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天,秦王在將密函呈送皇上時被調了包,主上命您盡速查清,並即刻回報。」男子說完,隨即閃出。
懊死!丹紅眉頭緊蹙,為這突如其來的遽變而惴惴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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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寂夜。
一輛馬車平穩地從花滿樓駛向尚書府,坐于車中的丹紅,神情顯得異常清冷,而一雙柔荑則無意識地絞緊身上一襲特別經過精心打扮的衣裳。
自昨日接獲主上指示後,她就無法靜下心來。她倒不是害怕與李宸風交鋒,而是這道由主上直接傳達下來的命令,成功與否,儼然關系著她日後在伏神組織中的地位。
啊!喝!
倏地,車外突然傳出陣陣的打斗聲。丹紅斂起嬌容,在預備要下車察看之際,車簾霍然從外被人一把揮開,二名蒙面人極有默契地一同伸手抓住丹紅的雙臂,欲將她生擒帶走。
「你們是誰?」丹紅當然不會輕易讓他們得逞,所以她也反手一拍。
蒙面人顯然被她還能反抗的舉動給怔了一下,但並不因此放過她,反而在互視一眼後,再度上前。
丹紅見他們來意不善,也準備放手一搏。
不過就在這緊要關頭,她的內力竟又詭異的消失,她一驚,臉色倏地一變。
「住手。」一聲斥喝聲乍然響起,二名已抓住丹紅的蒙面人同時望向快速奔馳而來的白色身影。
「李宸風。」丹紅微愕地呢喃。
二名蒙面客一見有人來救她,當下便察覺苗頭不對,馬上放開丹紅,同時縱身撤離。
「丹紅,你沒事吧?」李宸風焦急地梭巡她身上有無外傷。
「李公子,你怎麼會在這兒?」何須惺惺作態,難道這二人不是你派來的?哼!
「我見你遲遲未來,擔心你在路上會踫到什麼意外,才趕緊出來瞧瞧,誰知真的出事了。」李宸風不勝欷吁地望著已倒地的車夫。
「那公子還來得真是時候。」丹紅的口吻不僅冷淡,還猶帶諷刺。
但事實的真相卻是出乎丹紅的意料之外,因為那二名蒙面客,的確不是李宸風的人,而是伏神為了擒拿「她」所派出的。
由于伏神及三首天為組織內最神秘的一環,除少許特定的直屬手下知其身份外,其余人等一律依令行事,以免有人反叛而挾帶機密投奔敵對陣營。就連剛接手贊天一職的丹紅,也得經過層層的考驗及試過忠誠度之後,方有資格了解整個伏神組織的機密內幕。
換言之,贊天偽裝成名妓丹紅之事,也只有少數幾位傳達訊息的密使知悉,所以那二名突襲丹紅的伏神手下,根本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丹紅姑娘,這里有我的侍僕處理,我們走吧!」李宸風似乎听不出她的語中帶刺,還親自扶她坐上轎。
丹紅面無表情地上了轎,在轎簾放下的一剎那,她仿佛瞥見李宸風那雙俊眸,隱約閃著一抹她無法知悉的異樣光芒。
若不是李宸風,那還會有誰想抓她?
