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她的確是婢子——婢子私自放走的。公主她——她——和外面的一位——」
「停!」弄玉打手勢,「本公主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那,你剛才也听到了,本公主我對她的事情毫無興趣,知道了,只不過滿足一下本公主無聊的好奇心;不知道顯然對她對本公主都好一些。你起來,去弄一碗東西來填本公主我的肚子是正經。」
「公主——」癸仍是跪在地上,「公主如果不原諒婢子,婢子對不起公主,婢子寧願一頭撞死在這里!婢子實在——實在愧對——」
弄玉只好使用老招,坐在地上和她面對面,「我立刻原諒你,好不好?我本來就沒有怪你。起來啦,不起來公主我的裙子坐在地上很容易髒的,到時候還要你洗,你累不累啊?不要愧對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憋不听,仍是磕頭╴
「那你撞死在這里好了。」弄玉無可奈何,「我要走了,本公主要弄東西吃,你要在這里撞死,我只好自已找東西吃,你一定要撞死,我也沒有辦法。蕭,我們走。」她拍拍裙子站起來,「我們去廚房找東西吃。」
蕭史還沒回答,癸猛地站起來拖住弄玉的衣袖,哀哀地哭,「公主,癸真的很對不起,很對不起公主。你對癸越好,癸越覺得癸不是人。你打我吧!」她這樣哭,哭得弄玉滿身都是眼淚。
「我打你?」弄玉拼命的拔被癸緊緊抓住的衣袖,「我干什麼要打你?打你我也辛苦,喂——你弄髒了我的衣服還要自己洗,不要哭了!站起來就不要再道歉再懺悔了,我沒怪你。」
蕭史看不過去,弄玉抬起眼楮向他求救,討好地眨眨眼楮,再眨眨眼楮。
蕭史這才清咳一聲,「癸。」他扳起臉,「你拉住鮑主干什麼?放手!」他做得一本正經、威風凜凜,就像在審案的大老爺。
憋哭到一半,嚇了一跳,抬起頭來看他。
「你,放手!」蕭史指揮。
憋呆呆地放手,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蕭史命令,「退後三步。」
憋退後三步,仍是不解地望著他。
「好,向右轉,齊步走,對;一直往前走,走到最前面圓圓的那個門,進去。」蕭史一個一個發命令,癸就呆呆地照做。
見她走得快要沒影了,蕭史還提高聲音,「進去之後,我要左邊第三盤和右邊第一盤。記住了,不要拿錯了。」
弄玉原本不知道他要癸干什麼,但越听就越好笑,「你要她去哪里?」
「廚房。」蕭史連眼楮都沒有眨一下。
弄玉好笑︰「你知道左邊第三盤和右邊第一盤是什麼?」
「不知道。」蕭史也很老實地回答,「應該是挺好吃的東西,難道你鳳樓的廚房,連幾盤好菜都沒有?我才不信。」他靠在門邊想,「可能是一盤烤雞,或者一盤鹿腿。」
弄玉表示同意,「加一點青蔥腌蘿卜會好一點。」
「最好還要一點辣椒醬,外加一瓶酒。」蕭史開始幻想,「如果我還有60年的香檳,上好的芥末,三稜的冰塊,水晶酒杯……」
「最後加一點飯後甜品,我喜歡木瓜冰淇淋。」弄玉補充。
此時,只听見「叮叮咚咚」一陣響,癸端著一個大盤子,里面有兩個小盤子,不知道裝的什麼,一路聲響不斷。
蕭史危險地眯起眼楮,「她弄來了什麼?為什麼還會響?」
「不知道。」弄玉漸漸發覺形勢不妙,癸听蕭史的話弄來了什麼?好像——不是什麼好吃的——?
