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燭間沒料到她竟有如此激烈的反應,雖然他可以輕易地制止她,可卻不想因此而傷到她。
忽地,他一個反手,便輕松地攫住她縴細的手腕——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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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火燭間所述,被火焚燒後的公寓,幾近面目全非。
柳子箋透過車窗看到曾經住餅的公寓在一夕之間變成了廢墟,她除了心疼、無奈、挫折之外,也不曉得還能有什麼反應。
看著鑒識人員不斷地進進出出,她突然也想下車去收拾屋內是否還有幸存之物。
但是,她無法打開車門。
「你以為燒成這樣,玻璃鞋還有可能幸存下來嗎?」火燭間冷哼。
「我急著趕來,並不是為了找玻璃鞋。」她輕咬下唇,聲音微啞地否認。
火燭間瞬間抓到她話里的重點。
喀喳一聲,車鎖自動彈開。
柳子箋馬上開門下車。然而,她都還沒進到屋內——
「柳子箋!都是因為你,我的房子才會被燒掉。」這幢公寓的屋主一見到柳子箋,就馬上指著她的鼻頭破口大罵。
她不禁後退半步,對于屋主的指責感到不解與錯愕。
歐吉桑也許是受到太大的刺激,否則他怎麼會說房子失火是因為她的緣故?
「歐吉桑我——」
「鄰居都看到火是從四樓開始竄燒的,你要給我負全責啦!」歐吉桑大聲咆哮完,隨即放聲痛哭想借此博得圍觀民眾的同情。
柳子箋美麗容顏頓時刷白。
就算火是從她所住的層面開始燒起,可也不能就斷定是她的錯呀,更何況她根本不在家,要她負什麼責?
然而,房東那一聲聲的怒罵與斥責全部指向她。她好想為自己辯解,但聲音卻硬是卡在喉頭,發不出來。
「你就是這麼不听話,你看,報應來了。」火燭間搖頭輕嘆。
她因受驚而變得冰冷的柔荑,適時被一只大掌給緊緊包裹住。
此時此刻的她,的確萬分渴望身邊有個可以讓她依賴的人!哪怕這個人所吐出的話帶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她也毫不在乎。
火燭間一把將她摟住。
他帶著宛如木頭人的她,從容自若地穿過人群,就連原本囂張不已的歐吉桑也模模鼻子,主動地讓出一條路來。
將沉默不語的她帶回車上後,隨即命人開車。
「房子會燒起來,真是我的錯嗎?」車子才剛一動,一聲細如蚊蚋般的低喃也緩緩自柳子箋嘴里逸出。
「的確不干你的事,是房東不想承擔責任,才把過錯全推到你身上。」火燭間忽地漾起一抹訕笑。
曾幾何時,他也懂得安慰人?尤其對象還是柳子箋。
況且房東根本沒有怪錯人,失火原因的確是因為柳子箋。
在無法取得那雙鞋之後,他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把證物用一把火全給燒掉。
「真的嗎?」她原本驚魂未定的心因他這句話而感到一絲心安。
火燭間看著她良久,才漫不經心地回答她︰「嗯。」
剎那間,除了懸宕在心頭的那塊大石落下之外,她也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或許,他是說真的,又或許,他只是在安慰她。不管如何,當他適時伸出援手,讓她依靠的那一刻,她真的好想好想……
這時,柳子箋忽然對他說出一處地址。
火燭間雙眉一挑,毫不遲疑地命人開車前往她所說的住址。
到達李弒的家後。
「等我一下。」柳子箋立即下車走進李弒家。
不一會兒,只見她捧出一只精致的紙盒回到車上。
在火燭間饒富興味的注視下,她將盒子遞給他。
「這就是你要的紫色玻璃鞋。」
第六章
「倩倩,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叫柳子箋的女人?」
