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殘月,你不用太得意,我跟沈掌教他們絕對不會屈服的。」風餃玉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有這麼一個好妹子在,我相信你堅持不了多久的,哈哈!」任殘月的笑,教風氏兄妹倏地膽寒。
「那舞姑娘呢?你讓我見她……」
就在任殘月恣笑地要離開的同時,風餃玉突如其來的問話,讓任殘月瞬間沉下臉,其鷹隼的銳眸惡狠狠地盯住風餃玉。
「你叫……舞姑娘……來說服我……」雖然懾于他凌厲的眼神及狂肆的迫力,風餃玉依然硬著頭皮說。
既然連雲方及呂良和都親眼證實舞情絕的確是赤焰教的人,那他也無話可說。
但是,他還是想親自見她一面,問明為何她要欺瞞他。
「大哥,你不要說了……」風溫玉情急地朝風餃玉說道。
因為她在那次慘痛的經驗後,才猛煞察覺到「舞情絕」這三個字,已經變成任殘月的禁忌了。
「你住嘴!」任殘月陰鷙的喝令。
「再說一次,你要見誰?」他眯起詭眸,幽幽徐言,語調毫無抑揚頓挫。
眼見風溫玉拼命地對他搖頭,風餃玉喉結動了幾下,始終不敢開口。
頃刻,任殘月斂起本欲殺人的冰冷寒氣,陰沉地看了風餃玉一眼後轉身離去。
就差一點了,風溫玉癱靠在鐵欄桿上頻頻地做深呼吸。
「溫玉,舞姑娘怎麼了?你快告訴我。」風餃玉語氣十分急促。
「她死了。」她一想到任殘月連死去的人都如此在乎,不由得心生怨恨。
「死……死了。」風餃玉驚駭得張大口。
風溫玉抿嘴陰笑,臉上竟是一片憎恨之色。「不錯,她是死了,你以後再也不會見到那個狐媚女人了。」
不!她怎麼能死?他曾護過誓要娶她為妻的。
「舞情絕墜入山谷,穩死不活,所以——換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風溫玉滿是惡毒的詛咒。
「你不要說了,我不相信……不相信。」風餃玉握緊拳頭、全身發顫。
「信不信都隨你,不過,溫玉仍希望大哥能仔細考慮我方才所說的話。」風溫玉剎那換上一副柔順的面孔,放軟地勸說。
「你走……走……」風餃玉埋首在膝中,喃喃地說道。
「我會再來看你。」
風溫玉整整被任殘月拉扯過的衣裳,悻悻然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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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在喝了這碗藥後,
你的傷勢就可以痊愈了。」任常生微笑地說。
「謝謝!」
「呵!你……你說話了。」任常生詫異中帶有一絲興奮。
對于任常生的反應,舞情絕在微愣後,瞬間扯開一抹輕輕淡淡的微笑。
「謝謝你!」半晌,舞情絕再次嚅動唇角,垂下眼簾。
她有如行尸走肉般地過了一個多月,要不是他在一旁日夜不停地照料,她恐怕早已……
只不過,她活著做什麼?
為什麼他不一掌打死她?
既然沒有打死她,又為何不讓她當場摔死,何必硬要讓她活得如此痛苦?
「姑娘……對了,還沒請教姑娘如何稱呼?」任常生溫柔一笑,輕撫著唇上的八字胡。
「舞情絕。」舞情絕深吸口氣,淡然地說。
「舞姑娘,能否告知在下,你身上之毒是何人所下?」任常生非常迫切地想要知道。
舞情絕一顫,泛白的小臉瞬間血色盡失。
「沒關系,你要是不便說就不要說了。」任常生不忍心再逼問她,以免又將她推回哀愁的藩籬內。
「我……我……」她不願再提起那個令她從幸福的雲端一下子跌入萬丈深淵之人。
他,是否正在嘲笑她的痴、她的情、她的愛呢?
呵!她想太多了,對他而言,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其下場就是任意丟棄吧!
可是,為什麼偏偏是她?
她到底有什麼地方做錯,為什麼要如此摧毀她?
