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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琴卷 第10頁

作者︰藤萍

藍衫人充耳不聞,有兩名小童把左邊那人扶了下去,右邊那人棄去樸戾的衣袖,面無表情,連看也未多看樸戾一眼。他依舊站在秦倦的右邊,而另一名藍衫人踏上一步,頂替了傷者的位置。

這連肖飛看來也不覺動容,秦倦有這樣的死士,實是秦倦之幸。藍衫十三殺雖未必是什麼好人,但秉節忠義,亦是鐵錚錚的男兒!

樸戾嘿嘿一笑︰「如此節義,等會兒動起手來,我饒你們不死。」他袖子一拂,倏然在殿內東轉西轉,身形如電,一身金袍越轉越快,金光流動,直耀花了人眼,不知他要如何。

只見人影一閃,樸戾在疾轉了幾圈之後,一聲長嘯,五指曲起,掌運「擒龍爪」,凌空攝物,準備一爪把秦倦抓出來。他在盛怒之下,未免神智蒙弊,竟忘卻了應等己方的人到齊之後才動手,此刻動手,實屬不智。

眼看風吹得倒的秦倦就將被一爪抓了過去,一只手攔在樸戾與秦倦之間,輕而易舉地把一件物事塞入樸戾的掌勁之中。

樸戾的擒龍爪一抓即收,那件事物替代秦倦被他凌空攫去。樸戾低頭一眼,不覺又是怒火上沖!那是一支女子的發釵,釵頭珍珠猶自顫動。他抬頭一看,是一個黑袍人負手攔在秦倦面前,目光清冷,有孤絕出塵之態。

那人自然是肖飛,他自知這一爪無人可擋,順手自一名女子頭上拔下發釵,送入樸戾擒拿的抓勁之中,為秦倦擋下一擊,將他拉到身後。

樸戾二話不說,三拳七腳踢出,取肖飛頭胸五處大穴,拳起足飛,金光閃動,帶起的衣袂之風竟發出尖銳的急哨,可知其來勢之快。

肖飛默不作聲,三拳六腳一一閃過,最後一腿著實不能閃過,閃過便要傷了秦倦,無可奈何,以掌對腿,「砰」地一聲,煙塵四起,樸戾倒竄出五丈之外,而肖飛站定未動。

樸戾落地之後,上下打量了肖飛一眼,有詫異之色。藍衫人能接他一招已是不易,這人竟接了自己十招,還與自己對了一掌,似乎絲毫無損,這人是誰?要知掌勁終是弱于腿勁,肖飛以掌對腿,一掌逼退了樸戾,這功力,著實令人震驚。

樸戾是面上詫異,肖飛卻心中苦笑。他本身功力已不是樸戾之敵,又何況剛過血為秦倦續命,早已元氣大傷,以六七成的功力與樸戾交手,豈有贏理?剛才掌腿相交,他心頭一熱,強忍著一口血沒有吐出來,左手脈門傷口震裂,鮮血再度涌出,幸而他一身黑袍,誰也看不出來。他站在當地未動,只因他全身僵直,一動也動不了。

這道理眾人不懂,樸戾一時也瞧不出來,但秦倦如何看不出來?樸戾人殿以來少出手便有傷亡,他如何不急?此刻火燒眉毛,他若無計可施,只怕頃刻便要尸身遍地,傷亡無數,此禍因他而起,他不能眼睜睜看著眾人為己而死。一咬牙,秦倦搶上兩步,臉色平淡,語氣也是淡淡的︰「樸嶺主看見了麼?蠻龍嶺高手如雲,嶺主雖是不凡,千凰樓也非易與之地,這位是本樓三殿主,你們大可親熱親熱。」說著退開兩步,竟似等著他們動手。

樸戾心中著實估不出肖飛的深淺,听秦倦如此一說,不禁一怔,如此人物,僅是樓中「三殿主」?連六院都算不上,如此說來,千凰樓豈非臥虎藏龍?再加上剛才藍衣十三殺顯露的武功,竟可以一招撕下自己的衣角,雖說自己是分了心神,但若非他們要護著秦倦,估計也可打上三五招不敗,這樣的人物,也只是奴僕而已。環顧殿中,人人神色如常,可見秦倦之言,並非欺人之談。一時之間,樸戾竟呆了一呆,不知是進是退,滿面狐疑,立在當場。

肖飛知秦倦以恐嚇之辭,施緩兵之計,此刻實已無計可施,樸戾一旦發威,場中無人能擋,奇怪的是左鳳堂去了哪里?許久不見回來?

