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去雁,你再不放開我,我就、我就……」俞影的耳根一片燥熱。
「就如何?」他好整以暇地笑問。
「就、就……」又氣又惱又羞的俞影,支吾了半天,就是無法順利說完一個完整的句子。
她笑,不就又讓他得逞一次;但若不笑,豈不是要被他吃盡豆腐!
想想,她還是笑好了。
不過在笑之前,俞影先是板起臉孔,重重地哼了聲後,才勉為且一難地牽起唇角,對他綻放出一朵十分難看的笑容。
「可以放開我了吧?」俞影老大不爽地瞪向他。
對于那張笑得極為不自然,卻又可愛到令人想……白去雁忍不住在放開她之前,俯身在她圓潤的額頭印上一記輕吻。
「白去雁,你——」俞影瞬間跳離他老遠,氣惱得嬌美臉蛋一下子布滿紅嫣,她撫著自個兒發燙的額際,恨不得將他、將他……「白去雁,你最好趕快把江家堡的事給解決,我不想留在這里太久。」
「我知道。」他揚起眉梢笑道。
「還有,這個還給你。」一臉羞憤的俞影從腰間取出梅花簪子後,直接丟向他。
「影兒,若你喜歡,我可以送……」
「我不要。」小腳一跺,俞影火大地轉身就走。
「影兒,等等……」
她的腳還沒跨出,她的手就被身後的男子給緊緊握住。
她猛一回首,一句「我才不希罕你送的簪子」即將月兌口而出時——
「記得,把面皮戴上之後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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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影殺氣騰騰地步出雅樓。
連行經她身邊的侍衛,也很自動地閃離她遠點。
哼!她一定得盡快找個地方來發泄心中的怒焰。
正在氣頭上的她,無意識地左彎右拐,最後,她竟然轉到堡內的角落,也就是位處偏遠的廚房。
就在此時,她突然覷見有道人影。
咦?那個人不就是副總領嗎?只見他鬼鬼祟祟地從暗處走出來,身形快速地閃進還透著微弱光線的廚房內。
這個副總領絕對有問題。
俞影為這突如其來的發現,幾乎忘卻她剛才還氣得想把白去雁給活生生指死。
怕被發現,俞影輕巧地掠上廚房對面的屋頂。
沒過一會兒工夫,副總領便又走出廚房,迅速離去。
「他進廚房干啥?」俞影小聲嘀咕後,正待一躍而下時,她陡地感到周遭的氣息有異。
咦?有人!而且還和她一樣趴伏在這屋頂上!
難道是被副總領給發現了?
俞影的臉上並無懼色,有的只是厭惡。
對,厭惡。她厭惡自己還沒查出副總領到底干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就有可能先被拆穿身份。
不過當她一回首,臉上除了訝異之外,竟還多了抹憤慨。
「你來干什麼?」雖然壓低嗓音,俞影的語氣還是顯露出她的不滿。
「公子叫我來看住你。」閻伍面無表情地說。
「看住我?!」俞影怪叫。
「公子怕你打草驚蛇。」閻伍皺著眉頭,似乎認為眼前正睜著一雙大眼瞪他的女子一定會壞事。
「哼,你家公子也未免太小看我俞影的本事,你最好叫他先顧好自己吧!」咬牙說完,俞影立刻縱身跳下。
「你——」來不及抓住她的閻伍,也緊跟著躍下,「你要去哪里?」他及時抓住她的手肘,濃眉全糾結在一塊。
「你問的真是廢話,當然是進廚房調查。」俞影一臉凶惡地甩開他的鉗制,大搖大擺地往廚房走去。
「公子叫你不要——」
「你要是再提起你那該死的主子,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作真正的打草驚蛇。」俞影惡狠狠地回頭瞪了閻伍一眼。
閻伍佇立不動,沉煞的臉孔直盯著俞影的背影。直到她走進廚房,他才再度掠上屋頂,目光銳利地鎖住四周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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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進入廚房的俞影——
「是誰?」一聲略微詫異的中年聲音乍響。
「陳師傅,是我青青。」俞影認出他是廚房師傅的其中一人。
唷!原來與副總領勾結在一起的人就是他呀!
