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點忘了齊鳳冥生性驕傲,哪能容許她的叛離。
「逼人太甚,嘖!我有嗎?」她似乎還搞不清楚自己的處境。
「你!」不!她無法承受再一次的絕望,「別以為我還會跟以前一樣對你曲意逢迎!」就算會激怒他,她也要說。
「很好,反正我也已經厭倦了你的‘陽奉陰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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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非她多心,這里確實多了某個人的存在。
監視嗎?嘖!齊鳳冥啊齊鳳冥,我的身你早已視如敝屣,而我的心更已經被你傷得千瘡百孔,所以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想從我身上再得到些什麼?
打開門,蘇琉君怔望著已結下無數蜘蛛網的藥室,一時間,她的思緒飄回到過去,那段有她、有義父,還有米菱的快樂時光。
不可否認的,她一直在等一個人,所以才遲遲沒離開雲香山,但是她亦清楚那個人絕對不會再回來了。
菱兒,是義姊對不起你……
忽地,竹屋外傳來一陣打斗聲。
是菱兒嗎?蘇琉君急急地往前頭奔去,一站定,便驚見兩條人影乍分乍合,不是菱兒。失望之余,她竟為其中一抹人影擔心。
他還回來做什麼?
「裘影,別再讓齊鳳冥有機會拿你來威脅我了!」她冷下臉,揚聲厲道。對不住,為保你的性命,我不得不如此說。
就見深色人影身形一僵,隨後,他隔空劈出一掌,翻身而去。
當裘影離去後,另一道白色身影也旋即隱沒,蘇琉君愣了好一會兒,才掩下長睫,轉身想回到屋內,孰料,她的縴腕竟在這時被人箝制住。
她一震,對于此人武功高到能無聲無息欺近她,感到些許膽寒。
「別緊張,是我。」
不知要松一口氣,抑或是更加畏怯的她,緩緩側過臉,「樓主有事?」她勉強維持住聲音的平穩。
幸虧裘影走得快,否則再遇上齊鳳冥……
「我來帶你回去。」齊鳳冥含笑的俊臉,無一絲異樣。
她感到錯愕,警戒地盯視他。
「你那是什麼表情?」齊鳳冥笑笑地說道,微曲指輕挑的撫過她塞雪的玉頰。
「我不再是諸鳳樓的人!」蘇琉君陡地揚聲吼道。無論如何她是不會再回頭了。
「是不是,得我說了才算。」
齊鳳冥慵懶的嗓音不夾雜絲毫怒氣,卻意外的教她感到無助及惶恐。
她悄悄吸口氣,盡量自持,並以最疏離的口吻同他說︰「樓主,你要什麼女人沒有,又何必執著于一個已經殘敗不堪的女人身上?」
一抹異樣之色自他眸中一閃而逝,在蘇琉君還來不及解讀其中涵義時,被箝制住的手腕忽地一痛。
一雙峨眉瞬間聚攏,但很快的,她馬上恢復成沒事般,可這一刻,她已然錯失他方才所乍現的情感。
「有哪個人敢說你殘敗?」
若不是她的手腕處還可以強烈感受到一股快要被拗斷的痛楚,她根本察覺不出他曾失控過。
可那又如何?不管他要她回去是基于何種目的,已經心死情逝的她都不會再一次走入他早已布好的棋局。
「這種事用得著別人說嗎?」蘇琉君自嘲地一笑。
「君兒,我喜愛你之心從未改變。」
他……他在胡謅些什麼啊!為何她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的一張臉,寫滿著不容錯認的愛意?一時間,在這個寂靜的空間里,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急促的鼓動著。
從未變過……呵!是嗎?
顯而易見的,齊鳳冥到現在仍分辨不出愛與利用有何不同,否則他如何用「愛」將她刺得傷痕累累後,還能理直氣壯的同她說他喜愛她!