在進了尚書府之後,丹紅仍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或許……李宸風真的沒做。
她本來就要去尚書府,李宸風若在半途捉走她豈非多此一舉。
「丹紅,還記得這里嗎?」
耳畔所傳來的溫和嗓音,陡地讓回過神的丹紅十分懊惱自己的心不在焉。
「當然記得。」丹紅淡然地環視這間靜謐的軒室,猶記得她就是在這里遇見朱滄冥。驀地,她的雙頰竟不自覺地微微發熱。
為了磨滅自己對朱滄冥的記憶,她恨不得剁掉被他吸吮過的手指。
「丹紅,你快過來看看我特地為你準備的五弦琴,宸風敢與你保證,這次的琴弦絕不會再斷。」李宸風興致勃勃地向她獻寶。
「我今夜不是來彈琴的。」收整心神的丹紅,絕麗嬌顏逐漸凝結出一股冰霜。
「不是來彈琴,那,姑娘是要與宸風在這美麗的月色下舉杯共飲了?」李宸風毫無半點失望之色,反而徑自就要差人去準備美酒美食。
「哼,我更不是要來陪你喝酒。」
「這,既不是彈琴,更不是要陪宸風共飲,難不成,姑娘是要與在下吟詩作對!」李宸風為這個猜測而兀自興奮不已。
「李宸風,別再跟我裝模作樣了。」丹紅冷冷地盯著他。
「什麼裝模作樣,宸風實在不懂姑娘的意思。」李宸風滿臉的莫名其妙。
「哼,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何必再裝模作樣。」
「身份?你不就是花滿樓的花魁,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呀,」
「將密函交出來。」不想再跟他多說廢話,丹紅干脆把話給挑明來講。
「什麼密函?」
「李宸風你!」丹紅氣白了臉。
「丹紅,密函我府中有很多,但就不知你要哪一種?」李宸風十分認真地回答她。
掄緊的拳頭不知為何又松下,丹紅深吸口氣,冷聲地對始終沒露出一點破綻的李宸風道;「明人不說暗話,只要你承認密函不在你這兒,我馬上就走。」
先逼他承認自己的身份再說。
「丹紅,你若執意要找什麼密函,我可以帶你去我父親那里翻,如能找到你要的,你就拿走吧。」他很誠摯地說。
「你的確很厲害,到現在還能跟我作戲。」
「丹紅,我與你也認識不少時日,難道你一直認為我是在跟你作戲?」李宸風總算有了絲傷感的神情。
「別裝了,我只要你的一句話,密函在不在你手里?」
第五章
丹紅絕冷的視線,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李宸風那張始終不曾顯露出異常情緒的俊美臉龐。
時間,仿如靜止不動。
李宸風的眼,依然無半點波濤起伏,他也靜靜地迎視她,沒有浮現出丹紅所預料的反應。
「李宸風,我再問你最後一次,密函在不在你手里?」丹紅似乎鐵了心,一雙美眸已隱約散發著冷凜的殺意。
「唉,宸風真的不知你要我承認什麼呀!」李宸風面色不改地嘆息著。
倏地,一道凌厲的掌勁不由分說地襲向瞬間微怔的李宸風。
「你會武功!?」在從容地閃過掌風的同時,他不禁詫異地問。
「哼,你還跟我裝什麼傻?這不是你早就知道的事。」丹紅拼命向李宸風進攻,若能擒住他,至少還能逼問出密函的下落,但她卻是愈打愈心驚,一方面是擔心自個兒的功力有可能會隨時消失,而另一方面,則是李宸風竟游刃有余地應接她招招足以致命的格殺。
「丹紅,你又誤會我了。」在丹紅全力的進逼下,他的氣息仍無半點紊亂,甚至還頗感無奈地對她說道。
一滴滴冷汗已從她額際逐漸冒出,在不得不承認她根本贏不了他的情況下,她惟有預留後路,等待下一個時機再來夜探尚書府。
「李宸風,我還會再來。」
丹紅以一記險招直攻他的門面,果然,在他始終只守未攻的狀況下,李宸風不由得退了數步。
丹紅趁此空檔想要躍出軒室,然而,偏偏就在這個重要時刻,她的內力竟又無端消失。
換句話說,她根本無力再拔高身形躍離此地。
冷不防地,她的肩頭突然被人一手握住,她頓時一頭,接著心一橫,預備將放置腰間的迷魂香撒出。
雖然迷魂香對「那個男人」沒用,但並不代表對李宸風也會同樣失效。
「丹紅,我就知道你是在跟我鬧著玩,其實你根本就舍不得離開我。」
李宸風的笑語在她身後詭異響起,並讓丹紅取香的動作為之一滯。下一瞬間,就在她正要打開瓶口之際,她的頸肩突地一麻,在她了解即將發生何事之時,她已閉起眼,倒臥在他所伸出的臂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