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罷以為他啞了,怎麼這一會兒他又突然開口?
不過,叫他向大哥她還可以接受,但雪川,很抱歉,就算是在作戲,她也叫不出口。
「向、向大哥。」她頓了頓,才垂下眼,嬌羞的低喚道。
「舞兒,既然你已經喊我一聲大哥,那大哥請你到半雪樓作客,應該不會令你為難吧?」
咦?她上當了!
沒關系,她還有一項法寶尚未祭出呢!
「向大哥,其實舞兒……」她故意頓了頓,模樣顯得十分為難。
「你有話不妨直說吧!」向雪川眸光一閃,綻笑的薄唇在瞬間顯露了一絲陰寒。
「是這樣子的,舞兒已經答應了城東李家公子的邀約,所以……」
叩叩——這時候,門外傳來平兒的聲音。
「小姐,李公子已經在前廳等候小姐。」
炳!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這下子除了能讓向雪川見識見識她衣扇舞的行情有多好之外,也可以順道激發他的危機意識。
「原來你已經有約了。」果不其然,向雪川的嗓音里透著幾許落寞,不過,若是仔細一瞧,定能發現他眼中竟滿布著鄙夷。
「對不起,向大哥。」衣扇舞假意道歉,但心中卻樂得很。
「舞兒何須道歉,我改日再登門拜訪。」
這時候,久久等候不到衣扇舞回應的平兒已自行推門而入。
「奴婢見過向公子。」在對向雪川欠了欠身後,平兒立即走向衣扇舞,「小姐,李公子已等候小姐多時。」
「嗯,咱們這就走。」離去前,衣扇舞仍不忘回頭跟身後的向雪川說道︰「向大哥,舞兒就不送了。」她雖然極力按捺住,但微微上揚的粉唇仍然不小心泄露了她心中的得意。
向雪川,你怕了嗎?驚了嗎?
眼見自己終于扳回一城,她忍不住抬高小巧的下巴,拎著雪色羅裙,就要跨出門檻——
「哎呀!」她已抬起的腿陡然一軟,在平兒來不及營救下,整個人狼狽地往前僕倒。
此時,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如死了算了。
真是丟臉,她居然在向雪川面前跌了個狗吃屎。
當平兒趕過來扶起她時,她實在沒有勇氣去瞧向雪川臉上的表情。
可惡!
都怪她太得意忘形了。
羞得滿臉通紅的衣扇舞,一心只想趕緊離開向雪川的視線範圍。
「好痛喔!」足踝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令她一個不穩,又往前跌去,誰知平兒一時沒注意,竟也沒扶好她,于是——
就在衣扇舞險些又要摔倒在地時,一雙鐵箍似的大掌及時扣住她的身子,且毫不費力地撐起她。
「不要緊吧?」向雪川關心地問。
衣扇舞根本不敢瞧他,忙不迭地點著頭。
「小姐,你的腳好像扭傷了。」
衣扇舞沒好氣地瞪著平兒。
「不是好像,是我的腳真的扭傷了。」
「向公子,請您替奴婢扶好小姐,奴婢這就去請大夫。」平兒說完轉身就要去請大夫。
「等等。」
「小姐,這傷不能等的。」
「叫大夫來之前,記得先跟李公子說我今天不能去了。」衣扇舞粉女敕的小臉上交雜著無奈與窘迫。
「是,奴婢這就去。」
「我抱你去床上躺著。」向雪川在她耳邊低喃,而從他口中所噴灑而出的灼熱氣息,則騷得她全身一陣酥麻,登時,她竟失了神。
「舞兒,你沒事吧?」
見她沒有回話,向雪川主動將她橫抱起來,在走向床榻的同時,亦瞧見了她微微失神的嫣紅臉蛋。
他眸中霎時掠過一抹陰冷。
下一瞬間,衣扇舞猛然驚醒。
「我自己走就——」她的話猛然停住,因為她已經被他溫柔的放在床榻上,而且他還想幫她——「你別看!大夫等一下就來了。」她手腳並用地制止他想替她月兌鞋的動作。
「舞兒,你別緊張,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腳傷得嚴不嚴重?」
「我的腳不要緊,向大哥,舞兒不想、不想耽誤你的時間。」她尷尬一笑,目光盡量避開他。
「那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來探望你。」知道她覺得難堪,向雪川也順從她的意思,先行離去。
吁!等他離開她的視線,她才松了一口氣。
為什麼?