「怎麼這麼晚還來找東西吃?」陳師傅的神情如往常一樣地和顏悅色,一點都看不出有任何異狀。
「不是我啦!是小姐突然肚子餓,所以我想過來拿一些糕點。」
不一會兒,陳師傅很快地就端出盛滿糕餅的碟子遞給她。
「我趕快送去給小姐用。」這里頭該不會有毒吧?
端著小碟子走出的俞影,一臉詭邪地朝還伏在屋頂上的閻伍招招手。
閻伍眉頭一飲,在確定四周無人後才躍下。
「喏,這些糕點拿去給你家公子吃。」
閻伍沒接過。
「快拿去給白去雁試試看這東西有沒有毒?」
「你要公子試毒?」閻伍的聲音冷極了。
「對呀,反正再厲害的毒,也毒不死他。」
第五章
砰!
悅來客棧後院的其中一間廂房的門,突然被一位美麗卻一臉慍怒的女子給猛力撞開,當下震醒一名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可愛女子。
迅速翻身下床的秋波,一見闖入之人正是自己許久未有消息的主子時,當下興奮地喊道︰「小姐,你偷到玉鴛鴦了是不?」
俞影蹙眉抿嘴,還狠狠瞪了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秋波一眼。
「小姐,玉鴛鴦到底偷到了沒?」秋波不死心地追問。
「偷你的大頭啦廣笨,沒看到她兩手空空嗎?俞影禁不住炮轟起自己的貼身女婢。
「呀!」秋波冷不防地尖叫一聲。
「要死啦,沒事叫那麼大聲干嘛?」她的心情已經郁悶到要殺人的地步,她還有心情在那里鬼叫。
「小姐,你的脖子……你的脖子在流血耶廣秋波指著俞影頸上的那道血痕,嚇得趕緊去拿藥。
「那就讓它流呀。」話雖如此,俞影還是讓秋波上藥。
「小姐,你、你不是說憑你的身手,絕對可以輕而易舉地偷到玉。」秋波以為小姐是失風被逮,不過當她瞥見小姐的頭上已然冒出火苗後,馬上噤若寒蟬。
「我根本用不著去偷、去搶,因為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主動把玉鴛鴦送來給我。」將胸前的長辮甩到腦後,俞影盯著眼前慢慢浮現出驚喜之色的秋波,要笑不笑地哼道。
白去雁若再食言,必須付出慘痛的代價!
「小姐,你的意思是說,那位去雁公子會把玉鴛鴦送給你?」秋波眨巴著大眼,一副極為崇拜主子的模樣。
「沒錯。」俞影昂起下巴,嗓音鏗鏘而有力。
「小姐,你好厲害喔!」
可惜秋波這句夸贊的話,在經過三天之後——
「小姐!去雁公子真會如你所說的把玉鴛鴦送來給你嗎?」秋波的問話不單沒勁,且充滿狐疑。
唉,小姐大概是在自我安慰吧!
「死秋波,你敢懷疑我!」臉色早巳難看到極點的俞影,猛地拍桌站起。
白去雁,你敢不把我的話當成一回事。好,那咱們就走著瞧!
「小姐,都這麼晚了,你要去哪里?」秋波急急叫道。
「找他。」頭也不回地扔下話,俞影立即奪門而出。
俞影在跨出門檻的那一剎那,當場僵立在原地;然而,她的身子雖然像根鐵柱,但那對鮮明燦亮的眸子可是異常的靈動。
「你終于曉得要來了。」俞影的冰語明顯地夾雜著殺氣。
一貫溫和的神情、一派優雅的氣韻,再加上一股難以用筆墨去形容的飄逸神采,他,一身白衣的白去雁,終究是來了。
「你脖子上的傷……」
「死不了人的。」哼,現在才問,不會嫌太晚嗎?
「影兒,唉!你還在怪我?」當他一接到閻伍轉告的話時,他多麼想立刻趕來看她,但是他不能,因為江堡主身上的余毒未清,而且接下來的幾天更是能否一舉殲滅明聖宮的關鍵期,故他無法放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