「你不信?」捕捉到她臉上一閃而逝的悲傷與嘲弄之色,齊鳳冥面色登時鐵青可旋即他便鎮定下來。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她反問。
「你若隨我回去,我自會讓你相信。」
「樓主,我的答復也依然未變。」
「我已經這般低聲下氣,卻還是請不動你。」聞言,他優美的唇瓣抽動了下,可他所逸出的聲音依舊讓人讀不出他真正的情緒。
蘇琉君別開眼,不再說話。
「君兒,你到底要我如何才肯回到我身邊?」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這時候,蘇琉君卻有股不祥的預感。
是她多心了吧!
蘇琉君搖搖首,就在這時,她竟不經意看見不遠之處,一抹白色身影竟扛著一名狀似昏迷的男子。
她臉色猝然刷白,是裘影!
「君兒,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要我如何才肯回到我身邊?」齊鳳冥像是沒發現她的異樣,依舊嘆息地問道。
蘇琉君一雙慍怒的美眸,直望向漾笑但笑意卻未達眼底的齊鳳冥。
「我的答復依舊沒變。」她寒著聲,一字一字地說道。
頗出人意料的回答,讓齊鳳冥眸中閃過一絲錯愕,可緊接著,他唇上的笑意加深,「君兒,我喜歡你這項改變。」
既然她可以無視于裘影的生死,那不就表示裘影對她而言根本毫無意義,換句話說,裘影可以上路了。
「不過,我會陪裘影一塊去。」
齊鳳冥狹長的眼眸倏眯,方才心中所涌現的莫名喜悅在此時竟轉變成嚴重的羞辱,「蘇、琉、君!」大掌一翻,他突然扣住她,陰森的逼近她無動于衷的臉蛋。
「樓主,我人就在你手上。」他若咽不下這口氣,隨時可以動手。
只不過,看著這近在咫尺的邪戾面龐,以及夾帶高熱的粗重鼻息,說她心沒浮動是騙人的,可是就算她渾身顫抖不止,她仍舊不會做出讓自己再後悔一次的決定。
「你以為我不敢?」齊鳳冥噴拂在她臉上的熱氣,含有濃濃的殺意。
她到底在仗持什麼?莫非她真認為他愛慘了——
忽地,他眼中不僅露出凶殘之色,甚至連五官也擰了起來。蘇琉君見狀,掩住急遽泛紅的眼兒。呵!到頭來仍舊是惡夢一場啊。
可是,她等了又等……。
突地,她的下顎被二指粗暴地捏起,但她顯然已顧不得痛,只能睜開一雙微紅的驚愕大眼,瞪住突然纏吻她的齊鳳冥。
蘇琉君面色驟變,正想反抗卻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使不上力,她被點穴了。
久久之後,齊鳳冥才睜開一雙飽含復雜之色的眼,可當他對上蘇琉君冷漠的美眸時,他眼底又迅速蒙上一層冰霜。
她何時變得如此難纏?
「我可以馬上帶你離開。」他早該這麼做了。齊鳳冥橫抱起她,不想再多費唇舌,更不想被她惱得失去控制。
「你若執意如此,我也沒辦法,可是——」唇形已出,卻發不出聲。雖是如此,她眼神所透出的死寂已明白的告知他,她寧死也不願隨他回去。
「君兒啊君兒,你最近老是在威脅我。」當怒火延燒到極至,他反倒意外的冷靜下來。「不過,誰教我先傷了你,所以你的反常也是情有可原。」
他邁開步伐,然,卻是朝屋內踱去。
盯著他漸漸柔化的臉部線條,她怔愣了下,尤其當他將她放置在竹榻上後,她強裝起的冷漠竟有逐漸瓦解之勢。
「若我現在帶你走,你恐怕會更恨我吧!」他一笑,指節輕輕摩娑她柔女敕的臉頰。怎麼了?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何他越來越搞不懂自己?
恨……不!對于他曾經殘忍的對待她,她只覺得滿心的痛楚以及委屈,可是她卻從未恨過他。
「君兒,我還會再來,希望屆時的你已經想通。」他收回手,起身。
「你——」呢,他何時解開她的穴道?
「還有,叫裘影離你遠一點。」在跨出屋內的那一剎那,他仍不忘回頭提醒她一聲。
瞅望著那抹逐漸遠離的雪色身影,蘇琉君的思緒有好長一段時間都停留在空白狀態,直到一抹深色人影忽地現身門外,她的腦袋才又開始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