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香緊緊摟著容隱,死不放手,「爹爹來啦,容容,我們快跑,算你最聰明啦!我燒掉了爹的奏折,爹要打我!」
「你燒掉了丞相的奏折?」容隱啼笑皆非,「好端端的,你燒奏折干什麼?」他也听見,果然遠遠地有人快步跑來。
聖香不安地東張西望,「我想看看那是什麼東西嘛,但是爹不讓我看,我就半夜爬起來偷看,」他有點不是滋味地皺皺鼻子,咕噥︰「結果蠟燭燒到奏折,就燒掉了。」
容隱搖頭,這種事,當真只有聖香想得出來,「你才六歲,就會做這種事,如果你十六歲,二十六歲,真不知道你會干什麼。」他抱著聖香,往開封的郊區走去。
「我們去哪里?」聖香一面得意找到了靠山,另一方面這樣離家,有點害怕。
「去找一個朋友,把你爹的奏折還給他。」容隱雖然只有七歲,但是抱著一個六歲的孩子,絲毫不當一回事,一方面是容隱練習武功,另一方面是,從小抱聖香抱習慣了。
「好啊,」聖香好奇,「是誰?」他是很聰明的孩子,「你認識一個很會寫字的朋友嗎?」
容隱淡淡一笑,「你去了就知道。」
——***——
容隱帶他去了城郊的一幢木房子,那是個道觀,道觀里住著幾個道士,看樣子香火並不好。但容隱帶聖香找的是住在道觀里的一個孩子。
一個約莫也六七歲的孩子,他穿著一身儒袍,聖香進來的時候他正在寫字。
「哇,你長得好乖好乖哦!」這就是六歲的聖香少爺贊美感嘆別人的詞匯,他又比這個人矮了半個頭,走到剛到下巴的桌子旁邊,聖香笑眯眯地看著他。
那是個長得很清秀的孩子,看起來有點單薄,很濃的書卷氣,白白的,果然是「很乖很乖」的樣子。他開始是不太高興被人打擾,但是看見聖香那一臉「所向無敵」的笑容,他的慍氣突然間消失了,「容隱,他是誰?」
容隱淡淡地道︰「他就是丞相的公子,聖香少爺。」
很清秀的孩子向著聖香點了點頭,「我經常听容隱說起你,我是聿修。」
聖香笑眯眯地爬上聿修剛才坐的椅子,墊腳去看聿修的字,「哇,你會寫很多種字哦!」轉過頭來,聖香很討好地拉拉聿修的袖子,「你會寫我爹爹的字嗎?」
聿修顯然不習慣這樣親昵的舉動,只是點頭,不說話。
容隱冷冷淡淡地說了帶聖向來這里的理由——要聿修寫一份一模一樣的奏折去還給趙丞相,給聖香逃避懲罰。
聿修沉吟︰「奏折的紙筆我這里有,但是我不知道內容,怎麼寫?」
聖香笑眯眯地看著他,插口道︰「不要緊,我知道。」
「你知道?」聿修看著這個已經六歲卻還像個嬰兒女圭女圭的東西,皺眉,「你確定你知道?萬一寫錯了——」
「不會,」聖香得意揚揚,「我看過了就記住了,也不過五六千字,怎麼會記錯?」他爬上桌子,因為站在椅子上太辛苦,他坐在桌子上,順手模過聿修放在架子上的花生,一邊吃一邊說︰「我說你寫啊,臣已查涿州糧草,自雁門關以北共二十處驛站……」
聿修走筆如飛,專心致志地寫,一方面有些驚訝,這樣笑眯眯到處玩鬧的六歲的孩子,居然有這樣過目不忘的本事,把這麼長一篇軍機奏折記得清清楚楚……
容隱淡淡地看他們兩個忙,半個時辰之後,他就帶著聖香和聿修偽造好的奏折,潛入趙府,放在了丞相桌上。
——***——
「你這孩子!居然弄丟了爹事關軍機大事的東西!你說你該不該打!」
「爹爹啊,你一定弄錯了,那東西不是在爹爹書桌上?爹爹自己沒找到,怎麼可以怪我?聖香是很乖很乖的。」手里依然抓一把花生的罪魁禍首無辜的道。
「嗯?」過了一會兒,聖香被抱了起來,「乖孩子,是爹一時心急,錯怪了你,爹抱一下。」
聖香笑眯眯地在趙普臉上香了一下,「爹爹,我要吃花生糖。」
趙普看著自己香女圭女圭一樣可愛漂亮的兒子,一向拿這個兒子沒轍,苦笑了一下,「趙叔,給少爺拿花生糖。」
「是——」
餅不了多久,容隱家中。
三個孩子坐在一起,手里都抓著一大把花生糖,邊吃邊聊天。
「……聖香!聿修不喜歡和人擠在一起,你不要老是往他那里鑽。」容隱看著聖香的老毛病按發,笑吟吟地想要「聿修抱」,就忍不住要皺眉。
「聖香你是男孩子,不要這麼粘人好不好?只有女孩子才喜歡人家抱,你是男孩子,男孩子就要學會自己一個人,不要老是依賴別人。」聿修一邊吃花生糖一邊一本正經地道,「你已經六歲了。」
聖香好失望地坐回來,嘟著嘴,「我比女孩子漂亮。」
「男孩子也不要撒嬌。」聿修依然「很乖很乖」地教他,乖小孩要怎麼做。
「聿修說得對,」容隱淡淡地道︰「你長大要像個男孩子,不要像個女孩子,那會讓人討厭的。」
「我本來就是男孩子。」聖香瞪大眼楮,指著他們兩個,「你們兩個老是說我像女孩子,你們嫉妒我漂亮!」
容隱和聿修面面相覷,相視苦笑,搖搖頭,聖香是朽木不可雕也,沒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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