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在她失蹤的這段期間,她跟冷神醫有……一抹強烈的嫉妒逐漸浮現在他黑煞卻又帶笑的俊臉上。
「我……我連冷神醫姓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會與他認識!」左蟬宓驚愕的說。
「宓兒,我是很想相信你,可惜你的說法卻無法取信于我。你說,這要怎麼辦才好?」他攫高她的下顎,詭異的氣息全噴拂在她微白的臉上。
「我、我不知道……」她的腦袋已一團混亂。
「你又在撒謊了,不過我還是那句老話,記住自己的身分,別讓我查到你不安于室的證據!」
「我--」正待辯解的她,被一陣粗獷的嗓音給震回心神;同時,原本扣住她下顎的五指也隨之松落。
待左蟬宓趕忙追著慕容殷來到慕容愬的寢房前,她正好听到已踏出房的冷神醫對慕容殷說︰「你要的結果,就在十天之後。」
第五章
一只粗肥的手掌毫無預警地朝慕容殷面上擊去,所幸慕容殷回神得快,也夠機警,一出手便將突襲的肥掌給打落。
「老大,怎麼你這幾天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孬德行,要不要我出馬替你找幾個像樣的姑娘來伺候你--哎喲!」沃洹輕快的口吻頓時變成慘叫聲。他捂著受重創的面頰,痛得咬牙切齒。
可惡,老大竟下這麼重的手!
「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頭就只有一個左大姑娘,可惜人家是『愬』的未婚妻,你踫不到也吃不著……等等,我自己打,自己打。」二道仿佛淬著劇毒般的眸光冷不防地射向他,被盯得毛骨悚然的沃洹唯有乖乖地自掌嘴巴。
但沃洹的自制力畢竟差了慕容殷一大截,安靜不了多久,他又是一副很替自己兄弟抱不平的忿忿模樣。
「老大,你不要把愬腿殘一事全攬在自己身上好嗎?」在江湖闖蕩的俠客有哪一個沒招惹過是非的,而那些失去利益的人渣當然也就會想盡辦法要除掉像老大這種「好管閑事」之人;沒想到好死不死的,他們找來的殺手竟然踫上老大的雙生兄弟,結果愬雖然逃過一劫,卻從此無法行走。
他知道老大一直很自責,而愬也似乎不肯原諒他;但情況假使顛倒過來,他相信老大一定會坦然面對,而不是像愬一樣的憤世嫉俗。
「老大你知不知道,我好懷念以前的你呀。」一根腸子通到底的沃洹,突然一臉郁悶地重重一嘆。
聞言,慕容殷隨之一震,一股掙扎在手足親情間的無可奈何,霎時浮現在他的眼眸里。而在沃洹以為他又要繼續沉默下去的時候,他倏地逸出一抹十分詭譎的笑容,再以極緩慢的速度叫道︰「沃、大、個、兒。」
「干……什……麼?」他突如其來的笑臉,教沃洹的寒毛全數豎立。
「干嘛嚇成這樣,剛才不是有人說很懷念以前的我嗎?」怎麼他一變回去,沃洹就仿彿一副見著鬼似的?
