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水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莫言肴居然真的來參加她的訂婚宴!
而她,該要有什麼反應?
是街上去狠狠的摟住他,最好能把他緊抱到一口氣上不來;還是說拿東西猛砸他,最好能把他K到鼻青臉腫、讓他無法走出去見人?可是,說實在話,要她對他采取暴力,她做不到。
怎麼辦?既然硬的不成,那就來軟的好了。
首先,她開口的第一句話應該是--恭喜……
呃!不對,這句開場白理當由他來說,可是他怎麼都不說話,還一徑地與她大眼瞪小眼。
讓他們做個了斷也好。陳宇真及時遏住想罵人的沖動,閃身離開。
不諱言的,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認真的看著沈水燦。
今夜的她是美麗的、柔雅的、靈秀的、細致的,還有,教人移不開目光的。
嘖!還真是便宜了石玉林。此念頭一閃過,莫言肴旋即失笑。
他怎麼會有這種要不得的想法,今夜一過,她就是姓石的未婚妻,他理當抱持著感恩的心情對姓石的打躬作揖,感謝他替他接收沈水燦這個煩人精。
可是……一思及他再也听不到她的求婚詞,不再神出鬼沒的出現在他周遭,他的心就無端生出不快。
為什麼?
他不得不開始重視這個問題,甚至說,他希望沈水燦是真的在跟他玩欲擒故縱的游戲,等游戲一結束,她又會重新變回那個老愛纏他的沈水燦。
也許,這樣東西能夠現出某種真相。
「喏,送妳的。」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只精美小禮盒。
沈水燦錯愕,遲遲沒動靜。
「怎麼,嫌太小?」
沈水燦一震,飛快伸出手。
見她緊緊將禮盒抓握在掌心內,似乎無意打開,莫言肴又懶懶接道︰「不想看我送妳什麼?」
多麼沉且重的一份「賀禮」。沈水燦心中百感交集,原以為自己會忍不住哭出來,可在不想被譏笑、被看低的前提下,她硬是撐住了。
哪知他居然還要她立刻打開賀禮。
她曉得,這里頭絕對裝不下三百五十億。
所以她不免要想,這里頭該不會是裝了一只姓蟑名螂的先生吧!
因為大小罷好。
不必懷疑,在他這麼討厭她的情況下,這種事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妳怕什麼。」莫言肴嗤笑。
對呀!她有什麼好怕的,如果里頭真躲了只蟑螂,她發誓,她絕對會把蟑先生送上西天之外,還會連同莫先生一塊踩扁。
不信的話,你就試試看!
第七章
盒蓋一開,沈水燦就被一道耀眼的璀璨光芒給刺得差點睜不開眼楮。
雖說,這形容是夸張了點,可沈水燦確實被這顆不知有幾克拉重的鑽戒給嚇得合不攏嘴。
天吶!要不是她十分確定今兒個是什麼日子,她當真以為自己追求莫言肴這段既漫長又艱辛的過程,終于開花結果了。
五味雜陳已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倘若這枚戒指是在前二天出現,那她不知道會有多興奮,多雀躍,只可惜……
嘖,莫言肴該不會是因為她即將成為石太太而高興到昏了頭吧?
否則,哪有人會選在這種時候送女方戒指的,又不是在求婚。
哦--她曉得了,他一定是故意送這枚戒指來羞辱她的!
她就搞不懂,像他這般惡劣的臭男人,她為什麼還是對他悸動不已?即便她已經冠上石家未婚妻的頭餃,她的心依然只為他一人而跳動。
她真是個執迷不悟的大笨蛋!
沈水燦自嘲又難以置信的模樣,教莫言肴沉斂的眼迅速閃過一絲火光。他百公之百確定,她這副表情讓他非常地、非常地不是滋味。
很顯然的,這回他料錯了,今晚的訂婚儀式不會因這枚戒指而有任何的更動。
沈水燦似乎已認定石玉林這個未婚夫,而他這個被叫了一年多的莫二哥,將會永遠走出她的生命。
嘖……
莫言肴啊莫言肴,你到底還有何不滿的?
