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怎麼了?」
「他應該是有點喜歡我。」不是她敏感,她總覺得唐聿君都能感覺出她在暗地里偷瞄他,可他不僅不點破,甚至還會縱容她的無理取鬧。雖然,他偶爾也會說一些很過分的話氣她,但她卻明白他從未真正想傷害她。
哎喲!她干嘛替他說好話,她可沒忘卻那三板之仇!
「真的嗎?」圓圓很替她高興。
「我也不是很確定啦……」她極力想掩飾心中的雀躍,可惜沒成功。
叩叩!敲門聲突響。
「是誰啊?都這麼晚了。」原本鼓起的胖臉再下一刻轉為竊喜,「小姐,會不會是大少爺啊?」
衛心蕎眼眸乍亮,可才一眨眼的工夫,她眸里的光采就急遽消失,「他若肯來,找的人也是你。」
「才不呢,大少爺說不定是來找小姐的。」’
會嗎?衛心蕎不敢想,卻無法抑止唇角慢慢的勾起,可當她帶著一顆莫名竊喜的心,緊張兮兮的打開房門之際——
怎麼會是她!
衛心蕎的表情頓時僵住。
「原本我還不太相信,哪知聿君哥真的讓表嫂獨守空閨。」寄予無限同情的嬌柔口吻,出自李紅綃的嘴中。
「你來這作啥?」她話里的諷意很快地挑起衛心蕎的氣焰。
「我是特地來見表嫂的。」
「拜托!現在是什麼時辰?李紅綃,你若太閑,何不去——」
「大膽,你這賤丫環膽敢直呼本小姐的名諱。」在她面前,李紅綃似乎已懶得再偽裝下去。
「小、小蕎,她是誰?」躲在內房的圓圓听見陌生的女音後,隨即走出。
李紅綃乍見圓圓,一雙美眸登時瞪大,當然,夾雜鄙意的笑聲也瞬間流瀉而出,「呵……怪不得聿君哥不願與表嫂同房,像表嫂如此的體態,恐怕沒幾個男人承受得住。」
唐家奴才的口風都很緊,每當她問起衛心蕎時,他們總是三緘其口,現在看來,她總算明白他們不願說的理由。
「哦,原來表小姐這麼鄙視少夫人啊,那我得去勸告曉二公子,請他少在表小姐面前出現,以免遭受恥笑。」
衛心蕎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才一句話,就把李紅綃堵死。
李紅綃面色丕變。眾人皆知唐聿君甚是疼愛唯一的親弟唐曉二,若這賤丫環把她剛才的話傳出去,恐怕對她極不利。不過,她也有絕對的把握唐聿君會信她,可為預防萬一,她還是……
「小憔,我不想打擾少夫人休息,不如我們去宣池談談吧!」
「好啊!」哼!談就談,誰怕誰。
宣池在月色的映照下,美得不得了。
「李紅綃你有話就快說。」衛心蕎不耐的雙手環胸,睥睨著她。」
「哼!一名小小的賤丫環,姿態還擺得那麼高?」李紅綃愈瞧她就愈覺得她很有問題,因為她身上根本沒有一絲下人的氣息。
「廢話少說,本姑娘沒空理你這種人。」
「小蕎,你真的很礙我的眼。」李紅綃突然縮短彼此間的距離,忽地,雲掩蓋了月,同一時間,「所以,你去死吧!」
隨著惡狠的話落,雖有戒心,但仍來不及防備的衛心蕎登時驚呼一聲,倒栽蔥的掉入冰涼的宣池里。
本嚕……咕嚕……溺水的衛心蕎不斷地舞動著雙手,而佇立在池畔的李紅綃則是噙著惡毒的笑,想趁衛心蕎真正沉入池里後才假意呼救。
正當衛心蕎快要沉下去時,半空中忽地掠過一抹雪白身影,他大手一探,瞬間將快要沒下去的她一把抓起,爾後施展輕功,回到池畔旁。
完了,是聿君哥!
