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昭儀何時被降為美人了?」緊跟在辛俏璃身後的悅兒馬上對著小柳子怒目相向。
「很遺憾,就在方才。」原本就不欣賞辛俏璃作風的小柳子,對于她被降級一事顯得頗為開心。
「小姐又沒做錯事屋,皇——」
「別多嘴,小柳子,走吧!」辛俏璃回眸斥了悅兒一聲,即面無表情地隨著小柳子離去。
走著走著,不知怎麼地,辛悄璃突然覺得心頭酸酸的,下一瞬,她舉起手,不著痕跡地以衣袖揩去懸掛在眼角上的淚。
辛俏璃,你哭個什麼勁呀?
記住,是你不要皇上的,而不是皇上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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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時分,一聲聲不成調的琴音從「弦泱院」的某一角傳出,弦泱院位在南苑最偏僻之處,也是與冷宮最相近的院落,由于人煙罕至,使弦泱院顯得更加荒蕪,如今因辛俏璃的到來,這里已被重新整理過一番,不過仍顯得老舊。
原本,被降為美人的辛俏璃應該與其她品級較低的宮妃住在一塊兒,但或許是皇上的意思,辛俏璃被遠遠地隔開,除了悅兒之外,還有一名宮女專門打點她的生活起居。再者,就是皇上的隨侍小柳子公公會不時地前來「探望」她。
「小姐,很晚了,求你別再彈了行嗎?」趴在桌上打瞌睡的悅兒當場被辛俏璃突如其來的興致給嚇得彈跳起來。
「練練也不行。」琴音驟停,辛俏璃板起小臉抱怨道。
「不是不行,而是奴婢怕待會兒又有人來咱們弦泱院抗議了。」一副苦瓜臉的悅兒來到她身側,抓住她袖子的一角,輕輕拉了拉,「小姐,去休息啦,否則萬一著了涼……」
「呸呸呸!本小姐身子好得很,怎麼可能會——哈瞅!」話還沒說完,辛俏璃便打了個噴嚏。
悅兒緊閉著唇,不敢笑出聲。
「哼,要是讓我看到你的牙齒,你就倒大楣了。」威脅完悅兒,辛俏璃即走向自己的臥房,和衣躺下。
但翻來復去良久,辛悄璃依舊難以人睡,于是她又開始胡亂想。
她不知不覺地又往「那個方向」想去。
她住進弦泱院已經快一個月,而皇上把她眨至此的用意無非是在召告天下,她已經被踢出受寵的名單,換言之,她的計劃可以開始實行了。
首先,她要派人通知阿爹來此,然後……辛俏璃地倏睜眼,眸子緊盯住灰褐色的床頂。末了,她漾起一絲甜甜的笑意,仿佛是在慶幸自己抽身得快,但不如為何,慶幸之余,她竟然會有股想哭的沖動。
她趕緊又合上眼,以免淚水不爭氣地落下。
她听到房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她心里想︰臭悅兒,明明自個兒困得要死,還特地爬起來看她睡著了沒。
可是,當她略微瘦削的臉頰被一種溫熱的物體輕輕摩挲時,她駭得差點放聲尖叫。
「璃兒……」
一聲略帶壓抑的沙啞嗓音響起,讓辛俏璃硬生生地吞下到口的尖叫聲。
是皇上!
「璃兒,你可知朕一直在等你低頭?」他的聲音中隱含著些許無奈及一絲的怒意。
要她低頭?她又沒做錯事,干嘛要向他低頭?
「但朕等了又等,小柳子依舊沒帶給朕好消息。」她的自得其樂,常令他在批閱奏把時,差點將招子當場撕毀。
而身為一國之君的他,竟為了個刁鑽女子而差點做出此種傻事,此事若傳人母後及眾大臣耳里,恐怕會引起一場不小的風波。
辛俏璃啊辛俏璃,你到底有什麼特別之久,能讓朕為你頻頻破例呢?