最後癸怯生生端著兩個盤子在蕭史面前,怯生生地看著蕭史,小小聲地問,「不知道、不知道仙人要它們干什麼?」
蕭史和弄玉面面相覷,四個眼楮瞪著盤里的東西——一盤是青銅菜刀一把另一盤是刷鍋的刷子一把,扎的馬毛,早已經油膩不堪。
「嘿嘿,嘿嘿,」蕭史干笑,「左邊第三盤和右邊第一盤就是這種東西?你不是正要為公主做菜,難道,你就做出了菜刀和刷子?」
憋怯生生地回答,「廚房——廚房的成菜,都是放在另外一邊的架子上的。進門看見的是灶台,灶台上面,左邊第三盤盛的是刷子,右邊第一盤盛的是菜刀,都是——都是用來做菜的洗鍋的。她小小聲地問,「不知仙人——」
「啊?」蕭史這回是聰明過頭糗到極點,干笑了兩聲,「沒有沒有,因為——因為你對公主不敬,所以我小小地懲罰你一下,下次不可對公主無禮。」他咳了兩聲,你下去做點東西送上來吧我和公主都餓了。」
「是。」癸恭恭敬敬地行禮,端著盤子,慢慢地叮叮咚咚地回去了。
弄玉在一邊悶笑,直到癸走了才大笑出來,「你——呵呵——烤雞和鹿腿?哈哈——」
蕭史悶悶地道,「又笑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他懊惱地摔摔袖子,「你也是以為有好東西吃,笑我!」
弄玉在他頰上親了一下,忍不住輕輕一笑,「笑你,因為喜歡你。」
從古到今
很快,兩個月過去。
今天是要「乘龍引鳳」飛走的日子。蕭史從東門橋會館的那個門出去,去準備飛行器,弄玉在鳳樓里面等。
說到要走了,永遠不回來,她還真的有一點舍不得。這里雖然意外重重,動不動就遇到可能砍頭的大事,但其實,這里的人都不錯。秦穆公對她很好,嚴父兼有慈愛的關心,他是真心在寵她,她雖然明知她並不是他的真正女兒,但秦穆公的疼愛,她無論如何,都是覺得受之有愧,並且衷心感激的。癸有一點小小的心計,但她的心計都還是不會傷人的心計,並沒有想要謀害什麼人,她只是想保護她想保護的,例如她的公主和自己。癸一直覺得對她不起,一直刻意地對她好,弄玉當然明白。她從來沒有埋怨過癸,要走了,反而覺得很舍不得這個戰戰兢兢的丫頭。甚至花園里那些大鳥她也舍不得,養到那麼听話,蕭史花了好多功夫,但可惜不能帶走。想來想去,她只能感慨人都是很貪心,已經什麼都有了,還想要有的更多。
「公主?」癸看著弄玉在發呆,忍不住問了一聲,「公主今天看起來好像——」
「和平時不太一樣?」弄玉唉聲嘆氣,「當然不同。」她拉了癸過來看,「其實癸你很漂亮。」她細細看癸,水靈靈一個小泵娘,粉粉的像只蝴蝶,「你有喜歡的人嗎?」她突然問,「公主把你許了人家好不好?那次大王選吹笙的人才,我看中了好多人!」
憋漲紅了臉,她不知道公主會這樣問,「我——」
「好不好?我赦你出宮,你可以和你的公主在一起,」弄玉越想越高興,「哪,我把你弄出宮,嫁一個如意郎君,好不好?你喜歡哪一個?」她興沖沖地在宮里走來走去,「快說快說,你看中了哪一個?」
「公主!」癸喊道。
「你生氣了?」弄玉泄氣,「算了算了,你不敢就算了。」她嘆了口氣。
「我——癸——不是——」癸田滿面紅暈,「我——」
「你什麼?一二三,你不說我走了。」弄玉把耳朵湊近癸的唇。
只听她聲若蚊蚋,「我——我——是鳳台守衛的衛大哥——」話沒說完,她的人已經羞得快要燒起來了。
弄玉暗暗好笑,一拍桌子,「好,本公主說過的話一定算數!」她立刻讓人叫那個什麼「衛大哥」來,讓他立刻帶了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