她為什麼老是在他面前出糗?
難道他們的八字真的不合?
第3章(1)
天候的詭譎多變,正好反映了衣扇舞此刻的心情。
罷下轎的她,心因緩緩飄落的細雨而一下子從谷底反彈到雲端。
很快地,一把油傘迅速地撐起,不讓濕冷的雨絲侵犯了嬌貴的美人兒,「衣姑娘,請。」
城東李家亦是富貴世家,而李家公子李衛遲,雖稱得上俊秀,可惜眉目之間卻流露出一股邪氣。
衣扇舞嫣然一笑,由于她腳傷剛好,所以走起路來特別小心。
不過,雨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如此一來,原本安排好的行程只得取消。
「唉!這雨下得真不是時候。」李衛遲一邊感嘆,一邊還不忘對衣扇舞投以抱歉的目光。
是嗎?
其實她倒覺得這場雨下得挺是時候的。原本她還慶幸自己可以暫時將向雪川拋開,哪知不論何時不時浮上腦海的,依然是向雪川那個色胚。
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她就真的這麼在乎他?
瞥了眼不斷在她面前獻殷勤的李衛遲,她突然感到意興闌珊。
真無聊!她好想回家喔。
「衣姑娘,你喜歡吃什麼菜,我夾給你。」兩人在桌旁坐下,李衛遲為了博得佳人歡心,早就花費了不少時間去打听她的喜好。
衣扇舞看著眼前一桌子的點心,竟然覺得一點胃口也沒有,但為了不讓李衛遲難堪,她只好勉強打起精神。
奇怪,先前李衛遲看起來並不討厭,可這回,她為何會覺得他挺礙眼的?
見她夾起一塊核桃糕,李衛遲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衣姑娘,這場雨恐怕不是一時半刻能停的,不如你今晚就在寒舍住下吧!」李衛遲這時才發覺這場雨其實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咦?衣扇舞差點被噎著,連忙灌下一杯茶水。
「衣姑娘若不反對,我馬上派人去通知衣世伯一聲。」見衣扇舞沒有拒絕,李衛遲更是心喜。
「等等,我不能住在這里!」好不容易將嘴里的糕點咽下,衣扇舞便趕忙出聲制止他。
「為什麼?」李衛遲立即垮下臉。
「因為我——」
「咦?舞兒也在這兒。」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令衣扇舞震驚的聲音驀然回蕩在她身邊。
「原來是向少樓主,真是稀客。」李衛遲趕緊迎上前去,像是十分重視向雪川的到來。
「你怎麼會在這里?」震驚之余,衣扇舞亦開始幻想李衛遲是不是私底下與向雪川串通,但這實在說不過去,畢竟李衛遲也想娶到她,所以他們實在不太可能是一伙的。
向雪川未因她的話而顯露絲毫不悅。「舞兒,我與李公子是舊識。」
「舊識?」
這麼巧?向雪川誰不去認識,就偏偏與李衛遲有交情。
「衣姑娘,我與少樓主的確是舊識。來來來,少樓主請這邊坐,來人,馬上取酒來。」李衛遲一邊招呼向雪川,一邊還不忘同衣扇舞解釋。
「怎麼,舞兒不喜見著我嗎?」向雪川笑了笑,反問。
「當然不是!」她回答得極快。
「不是就好。」向雪川自是不想戳破,「對了,你的腳傷痊愈了嗎?真對不起,我最近忙于樓內之事,才一直沒去看你。」
哼!是嗎?既然沒空理她當初就不應該說要去看她,害她一直——呃,衣扇舞一愣,有些不了解自己心中莫名涌起的陌生感覺,「是消腫了,不過仍然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