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枕謐冷冷地睇他一眼。
踫了軟釘子的凌熙,當下對米灕猛使眼色。
「呃!」就在凌熙一雙眼皮眨到快無力的時候,米灕才驚醒般的趕緊開口︰「大、大少爺,我……我不僅懂園藝,我還會整理家務、做菜、洗衣、打蠟,還還還會……」她突然噤聲,身子還頻往凌熙靠去。
哼,很厲害嘛,光是一記眼神就讓人噤若寒蟬,也難怪那些癟三門派一听到闇天盟三個字就嚇得屁滾尿流,連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大少爺,陳嫂說……說我已經合格了,可以留在大少爺身邊做事。」
「大少,小灕說的沒錯,陳嫂同意……」
「做回她分內的事。」何枕謐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
「大少。」凌熙始終不放棄。
柯枕謐怒斥一聲︰「出去。」
「真的沒得商量嗎?大少。」凌熙試圖做最後努力。
又飛來一記冷眼。凌熙暗自嘆口氣。
凌熙滿臉無奈的望向米灕。
她會意,委屈的低頭走出書房。
不行,這麼一來,她根本無法接近他。米灕咬了咬下唇。
「你也出去。」
「什麼,我也要出去!」凌熙感到一陣錯愕,「好好,我出去,大少您息怒。」呵,看來主子這回氣得不輕啊!
合上門,凌熙在門口遇見還沒離去的米灕。
「凌先生,對不起,給你惹麻煩了。」米灕細聲道歉。
她必須確認他是否就此打消念頭,再計畫下一步如何走。
「小灕,你別擔心,我不會就這樣放棄的。」凌熙向她保證。
「真的嗎?」哈!什麼貼身心月復,簡直是蠢蛋一個,希望他日後別後悔。米灕感動得雙手合十。
「當然。」
「可是大少爺會不會氣到把我趕出去?」萬一真把他給惹毛,她會不會連何園都待不下?
「小灕,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很崇拜大少爺?」凌熙忽然彎,湊近驀然臉紅的米灕。
「我……」她一時啞然。
懊死,他干嘛無端冒出這段話?崇拜?哈!沒錯,她確實非常崇拜合神,崇拜到想將他劈成兩斷再扔到海里。對了!她何不順著他的話……
「凌、凌先生,你怎麼會這麼問?」她低下頭,粉女敕的臉蛋更添一抹羞澀。
「這麼說起來,你真的喜歡上……」凌熙模了模下顎,未完的話饒富興味。
咦?不對。米灕倏地抬頭,對他猛搖手,「凌先生,我敢向你保證,我對大少爺絕對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只要能待在大少爺身邊伺候他就心滿意足了。」太過露骨反倒令人生疑,尤其是到目前為止她還模不清楚凌熙的用意為何。
「瞧你嚇的。」她的反應似乎逗樂了凌熙,「甭擔心,我會盡可能幫你實現夢想的。」
「凌先生,你為什麼要幫我?」他會不會熱心過頭?