「舞姑娘,你靜一靜……」任常生眉宇間雖充滿深慮,但仍舊柔聲安慰著潸然落淚的舞情絕。
「對不起。」舞情絕連忙拭擦奪眶而出的淚珠。
「舞姑娘,如果你不賺我嗦,我想講個故事給你听。」任常生淡淡地輕笑。
她的傷口似乎太深,他只能慢慢引導了。
「喔,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任常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下姓任,名常生。」
任!舞情絕不允許自己只听到這個字,就會呼吸困難、全身輕顫,但是……但是她實在控制不住。
怎麼會如此巧合,難道她就是無法擺月兌此姓的牽系嗎?
「在下這個姓氏,是讓姑娘想起什麼嗎?」任常生揚起雙眉,寓意深長地說。
舞情絕試著密封情感向外流竄,費力地佯裝出若無其事的表情。
「沒有就好,那任某就要開始說了……」任常生睿智的雙眸在閃過一絲異樣後,才娓娓道出自己及「他」身上所發生的一切——在二十幾年前,陽朔任家,在武林世家中或者是民間商界都頗有名氣,而任家大老爺,是一位讓同道中人個個稱羨的英雄豪杰,更是讓地方人士豎起拇指稱贊的大善人。
但所謂好景不常,為了一張莫虛有的藏寶圖,任家在一夜之間,成了人間煉獄,而唯一幸存的活口,就是任老爺的獨生子,一個才六、七歲大的孩子。
而那個小孩,幸運的被一位世外高人給救走;等過了十幾年後,他漂泊在外行醫的叔父才見著他,不過,那個孩子早已毫無從前的天真純性了,他覺得以牙還牙、以血洗血,才是他今後處世的目標。
尤其,他又查出當年滅他任家的蒙面人,居然是打著正義旗子的名門正派,這更導致他走入偏激的行徑,連作為他叔父之人,也勸解不了。
「舞姑娘,我不求你原諒他,我只求你能夠稍微理解,他為何會有這種狂激的做法。」任常生語重心長地嘆口氣。
舞情絕扭過頭,激動地咬緊著貝齒、暗自飲淚,因為她不明白這行淚是為誰而灑!?
「舞姑娘……」
「你……恨過嗎?」舞情絕回過蒼白憔悴的小臉,顫聲地問。
「不!我不恨。」任常生目光炯亮、語氣堅定。
「為什麼?」那種失去親人的痛苦,一定比她現在所受到的傷痛還要深。
「可能因為我是行醫者吧!所以想開了、填平了。」
雖然任常生說得輕松自在,但是舞情絕仍然可以看出在他眉宇間,留有一股無法抹滅的傷痛。
思及此,舞情絕卻驚愕地發覺,恨他的心已日漸瓦解;而深埋在心底的愛,卻反而有出籠的跡象。
「任先生……我想回去了。」舞情絕突然好想師父,好想好想。
她想忘記與他的一切糾纏,無牽無掛地重回師父身邊,只願「他」能顧及一絲絲對她的情份,不要……傷害師父。
第七章
殘月樓任殘月偏頭眺望月明星稀的殘夜,魔魅俊邪的臉龐對照著晦暗月色,顯得異常妖邪、詭譎。
她——終于來了!
任殘月合上鬼魅般的火眸,漫不經心地斜倚在花亭石柱。
倏地,一把鋒利無比的劍,不知夾帶著多少恩怨情仇,狠狠地直刺向任殘月的胸前。
可惜,劍尖在離他一寸之時,就被兩根細長的手指穩穩地夾住。
「情絕!你又回到我身邊了。」毫不費力地移開劍尖,任殘月慵懶地睜開眼,貪婪凝視著許久不見的絕色紅顏。
舞情絕冰冷無情的雙瞳,怨懟地迎向他灼人的視線,霎時,她持劍的手再度蓄滿力道地往前一刺。
鏗鏘一聲!長劍在剎那間被任殘月折成兩段。
「情絕!不要玩了,快過來我這里。」咻!任殘月手中的半截斷劍,猛然射向舞情絕身後的石柱,然後,他緩緩地伸出手,不慍不火地催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