊,是的,又被你看穿了,我的少爺。」她支起一只手撐著下頷,「你不覺得你是一件很值得人掠奪的東西嗎?真秀少爺。」
「你真是—只蠍子。」真秀把手塞進口袋里,「是因為沒有安全感吧?」他凝視著雪言,嘴邊帶著一絲若有所思的笑意,「不是因為真的欣賞我,而是你直覺在我身邊會是安全的。你想要代替日之嬡,只不過是因為你不習慣信任,你害怕我會出賣你,你不能信任人,所以你就想要控制人。」他雙手合十,對著自己的手輕輕呵了一口氣,「不過,雪言,我警告你,這樣的想法是危險的。放棄你以前那種隨時都會遇到危險的想法,在伊賀顏,沒有人會想要傷害你。就像剛才,仲海他只是欣賞你的運動能力,你對他所做的防備,是完全沒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