「只要你有悔意,並向聯保證你此生不與趙慕源踫面,你便可以離開弦泱院,聯更會策封你為貴妃,讓你長伴君側。」他已經退讓一步,就希望她能明白。
什麼!要封她為貴妃?哼,她才不希罕,不過,若皇上「敢」封她為後,她倒是可以考慮考慮一下。
「璃兒,別讓朕等太久。」
在一聲無奈的輕嘆後,房門再度被輕輕推開,辛俏璃猛地睜開,側首盯著門口好一會兒。
不可諱言的,她積壓了近一個月的郁悶心情,在皇上
深夜造訪後,的確釋懷不少不過她敢發誓,皇上根本知道她是醒的,否則不會平白無故浪費這麼多口水‘規勸」她。
不過,她總算了解小柳子時常來這里報到的原因了,原來……
皇上,您就好生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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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風轉涼。
悅兒手拿披風,靜悄悄地走近正靠坐在樹旁打噸的辛俏璃,「小姐,你臉色不太好看耶,要不要奴婢去請太醫過來一趟?」
被驚醒的辛俏璃眨著迷茫大眼,看著面帶憂慮的悅兒。
「你又不是不曉得我最討厭看大夫了。」辛俏璃挺起身,動動酸痛的四肢。
「可是小姐,奴婢看你八成是著涼了,不如奴婢去找找看有沒有可以治風寒的藥草。」悅兒說罷便快步離去。
有點口干舌燥的辛俏璃也懶得多說什麼,不過,當她想再休息一會兒時,卻听到一陣腳步聲。
陳昭容及一群宮女,大刺刺地出現在辛俏璃面前。
噴,什麼時候不來,偏偏在她身子微恙的當頭來找她麻煩。
「辛美人,見到本昭容,怎麼不行禮啊?」陳昭容盛氣凌人地月兌著沒有絲毫動靜的辛俏璃。
「我身子不太舒服,你有話就快說。」
「你……哼!辛悄璃,你還當自個兒是昭儀嗎?身為宮妃,竟做出苟且之事,皇上沒把你打人冷宮已算是法外施恩,如果你願意跪下來求我,我或許會考慮代你向皇上求情。」
「不勞你費事,不過,你話若說完了,可不可以趕快離開?你吵得我耳朵很不舒服耶。」
這全要怪皇上,他昨夜一來,害她不僅睡不著覺,還吹了一整晚的風。
陳昭容登時氣白了臉,這時,一名陪同她前來的宮女一見主子受委屈,竟二話不說的拿起半盆置于一旁的水,直往辛俏璃身上潑。
被潑得一身濕的辛俏璃當場愣住。
「哈!辛美人,冷不冷啊?對了,若你認為皇上還會為你出頭,那你可要失望了,對了,順便再告訴你一件喜事。」陳昭容露出得意的表情。
「辛美人,我們主子已經懷有龍胎了。」
「辛美人,不只是本昭容,連淑妃都有了呢。」刻意說出懷有身孕一事,陳昭容刻意想讓辛俏璃難過。
可惜,陳昭容失望了,因為她並沒有在辛俏臉上看到任何傷心失落的反應。
這下子,欣賞不到好戲的陳昭容也自覺無趣,「辛美人,你的肚皮也未免太不爭氣了,要不然依你過去受寵的程度,怎麼可能會沒喜訊呢,唷!我差點忘了一事,你大概有在喝避孕藥汁吧,這也難怪……唉,不多說了,你好自珍重吧!」
好不得意的陳昭容在宮女們的簇擁下揚長而去。
「啊!小姐,是誰干的?」陳昭容前腳才剛走,帶著藥草急急趕回的悅兒,一見全身濕透的辛俏璃呆坐在地,簡直是嚇壞了。
「是誰在那大聲嚷嚷呀?沒瞧見本公公來——喝!辛美人,你怎麼把自個兒搞成這樣?」
適時而至的小柳子正想調侃像只落水狗的辛俏璃二句,孰料,砰的一聲,辛俏璃竟直挺挺地閉眼倒下,嚇得他和悅兒趕緊喚人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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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醫,情況如何?」
龍炎襲有些著急的聲音,讓坐在床邊診斷辛俏璃的大醫趕緊起身回報︰「回皇上,辛美人是染上了風寒,臣立刻開藥方。」
「嗯,你先下去。」龍炎襲揮手屏退大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