「救命啊……聿、聿君哥……小蕎她落水了……」好不容易才找回聲音的李紅綃困難的迸出這幾字,可她的雙腳卻不知何故而無法動彈,以至于她只能看著唐聿君不停的將氣過給半昏迷的衛心蕎,直到她嗆出水來。
「咳咳咳……」衛心蕎虛軟的癱在唐聿君懷里,好半晌後,當咳聲稍歇,她才微微仰起首,氣若游絲的望著面色略顯陰晦的他,「是你……唐聿君……」
「聿、聿君哥,我……」
衛心蕎一听見李紅綃的聲音,臉蛋頓時一皺,直往他懷里靠去。
「紅綃,我會找你要解釋。」
睇著他一張俊逸又陰冷的面龐,李紅綃驟然驚懼,「聿君哥你听我說,我是因為過于心慌才會、才會……」她突然掩面哭泣。
可惡!就差這麼一步,萬一衛心蕎醒過來的話……不,不會的,聿君哥絕不會為了一名賤婢而責罵她。
李紅綃頻頻安慰自己,隨後她悄悄放下手,想以淚顏博取唐聿君同情,然而眼前卻早已無半個人影。
第五章
唐聿君好像沒這麼近的看過衛心蕎,他凝視著沉睡中的她許久,許久。
久到連他都不知自個兒的表情已慢慢轉為柔和,久到連他都不知道緊抿的薄唇已添了幾分笑意,更久到不知自個兒的長指已輕輕點上她柔軟的唇瓣上,細細廝磨著。
小蕎啊小蕎,我真的氣你,卻又不舍得罰你。
你可知當你頻頻靠近我的同時,我是多麼想狠狠的將你揉入我的身體里,然後再狠狠的處罰你。
嘖!有時侯,我真不曉得我是在懲罰你還是在折磨我自己?可每當我想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游戲時,卻又因想起你的頑劣而作罷。
小蕎啊小蕎,你真該死!
唐聿君驀地收回手。
「大少爺,藥煎好了。」丫環端著藥步入內房。
唐聿君接過後,揮手摒退丫環,他將藥碗擱置幾上,欲出聲喚醒衛心蕎。
但一聲細碎的申吟聲卻早一步迸出,緊接著,一雙柳眉也頻頻蹙起,忽地,她睜開眼沙啞地尖叫出聲︰「啊!」
「乖,沒事了。」唐聿君馬上環住瞬間彈坐起的她,柔聲安撫。
衛心蕎被他溫暖的胸膛環抱住,恐慌的心情立刻平復不少。
「你起來得正好。」一等她急促的呼吸轉為沉緩,唐聿君才輕輕推開她,然後凝視她有點蒼白,但卻浮現異常紅暈的臉蛋。
「我……」衛心蕎不知該說什麼。
「先把藥喝完再說話。」
衛心蕎愣了下,有些狐疑,有些不信,更有些害羞的盯住拿著湯匙的唐聿君。
他竟親自喂她喝藥!
「別老盯著我看,張嘴。」
她一嚇,下意識地張口,可當藥汁甫入口,她臉蛋隨即一皺。惡,好苦哦!
當湯匙再度遞到她的唇下時,她撇過小臉,拒絕張口。
「小蕎。」
「我、我等一下再喝。」
「你想趁我不在時,把藥倒掉是嗎?小蕎,乖一點,否則我……」唐聿君未完的話語透著一絲警告。
「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待聲音稍稍轉好,她的脾氣也隨之而來。
「威脅?嘖!對付你,我還需要動用到這二字嗎?」唐聿君放回湯匙,爾後在她還搞不清楚狀況時,坐上床榻,將她攬入懷中。
剎那間,衛心蕎臉紅心跳。
「你……你想做什麼?」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親近,老實說,她真的好緊張,緊張到手腳都不知擱哪兒好。咦!那接下來該不會就要……唔!衛心蕎,你真下流,怎麼會想到那咱地方去?
「小蕎。」
「嗯。」她的心跳得愈來愈快,而從頂上所噴拂下來的灼熱氣息,更好似會燙人般,幾乎要將她融化成一攤春水。
縱使他還未打算讓彼此成為真正的夫妻,那他至少也會想親吻她吧?
「把小嘴張開。」
哎呀!好討厭,吻就吻,干嘛還要人把小嘴張開。但話雖如此,她仍心蕩神馳的閉起眼,再緩緩張開小嘴。
看樣子,她得感謝那只臭狐狸,若不是她,她哪有機會這麼貼近唐聿君,不過話又說回來,溺水的滋味著實不好受,而且臭狐狸真的打算想殺死她呢。哼!這筆帳她若不討回來,她就不姓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