此刻殿外一聲長嘯,秦倦眼中一亮,左鳳堂拖著一個青衣女子,自殿外快步走了進來。

樸戾目光一凝,錯愕道︰「彤兒?你——你不是在家里麼?怎麼會在這里?」

看樣子,青衣女子是他女兒,但奇怪的是,怎會落入左鳳堂手里?蠻龍嶺距此有千里之遙,莫非左鳳堂會飛?

眾人均看向那青衣女子,只見她長發披散,低垂著頭,但也隱約可見,容顏甚美,左唇之旁,有一顆小小的美人痣,更增嫵媚之態,被左鳳堂拖在手中,毫無反抗之態,顯是受制于人。

「小子!你把我女兒怎麼樣了?」樸戾愛女心切,大喝一聲,出掌便是成名絕技,「唳鬼十七式」之「鬼哭」,抖手十七掌,對左風堂當頭而下。

左鳳堂一一閃過,非但閃過,還回了一掌,喝道︰

「你要不要你女兒性命?」

樸戾也顧不上驚異,喝道︰「你把她怎麼樣了?」

左鳳堂把青衣女子用力一扯,那女子一聲嬌呼,幾乎撲倒在地,被左鳳堂一把拉到胸前來。左鳳堂斜著眼楮看著樸戾︰「我沒有把她怎麼樣,你只要乖乖離開這里,回你的蠻龍嶺去,她就不會怎麼樣。」

樸戾名震江湖數十年,如何咽得下這口氣?聞言冷笑︰「憑你一句話,就想打發金龍回嶺?小子,你不覺你也太狂妄了麼?你不知金龍出手,永不落空麼?」

左風堂閑閑地左顧右盼︰「你女兒在此,听不听隨你。」

樸戾低叱︰「鬼王和鐵馬呢?」

「被我炸跑了,」左鳳堂嘿嘿一笑,「五顆雷火彈當頭炸來,你說他們還能怎麼樣?若還不走,我加上一拳一腳,你說他們跑不跑?說不定正等著你回去替他們壓驚壯膽呢!」

樸戾陰沉著一張臉,狠狠瞪了左鳳堂一眼。

左鳳堂並不看他,看天看地,眼珠子四處亂轉,就是不看他。

樸戾一拂袖子,陡然揚長而去,冷冷丟話︰「我當先救女兒,再殺你泄恨,你給我記著,傷了我女兒一根頭發,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要走便走,一轉眼去得無影無蹤。

左鳳堂這才長長吐了一口氣,急急忙忙關上了殿門,像作賊一樣東張西望了一下,又長長吐了第二口氣,喃喃道︰「好險,好險。」

肖飛整個人都軟了,秦倦站在他身後早已有備,伸手扶住他,但他卻未料到自己撐不住肖飛的體重,兩個人都晃了一下,眼看都要跌倒,幸而上官青一把把兩個人穩住,回頭問左鳳堂︰「怎麼會擒到樸戾的女兒?」

左風堂大步過來看肖飛的傷,一邊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也不知說的是什麼。

秦倦把肖飛緩緩放在他自己的軟榻上,邊笑了笑︰「我看那位姑娘只怕不是樸戾的女兒吧!」

左鳳堂為肖飛點了幾處穴道,以真力搓揉他的胸口,助他順過氣來,笑道︰「還是公子了得,樸老頭的女兒遠在蠻龍嶺,我哪里抓得到她?她怎麼會來這里?我只騙得了樸老頭一時,等他頭腦一清醒,立刻就會知道被騙了。」

那青衣女子嫣然一笑,抬起頭來,撥開披落的長發,抹去易容藥物,只見這女子已年過二十,眉目嬌艷,有一種媚態,哪里是剛才清秀可憐的小泵娘?只听她語音柔媚︰「左護法,我已按你說的做了,你也該解開我穴道了吧?」

左風堂甚是不耐︰「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放了你?做夢!」

他助肖飛順過氣來,讓他自行調息,邊向秦倦解釋︰「這妖女是鐵馬十九幫的第十七匹鐵馬,叫什麼‘千面美人’喬艷,精于易容。我抓住她本來要一刀砍了,是她自己出此下策,說可以救千凰樓一時,要我饒了她性命。她在蠻龍嶺見過樸彤,因而可以扮作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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