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儀輕哼一聲,隨即將拿在手上的包袱遞給雲兒。
「姐姐,你把梳子拿過來,我自己來就可以。」星羅吃力地站起來,便要伸手把包袱拿過。
「星羅,還是讓雲兒來,你快背過身去。」星儀執意要星羅轉過身,且以眼神示意雲兒打開包袱。
雲兒心慌地亟欲找出木梳子來,卻只在包袱里頭發現到一件衣物裹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雲兒大驚,神色駭然地看著一臉陰狠毒辣的星儀格格。
雲兒雙手顫抖地拿出匕首,怯懦地看著星儀格格,又不忍地看向背朝她們的星羅,遲遲不敢上前。
「雲兒,怎麼啦?妳快梳呀!」不知自己已瀕臨生死關頭的星羅,還拼命催促死神的盡快降臨。
星儀但見雲兒不敢動手,遂發狠地搶過匕首,並且將刀尖對準星羅的頸背,準備一刀結束星羅的性命。
星羅,要怪就怪你自己偏偏要往死胡同里走,放心,我會多燒點紙錢給你,也會替你照顧好阿瑪額娘,你就安心地去吧!
晨曦穿透過破窗欞,反射在星儀高舉的刀鋒上,更顯現出陰冷森寒的肅殺之氣。當星儀露出一抹陰沉沉的笑意,就要一刀刺下之際,一顆及時而來的小石子,瞬間打中星儀持刀的手腕,星儀哀叫一聲,匕首順勢滑落,她撫著劇痛的手腕,眼泛陰毒地掃向來人。
一听見星儀莫名的哀號聲後,星羅立即轉過身去,不過當她看見地上那柄發亮的匕首,頓時驚愕不已,整個人幾乎是傻掉。
「你是誰?」星儀對于那背光的神秘男子感到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
神秘男子嗤哼,並悠然地跨步走入。
「弦煜……」星羅瞠著迷離無光的大眼,迎視他一雙炯亮深邃的黑眸。
「弦煜貝勒!」星儀驚駭地看著俊美挺拔的他,渾身冒汗。
星羅不是被他給趕出來的嗎?
那為什麼他還會出現在這兒,而且還讓他撞見她欲殺星羅?
「你以為我會這麼簡單就放你走?」弦煜輕輕將星羅擁入他堅碩的懷中,並愛憐地親吻她的額際。
「你根本沒睡是不是?」仰望著他,星羅恍然大悟。
原來她一直沒瞞過他,那麼她會如此輕易地闖過戒備重重的守衛,難道也是他授的意?
「既然不會放我走,為何不把我捉回去?」她低下頭,星羅貼緊他的胸膛,傾听著令她有歸屬感的心跳,
「我要讓你徹底明白……」」弦煜突然以食指挑起她的下額,眼中充滿獨佔意味地說︰「你除了能待在我身邊之外,哪里也去不得,哪里也容不得你。」
星羅顯然被弦煜眼中所蘊涵的濃烈情意給嚇住。不可能的,一定是她看錯。星羅不自覺地閉上眼,隨即又緩緩打開。
「嚇著你了嗎?」弦煜不禁莞爾地凝視幾乎瞪出眼珠子來的星羅。
「沒有,我才沒有嚇著,沒有。」星羅心慌地掙月兌他的手,忙不迭地連聲否認。
那又是個幻覺,弦煜不可能喜歡上她,絕不可能。
「你對你自個兒這麼沒信心?」傻星羅!
