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雪川及時上前扣住她的雙肩,才穩住了因用力過猛而差點跌倒的衣扇舞。
「不用你來假惺惺!」她一站穩,立即掙開他的手。
「舞兒,你是怎麼了?」任憑她怎麼退,向雪川就是有辦法欺近她。
「你心里應該很清楚才對。」
向雪川伸出手,扳回她別開的小臉,抬高她微繃的下巴,「我爹來找過你了,是不?」他眸光一閃,似笑非笑地問。
聞言,衣扇舞被迫抬高的小臉在瞬間閃過一抹強烈的惱意,「你爹來找我,難道不是你授意的?」
「舞兒,不許你懷疑我。」他的聲音倏然冷了幾分。
衣扇舞震了下,迅速垂下一雙黯然的眸子。
她不是有意要懷疑他,只不過她真的好怕他爹會因為離星玦而執意拆散他們。
「舞兒,我爹到底對你說了什麼?」他放開她的下巴,卻把她的頭按入自己的胸膛中。
「你不會想知道的。」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她才嘟囔道。
「嘖,你不說我也知道。」他的長指輕撫著她耳後的秀發,淡淡一笑。
「喔,那你倒是說說看啊!」
「我爹要令尊交出離星玦,對不對?」
「嗯,你爹還說若沒有離星玦,我就休想進你家大門。」她微微抬起小臉,臉上有一絲不安。
「別理他。」向雪川低頭啄吻了她微噘的小嘴一下。
她臉蛋一紅,趕忙低下頭,「我怎麼敢不理你爹,更何況,離星玦可是關系到你們半雪樓未來的發展耶!」
「怎麼,你現在是在考驗我要你還是要離星玦嗎?」他知道她心中仍有幾分不安,尤其被他爹這麼一攪和,更加深了她的憂慮。
不錯,她的確很想听他親口說要她,因為如此一來,她才可以放下長久以來懸在心中的大石,可是……
「剛才,你爹說李衛遲是你的——」忽然,她竟月兌口說出一句風馬牛不相干的話。
「舞兒,別再提起這個人了。」他笑笑地打斷她的話。
盯著他的笑臉,衣扇舞頓時覺得頭皮發麻,「我、我只是……」
「我們可以回歸正題了嗎?」他溫柔地問道。
「可、可以呀。」唉,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舞兒,現在我要請你听清楚,不管我爹準還是不準,我向雪川都——」
「少樓主。」突然現身的貼身侍衛打斷了向雪川的話,同時,也讓亟欲想擺月兌不安的衣扇舞大失所望。
「別這樣,我去去就來。」向雪川明白侍衛定有急事稟報,所以在緊摟了她一下後,立即與待衛雙雙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方向,衣扇舞怔愣了許久。
活該!這就是她做縮頭烏龜的報應,假如她剛才不提到李衛遲,早就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
唉,這下又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日了?