「嗯。」
「那個柳子箋,有跟你提過她有一雙紫色玻璃鞋嗎?」
「有啊,當初她還想把鞋讓給我呢。」唐倩倩不屑地說道︰「爸,你打哪兒知道這件事的?」
唐父老眼一眯、眉頭一皺,仿佛是在懊惱些什麼似的,「你當時若有收下就好了。」
「為什麼?」柳子箋的鞋她才不要。
「這你就別管。我听杰生說,你最近都不太愛理他。」
「哼!是他先見一個愛一個的。爸!你干嗎老愛撮合我跟他?」她現在惟一感興趣的是馳皇集團的總裁——火燭間。
「倩倩,我可不準你跟火燭間來往。」唐父嚴聲警告。
「為什麼?火燭間不論是外貌、家世,哪一樣比湯杰生差?」唐火兩家若能結成親家,可是商場上的一樁美事。
「你別把姓火的想得太好,他純粹只是在利用你。」
「爸,火燭間哪里犯著你了?」
「倩倩,你知道姓火的底細嗎?馳天盟,也就是馳皇集團的前身,曾經是台灣最神秘、也是最恐怖的黑道組織。火燭間接下馳天盟盟主的位置後,他絕對的權勢與霸主地位更是不容人質疑與忽視,就算他現在已經漂白從商,也不能小看他那股潛在的邪惡本性。」
唐倩倩有點驚愕,不過她眼底所閃爍的光芒竟不是畏懼而是興奮。
爸爸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嗎?
呵,只要她能巴住火燭間,那他們不就可以甩開湯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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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要我把紫色玻璃鞋還給你?」
午後的咖啡館內,唐倩倩執意要仍在上班的柳子箋出來見她,而且柳子箋才剛坐下,唐倩倩就馬上說出她的來意。
「可是你當時不是說不要?」柳子箋微蹙眉頭。
又是為了紫色玻璃鞋。
不僅總裁要,就連原本不屑那雙鞋的唐倩倩也突然加入索鞋的行列。
唉,如果那時她有把總裁送給她的水晶鞋拿回台北的話,或許還可以拿來充數。
「我現在反悔了,不行嗎?」
「不是不行,而是……」玻璃鞋已經給總裁了,她到哪兒再生出一雙玻璃鞋來給她。
「子箋,倘若沒有我,你根本沒資格擁有那雙鞋。」
「倩倩,我有沒有資格擁有,應該不是你找我來的重點吧?」她繼續低頭攪拌咖啡。
「柳子箋,反正明天的這個時候我會再來這里等你,還有,你最好離你家總裁遠一點——」唐倩倩一頓,艷媚卻帶點猙獰的臉孔冷不防地湊近她,「火燭間是我唐倩倩一個人的,你懂嗎?」冷笑一聲後,她即高傲地起身離去。
柳子箋一怔,萬萬沒料到唐倩倩竟會向她撂下此話。
假如唐倩倩知道她現在正住在總裁的住所,那她臉上不知會不會多出幾道可怖的抓痕來?
她露出一抹苦笑。
就在柳子箋起身準備趕回公司時,她的眉心突地出現一個小紅點。
說時遲那時快,當暗地里埋伏的殺手準備扣下扳機的瞬間,他持槍的手竟被人抓住且用力地反轉。
喀的一聲,殺手手骨硬生生地被折斷。
殺手淒厲的叫聲,以及手槍落地的聲響,讓正在享用下午茶的客人紛紛驚慌地奪門而出。
只有柳子箋沒有移動。
本來,她也是想隨著眾人迅速地逃離有可能成為槍戰現場的咖啡廳。怎知,她才一轉身,就驚愕地發現正用腳踩住殺手的人竟是陳特助。
現場氣氛頓時變得十分詭譎。
「陳、陳特助,這是怎麼回事?」柳子箋一手指住胸前,一手則指向雖倒在地上卻還想去搶回那把槍的殺手。
這個人究竟與誰有如此大的過節,非得要拿槍解決不可?
忽地,咖啡廳內又進來,一名高壯的黑衣男子,而且他們顯然是要來頂替陳特助的位置。
「柳小姐,走吧。」陳特助客氣地示意她可以走了。
本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柳子箋,在猶豫半晌後,仍默默地隨著他步出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