「有,我有信心。」在弦煜自認為星羅肯放下對他所謂的猜忌,而接受他的心意後,卻又被她接下去的話給弄擰了臉,「我有信心可以找到能夠收容我的地方,那就是我的家,我阿瑪、我額娘、甚至是我姐姐,他們全都可以收容我。」星羅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並還伸手指著臉色發青的星儀。
「她會收容你,哼,想必你還未學到教訓。」弦煜嗤笑地斜睨星儀一眼。
星儀不由自主地倒退數步,眸光畏懼地飄來飄去。
「什麼教訓?」星羅故意忽略那把刺目的匕首,無意識地揪住他的衣領。
「妳知道的。」他的小星羅已經很脆弱,他無意把話挑得更明。
「不!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再說了!」
嘖,不敢面對現實的傻東西。
弦煜忽而抓住她縴細的肩頭,蠻橫地要她看清楚地上那把足以致命的刀刃,並俯在她耳畔殘忍地說道︰「你的姐姐,剛才就是拿著這把刀,要狠狠地刺進你的體內,你說她會收容你嗎?」不逼她看清事情的真相,她就不會知道他的懷抱有多溫暖。
「不是的、不是的,姐姐只是要幫我梳頭而已,你弄錯、弄錯了。」星羅還是潛意識地逃避。
「站住!」弦煜一手攬回無助失措的星羅,並在輕手拭去她所進出的淚水之時,赫然出聲。
星儀及雲兒當場一驚,欲逃跑的身形霎時止住。
「這次我看在星羅的份上不與你計較,但若再有下次,我絕不會輕饒你。」弦煜淡淡地撂下話,不過潛藏在其中的涵義,卻有一股說不出的邪殘。
星儀重重地顛簸了下,乍白的臉色再也無方才的狠毒之氣,所幸一旁的雲兒適時扶住她,才沒有令她當場下跪。
「姐姐。」躲在弦煜懷里的星羅,忽而柔聲地喚道。
星儀瞬間僵住,無血色的臉如今是更加灰白,因為她知道星羅的下一句話就是叫弦煜貝勒殺了她,
「星儀姐姐,我把阿瑪及額娘都交給你,不過,還是希望你能夠允許我偶爾去探視他們。」星羅微微地探出頭,眼泛不舍及諒解的說。
星儀幾乎在星羅語畢後就急速回頭,在對上星羅雙眼的同時,眼中含淚的說︰「我是因為想得到額娘全部的關愛,才會出此下策,請你原諒我,對不起。」
「姐姐。」若不是弦煜將她摟抱得死緊,她真想趨前抱住她。
「星羅,你要常常回家探望他們,姐姐會做很多點心等你。」星儀由衷的說完,便同在一旁已哭得浙瀝嘩啦的雲兒離去。
「姐姐。」
「好了,解決掉你的私事後,就應該來談談我們之間的事。」弦煜扳回她的小臉,冷峻的邪容陡地勾起一抹類似慍怒的詭笑。
「我跟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她忖測不了弦煜的心思,只得將自己的頭再次埋入他懷里。
「在你要求我救你阿瑪之時,你答應過我什麼?」
「終生伺候貝勒爺。」星羅不經大腦就喃喃念出。
「那你有做到嗎?」弦煜眯起眼。
「我沒有要違背承諾,只是……」
「你已經違背了。」他冷冷地堵住她的話。
「如果你沒有陷害我阿瑪,我又何必要當你的侍妾。」星羅猝然激動地說。
「嘖,這麼說,你後悔了。」
「沒有,我不是後悔,而是……」
「沒有最好,但,你千萬給我記牢一點,就是別奢望你能成功地逃離我。」
「你……」算了,算了,她爭得過他嗎?
星羅的身子在瞬間軟倒,弦煜將身心都已累癱的她橫抱起來,並朝不知何時停在廟門前的一輛華麗馬車走去。
「我不會讓你受委屈。」在轎門關上的一刻,弦煜忽然對著一臉悵然抑郁的星羅說。
星羅無動于衷。
「我明天就向你阿瑪提親。」
星羅在頃刻間身影震動了下。
「你、要、向、我、阿、瑪、提親?」星羅一副不可思議地慢慢重復。
「需要驚訝成這樣!」弦煜好笑地捏了下她的鼻尖。
「不,你又在騙人,我不信、不信。」
弦煜不想再與她狡辯,只得認命地封緘她的口,讓她徹徹底底的了解到懷疑他所說的話是要付出何等的代價。
三個月後--
星羅成為高賢王府、弦煜貝勒的少福晉。
直到成親那日,星羅仍舊無法相信這個事實,直到很久很久之後才……
《本書完》
後記
炳!
于兒又要與親愛的讀者朋友在紙上談天了。(美其名是談天,其實都是于兒一人在說廢話罷了,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