這不就是你最希望看見的嗎?
「我希望紫金上人的預言不要成真。」不了,再也不了,她再也不要為他任何一句話或任何一個動作而心碎。
對,沈水燦告訴自己,她必須振作,千萬千萬別讓他發現她內心深處其實還眷戀著他。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怎麼還問我,紫金上人對我說過什麼,二少爺不是一清二楚!」沈水燦雙手一攤,語帶諷刺。
莫言肴俊顏一沉。
「別板著個臉啊二少爺,我猜想,整件事進行到這邊,你應該是很滿意才……啊!你抓我的手想干嘛?」
他突然欺近,一把攫住沈水燦的手腕,冷冷地俯視她驚慌失措的臉蛋。
「我終于體會到女人的心是如此的善變,前一刻,她可以深情款款的向某人傳達她有多愛他,可下一秒鐘她又馬上投入另一個男人懷抱。沈水燦,妳說,這種女人是不是很可怕?」
你才可怕呢!
前一刻,你可以很殘忍的將一個女孩最寶貴的真心用力踩在腳底下;可下一秒鐘,你就又手拿一柄長刀,想亂刀砍死那個在求救無門之下、只得犧牲自己幸福的女孩。
所以,若論起可怕的段數,她還遠遠不及他呢。
「怎麼,答不出來?」
莫言肴從鼻間所噴出的熱氣,全落在她雪白嬌顏上,再加上他懾人的眼神,直教沈水燦心里發毛,忍不住想往後退。
「你……你……」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卻置之不理的臭男人,憑什麼對她發火?憑什麼?他憑什麼?沈水燦多想大聲的反駁他、痛罵他,可她怎麼努力就是擠不出聲來。
「對了,妳剛才不是說,希望紫金上人的預言不要成真;換言之,妳想做一輩子的石夫人是嗎?」扣住她手掌的五指冷不防一縮。
「啊,你抓疼我了啦!」她痛叫,想要甩開他。
莫言肴眸光一閃,放松力道,卻沒放開她。
「莫言肴,你……你……」
「這好像是妳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我。」莫言肴的眼掠過一抹陰鷙。
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難不成,他也有這種自己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的心態嗎?他有嗎?他真的有嗎?
「那、那又怎樣?」反正她早就豁出去。
他陡然盯住她,神情詭異。
被他的鷹眼給盯到頭皮發麻的沈水燦,不自覺地猛咽口水,「看、看什麼?再不放開我,待會玉林哥進來你就慘了。」
他勾了勾唇,冷笑。
「你--」咦?難道他被鬼附身?要不,他怎麼完全變了個人似。
他想吻她。
雖然他極度排斥這股忽然竄起的欲念,可是,她因錯愕而微張的朱潤小嘴,和一雙帶著不解、懊惱及羞怯的眼,卻讓他原本上鎖的心防被一點一滴的敲裂。
看樣子,他好像無法阻止了。
當她的小嘴被莫言肴封住的時候,沈水燦壓根兒沒法做反應,尤其當她的唇舌被他瘋狂的翻攪吸吮時,她更是完完全全的呆住。
這是莫言肴第一次吻她。
而且,其狂亂火辣的程度,彷佛他們早已熱吻過無數次。
她簡直快要沒了氣。
莫言肴及時將腿軟的她給攬進懷中,並在她耳邊低笑輕嗤,「妳完蛋了。」
完蛋了……那是什麼意思?緊貼在他胸前,雙眼迷蒙、腦袋一片空白的沈水燦氣喘吁吁地想著。
「不懂?」環住她腰身的雙臂無端收緊。
她從來就沒搞懂過他。
就好比現下,他為什麼要吻她?
他為什麼要在她快要成為別人的新娘時吻她?
他為什麼要在她已徹底放棄他之後再來吻她呢?
好不公平。
他總是輕而易舉的摧毀她所有的夢想,可事後,卻又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出現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