「老大,你真的回來了?」沃洹瞠大眼,一臉狐疑的上下瞄著他。
「唉!不回來行嗎?萬一有人以此作借口而不再認我這個拜把大哥,那我豈不是虧大了。」慕容殷出手拍了他肩頭一記,嚇得沃洹當場傻眼。
「老大!」沃洹猛地一聲大喝,接著狠狠地將他抱個滿懷。
「喂,你少惡心了,快放開本少爺!」慕容殷有些哭笑不得,卻也帶有一絲感動的調侃他。就在此時,他放在沃洹肩頭上的手霍然一緊,然後迅速將沃洹從自己身上拉開。
「老大……」沃洹想再次飛身撲向慕容殷之際,就見他的目光像是穿透過他的腦門般,直盯住他的身後。「冷神醫。」他猛一回頭,就看到一身孤冷的白衣男子正靜靜地站在那兒。
「告辭。」冷神醫朝慕容殷丟下這句話,即轉身離開。
「雲公子,請留步。」今兒個才是第六天,難道說愬的情況……
「我有事在身。」意思是指他已經很給慕容殷面子了。
「愬的腿傷。」
「看他造化。」
眼見冷神醫去意甚堅,慕容殷自知無法再挽留住他,然而,在冷神醫舉步欲走前,一句深藏已久的話終于在此刻忍不住月兌口問出︰「雲公子,你會答應醫治愬的雙腿,是不是因為左蟬宓的關系?」
冷神醫並沒有馬上回答他。
「老大,你有沒有搞錯呀?左姑娘怎麼可能會認得冷神醫!」沃洹滿臉狐疑地環胸說道。
「她是不認得我,但我卻見過她。」若不是左蟬宓曾經救過「他的人」,他根本不會醫治慕容愬。
「雲公子是在哪里見過宓兒?」慕容殷的語氣含著一絲急切。也許他可以根據這條線索,找到她失蹤的原因。
「後梁山下。」吐出毫無高低起伏的冷淡語調,冷神醫即飄然離去。
不過,他的答案卻讓沃洹敝叫起來︰「什麼?左大姑娘曾經出現在後梁山,那個出了名的山賊窩。」
後梁山……宓兒怎麼會在那里出現,莫非十年前帶走宓兒的人就是那群山賊?這樣一來,他可要好好調查山賊與「那個人」之間到底有何關聯。
不過,此時的慕容殷沒發覺到,這六天來一直在啃咬著他那顆心的妒蟲已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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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大,你不覺得奇怪嗎?左大姑娘怎麼會獨自跑去那個山賊--」
「殷大哥,殷大哥,不好了……」
這時,左蟬宓縴柔的身影伴隨著慌亂的叫喚聲突然插入。
慕容殷深思的精眸冷不防地斜睨沃洹一眼,沃洹會意,便模模鼻子,識相的將亭子留給他們二人。
「殷大哥,冷神醫他不見了,我四處都找不到他,怎麼辦?」左蟬宓不自覺地拉住他的袖口,神情慌張,語氣急促。
「他已經走了。」
「什麼,冷神醫走了,那你為什麼沒有留住他?」左蟬宓語帶指責地問。
「你以為我有那種本事留下他?」慕容殷目光轉冷。
「當、當然有。」
「哼!承蒙表妹這麼看得起我,不過恕大表哥無能,沒有那種本領將冷神醫強留在府中。」
怯看著他那張異常柔和的譏誚面龐,左蟬宓陡地意識到自己的言辭好像太過無理取鬧。「對不起,殷大哥,我不該這麼說的。」
「毋需向我道歉,因為你的指責非常貼切。」
「不不,是我太過無理取鬧,冷神醫是走是留,我們根本做不了主。」
「嘖,要是我沒听錯,表妹方才好像不是這麼說的。」慕容殷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于她老是因愬而質問他一事,感到非常寒心。
「我、我都已經跟你道過歉了。」慕容殷那種咄咄逼人的態度,令左蟬宓非常吃不消。
「對,你是跟我道過歉,但你怎麼從不問我是否願意接受你的道歉。」她總是在傷得他千瘡百孔之後,才一副若無其事地同他道歉。
左蟬宓囁嚅欲語,但整排貝齒卻陷入下唇,難以啟齒。
「老實說,愬能否站起來,我比你更著急、更擔心。四天後,愬的腿傷若是沒有好轉的跡象,那我這個做兄弟的將會內疚一輩子,你懂嗎?」
三年來,他都一直封閉住自己的情感,小心翼翼地不讓哀傷顯露出來;但自從左蟬宓平安回府之後,他便在不知不覺中釋放出心底那份壓抑已久的情感。有好幾次,他都以為宓兒會發現到「慕容殷」的不同;可惜的是,每每他都只能以失望來作為收場,讓他飽受無形的痛苦與折磨。
是否當時的宓兒年紀太小,才會全然忘卻屬于「愬哥哥」的一切。
「我懂,我懂的。」左蟬宓突然覺得自己錯得離譜,誠如殷大哥所說,她總以為最關心愬哥哥的人就是她,然而跟他相比,她才發現除了會指責別人之外,她根本就是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