「告訴你也無妨,其實是老太爺開始關心起大少的婚事,而且已經秘密為大少物色不少佳麗,不過我了解大少目前還不想結婚,所以才想請你幫大少擋一下。」
「擋,擋什麼?」米灕仍沒听懂他的話。
「當然是擋一些想纏住大少不放的女人羅。」若是由他出面,老太爺肯定拿他開刀,所以他只好找個替死鬼;而米灕,自是最恰當不過的人選。
原來……這樣也好,要不然她真要懷疑自己是否已經露出馬腳來。
不過,合神想娶老婆?真遺憾,他恐怕沒這機會。
「您好,我叫賀軟濃,父親是紫騰財閥的董事長,我目前所擔任的是董事長特助一職,我的興趣比較屬于靜態方面,就好比說像……」賀軟濃,人如其名,宛如一朵出水芙蓉,嬌美縴柔,並冀盼能博取何枕謐一絲好感。
「凌熙,」何枕謐毫無波緒的黑眸,始終盯在液晶螢幕上,連睞一下賀軟濃都沒有。
很明顯的排斥意味,教賀軟濃感到難堪,「何少爺,凌熙先生他送我到這兒後就出去了。」賀軟濃略顯不安的回道。
他不喜歡她嗎?她站了這麼久,他壓根兒沒正眼瞧過她。
何枕謐銳眼一眯,「你也出去。」面對老太爺親自挑選的佳人,他依舊冷漠以對,連敷衍應付都嫌費事。
「可是我才剛到不久,而且我還沒有……」賀軟濃的喉頭倏地一緊,因為何枕謐終于拾眼看她,但是她非但毫無喜悅之情,還因他毫無溫度的雙眸而猛然一顫•
「出去後,叫凌熙進來。」何枕謐無視賀軟濃貴為大家閨秀,不僅要她立即消失,還將她眨為下人代為傳話。
賀軟濃簡直不敢相信依她的條件竟會淪落到被驅趕的下場,更何況,他尚未真正了解她,他不該這麼快就妄下結論︰可是,正當她還想為自己爭取些機會時,忽然傳來一陣叩門聲。
不待允許,來人便自動推門進入。
何枕謐薄削似的唇,在看見手捧托盤、慢慢走向他的米灕後,瞬間勾勒出一抹微不可見的無情弧痕。
「打擾了。」將托盤上的香檳擱放在桌上後,米灕不但沒退下,反而站在何枕謐身邊,笑望著一臉錯愕的賀軟濃。
「你……」看她的穿著,該是何家的佣僕才對,可她為何遺留在這里?
「賀小姐,真對不起,大少爺正在忙,恐怕沒時間招待您。」米灕大膽的代替何枕謐下逐客令。何枕謐是她的,不想死的話就滾遠一點。
受氣的賀軟濃,臨時找不到話反駁,只能十分不悅的瞪著米灕。
「賀小姐,您請。」就憑你這副軟趴趴的模樣也想抓住何枕謐的心?哼!別痴心妄想了。
「何、何少爺都沒說話,身為下人的你更沒資格要我離開。」賀軟濃終于提起勇氣開口。
「我才沒有越俎代庖,方才大少爺不是已經請您離開了嗎?」
「你竟然躲在門外偷听!」賀軟濃不可思議的輕叫出聲。
「賀小姐會這麼想,是否代表這一類的事經常發生在您身上?不過很抱歉,我只是能體恤主子的心意,替主子說句話而已。」
一席夾諷帶刺的話,教賀軟儂當下刷白了臉,繼而求救似的轉向何枕謐,誰知,在看到他漠然的眼神時,她立即滿臉受傷的掩嘴跑出。
炳!解決了一個。
賀軟儂,你千萬別怪我,我這麼做全是為你著想,要不然,新婚沒多久就守寡,那不是更悲哀!
「是誰允許你進來的?」
榜外清晰的低冷語調,教米灕唇上的笑意霎問消退。
「對、對不起大少爺,我只是按照吩咐送酒過來而已。」她低下頭,訥訥地說。
「我沒有吩咐。」
「這……」
「怎麼,你不是挺能言善道的?」怎麼對象換成他,就開始結巴了?
她暗驚,「大少爺,其、其實剛才那些話都是凌先生教我說的,所以我才會說的這麼溜。」
「那告訴我,酒是怎麼回事?」他睨向黃澄澄的水晶酒杯。
「這也是凌先生要我送來的。」她趕忙接話。
闇黑的瞳眸冷冷地睇了香檳一眼,而後流轉出詭譎的異樣神色。
凌熙想利用米灕替他擋掉麻煩的作法是還可以,不過,他該不會聰明一世卻胡涂一時吧?他就不信凌熙會看不出她有問題。
「叫凌熙過來。」
「呃,是。」難道他連凌熙都不信任?米灕眸光一閃,听話的走出去︰然而原本該去叫人的她腳跟臨時轉了個彎,大膽的整個人貼在門板上,竊听房里的動靜。
或許是門板太厚,她根本听不到任何聲音;在等不及的情況下,她眼珠子一轉,決定冒險一試。
一手抓住門把,另一只手緊貼在跳得急促的胸口上。
吁!鎮定點,大不了就說找不到凌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