「衣小姐。」
方蹲撿拾地上的棋子,她又因身後的詭譎喚聲而起身。
哪知,她才一轉身,就立即失去了意識。
一抹身影迅速接過她癱軟的身子,隨後縱身一躍,轉眼消失。
「爹,怎麼會是你?」
衣扇舞一睜開眼,就看見衣富貴沖著她一笑。
「舞兒,這幾天委屈你了。」衣富貴一臉慈愛地看著瞠大雙眼的女兒。
她眨眨眼,「咦,這里是蘭湘別苑。」蘭湘別苑位于京城近郊,是衣家別館,她幾乎每年都會來此小住一陣。
「舞兒,爹不會再逼你嫁給李衛遲了。」哼,原來李衛遲跟半雪樓是同一伙的。
「為什麼?」衣扇舞有些疑惑,也有些不敢置信。
「是爹不好,你就好好待在這兒靜養。」衣富貴沒有正面回答她。
「爹,您倒是回答我的問題啊!」有問題,這里頭絕對有問題。
「舞兒,你放心,爹請了許多武林高手在別苑保護你,就算向雪川找來,你也不用怕他。」說完,衣富貴便欲離開。
「爹,你變了,變得連舞兒都快認不得你了。」
听到她既無奈又傷心的低喚,衣富貴不禁停下腳步,「對,爹是變了,但不管如何,爹定會替你找個好婆家,讓你一輩子都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望著衣富貴的背影,衣扇舞更覺迷惘,「爹,咱們家已經夠富有了,所以請你不要再用榮華富貴四字來搪塞女兒,女兒現在只想知道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舞兒,你錯了,衣家還不夠富有,不夠權貴。所以爹才要想辦法得到昊陽、離星、環月三塊玉玦,一旦能得到這三塊玉玦,爹便可以順利得到風境山的寶藏,並練就一身的絕世武功,到那時,就連朝廷都要忌憚我三分啊!呵……」語畢,衣富貴不禁得意地大笑。
直至今日,衣扇舞才明白衣富貴是為何而變,而她已經絕望到不想再反駁他什麼了,只是她仍有疑問,「既然如此,爹為何又要對外宣布要將離星玦作為我的嫁妝?」
衣富貴終于轉身看向她,「爹是要以離星玦來做誘餌,以引出擁有其他兩塊玉玦之人。」
「爹已經得到另外兩塊玉玦了嗎?」經過漫長的沉默,衣扇舞才喃喃問道。
「爹也不想瞞你,爹現在僅欠一塊玉玦。」
「那就恭喜爹了。」
「呵,舞兒,你是爹的寶貝女兒,所以爹絕對會——」
「爹,女兒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請您放女兒一馬吧!」她的語氣里有著說不出的悲哀與疲憊。
「你!」衣富貴的老臉登時變得極為難看。「哼,你乖乖待在別苑里,至于你的婚事,爹會再幫你仔細挑選的。」
炳,再幫她挑一個倒霉鬼嗎?
第9章(2)
突然,匡啷一聲,一個枕頭被她用力甩向桌子,桌上的一套青瓷茶具立即被掃落在地,就在這個時候,衣扇舞驀然跳下床撿起一塊銳利的碎片。
「舞兒,你這是做什麼?」衣富貴驚恐地瞪著將碎片置于脖子上的衣扇舞。
「爹,女兒若是真笨得再被你利用一次,不如自行了斷算了!」她受夠了,真的受夠了!
「舞兒!」
「爹,女兒不阻止你的春秋大業,不過,我也希望你別把女兒給逼上絕路,讓開!」她作勢要將碎片往自己的脖子上劃去。
雖然她仍然巴望著向雪川會及時趕來救她,可是她也應該為自己未來的幸福出一點力,而且他能否找到這兒還是個未知數。
「住手!好,爹讓開、爹讓開……」
于是,衣扇舞順利跨過門檻,步下階梯,可是正要穿越庭院時,卻突然冒出了六個人。
衣扇舞心中一驚,手中的碎片不自覺地深陷她柔女敕的掌心,但她卻一點都不覺得疼,因為她滿腦子都在想著要如何突破眼前的難關。
「舞兒,快把你手上的碎片給我。」
「爹,女兒現在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你放女兒離開,二就是死!」
「舞兒,你畢竟是爹的女兒,爹怎麼忍心看你……」衣富貴一邊說話,一邊以眼神示意手下動手。
「我不想再听——」衣扇舞一個閃神,馬上就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手上的碎片被衣富貴給取走。
「舞兒,你真的很不听話,來人,將小姐帶下去。」
冷不防地,兩道凌厲的掌風分別襲向欲伸手捉住衣扇舞的兩名大漢,「什麼人?」兩名大漢猛退數步,並與其余四人提劍大喝。
「向、雪、川。」
一個宛如來自冥府的嗓音,瞬間纏繞在眾人耳邊,就在眾人錯愕的同時,兩名身著黑衣的男子突然自屋檐翻落,且和六人迅速交起手來。
向大哥來了!
衣扇舞激動無比,可完全動不了的她,也只能睜大眼干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