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飛柳不由瞥了他一眼。如果眼前這個擁有劍橋大學三個博士頭餃的男人,可以是天鷹盟五大巨頭之一的話,那麼愛德華•洛特是一個神秘組織的小小昂責人,似乎也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地方。
「我需要準備些工具。」黎揚也望著那張平面圖,然後忽然開口。
「揚……」衛鳴空立即阻止了正準備站起身來的黎揚,目光中現出些關切的神色,「你需要休息,準備的工作就讓我去吧。」
「可是……」黎揚凝視著他的眼眸,微有些猶豫。
衛鳴空無奈地苦笑了一下,「雖然我很不願意破壞那個極具考古價值的神廟,但是,為了順利救出任教授,也只有如此了。讓我去,你們倆都好好休息。」
說著,他已經站起身來。
「去哪里?」任惑的注意力終于從平面圖上轉移,他望向衛鳴空,感到奇怪地眨著眼楮。
「大采購。」衛鳴空微笑了一下。
「小惑,你和鳴空一起去。有什麼事的話,立即回來通知我們。」黎揚忽然開口,然後從茶幾上的盒子里抓出了什麼東西丟給了衛鳴空,「帶好定位器。」
衛鳴空聳聳肩,「談生意而已,這麼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的頭腦,而不是身體。這里不是我們的地方,萬事小心。」黎揚向他看了一眼。
衛鳴空望著黎揚的目光中,現出溫暖的神色,「我明白。」
一轉身,他把一枚定位器丟給了任惑,「那麼,我們先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看著他和任惑的背影消失在門後,房中只剩裹大毛毯的兩個人,氣氛忽然間有些尷尬起來。
沉默了良久,黎揚終于站起身來,並沒有看韓飛柳,只沉聲道︰「我回房了……你,也該休息一下。」
韓飛柳沒有開口,她的心有些亂。
短短的兩天之內,她已經吻了兩個男人,兩個認識還不超過五天的男人。
這究竟是真正的喜歡,還是不過被他們的外表所迷惑?
衛鳴空的儒雅睿智,黎揚的冷峻深沉,她感覺到自己已經漸漸被這兩個男人所吸引。
但是,為什麼一下子竟會被兩個男人所吸引?
韓飛柳苦惱地裹緊了毛毯。該死的老姐,明知道這兩個都是萬中無一的一流男人,還同時派出兩個來接近自己,她一定是故意想讓自己陷入這種困境。
自己真的喜歡上他們了嗎?不,應該是問,自己真正喜歡的是誰才對吧?
好煩啊!
雖然叫韓飛柳休息,黎揚自己,卻躺在床上過了許久也睡不著。
他索性坐在床沿,點燃了一根香煙,默默地吸著。
他已經敏銳地察覺到了自己的反常,當在沙漠之中,把韓飛柳擁抱在懷中的時候。
並不是沒有抱過女人,他所經歷的第一個女人,應該是在很久以前,剛滿十六周歲時的事情了吧?
他還記得對方的身體越來越燙,而自己,卻自始至終都是冷的。仿佛擁抱在一起的男女根本就是與己無關的其他人,仿佛自己只是一個冷眼旁觀者。心是冷的,血也是。
因為,殺手的血,本來就是冰冷的。
不應該有人類的感情,所需要了解的只有各種殺人的手法和技能。甚至就連,也不過是作為一種技巧而被學習著。
直到重新遇上他們幾個,直到加入天鷹盟,有關人類的記憶才開始慢慢復蘇。但是,也已再回不到從前的自己了吧?
然而為什麼,當把她抱在懷里的時候,心忽然就熱了起來,體內的血液也開始慢慢沸騰?
我一定是瘋了。
就在黎揚這樣想著的時候,他的房門毫無預警地開了。
若是在平時,在這種情況下,黎揚會有許多套行動方案,以限制闖入者的自由,確保自身的安全。他也會立即選擇其中的一套,付諸實施。
但是所有的細胞,都在他看清那個人的時候停止了活性。所以他仍然只是沉默地坐在床沿,凝視著站在自己房門口的韓飛柳。
韓飛柳也凝視著處于淡淡煙霧包圍之中的黎揚,停頓了片刻之後,終于走進門去,隨手讓身後半開的房門虛掩上。
就這樣對望著,兩個人都不開口,也沒有任何的動作。直到黎揚手上的煙再次灼到了他的手,他的手才微微一顫,不禁松開手指,于是落下的煙蒂在地毯上燒出一個小小的焦洞。
韓飛柳也終于開了口︰「我想知道,昨天晚上,你究竟是一時的心血來潮,還是真的……」
「喜歡我」這三個字並沒有說出口,因為黎揚已經站起身,一步步向她走來。
腳步起初緩慢,但是卻越來越快,而黎揚眸中那冷漠的神色,也漸漸被狂熱所代替。最後當他來到韓飛柳面前的時候,幾乎是有些粗暴地把她拉進了自己的懷中。
韓飛柳還沒有來得及抬起頭,下鄂已經被他強行托起,接著火熱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
同昨夜的不同,這些吻更具侵略性,索取的更多,也就更加危險。他的舌大膽地侵入,肆虐地尋覓,讓她的呼吸也幾乎要停頓下來。
覺得自己快要因為窒息而暈倒,韓飛柳情不自禁地緊抱住了眼前的男子,而這動作只有令他更加地難以自制。
在這種時候,神志已經完全沒有存在下去的可能性。一邊繼續狂野地深吻著她,一邊猛地將她抱起,黎揚大步走向房間正中的那張床。
「揚,這是……」
衛鳴空手拿一張清單,邊說邊推開了房門,但是他的腦中頓時變成一片空白,手中的紙也飄然落在了地毯上。
任惑自他的腿旁探過頭來,險些驚呼出聲,立即用手死死地掩住自己的嘴巴。呆了好半晌之後,他才抬頭看看身邊的衛鳴空。
由于厚厚的地毯掩蓋了極輕的腳步聲,而且又處于神志完全不清醒的狀態之中,雖然衛鳴空與任惑已經站在了門口,房內的兩個人卻絲毫沒有察覺。
不斷地吻著對方,同時也開始伸出手去,為對方解開身上的衣物。現在在韓飛柳和黎揚的眼中,只有對方的存在。
衛鳴空俊美的臉上一片煞白,再也不能保持平靜,猛地轉身欲行,卻因為雙腿有些無法承載自身的重量,而無力地倚靠在了門旁的牆壁上,然後仰起頭來,無聲地長嘆了一聲。
任惑悄無聲息地掩上了房門,靠在了另一邊的牆壁上,轉頭望著衛鳴空。他還沒有在衛鳴空的臉上,看到過這麼痛苦的神色,于是忽然開口︰「衛叔叔,你也喜歡飛柳姐吧?」
無言地看了任惑一眼,衛鳴空用盡所有的意志力,好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他沉默地挺直了瘦削的身體,腳步沉重地走下樓去。
任惑追上了他,又有些生氣又有些焦急地拉住他的衣角,「既然這麼喜歡飛柳姐的話,為什麼不去阻止他們?」
衛鳴空停下了腳步,在樓梯上沉默了好一會,這才現出淡淡的苦澀笑容,「既然是揚的話……不是很相配嗎?他們倆……」
若是其他任何人的話,恐怕自己都不會這麼輕易放手的吧?但是,那個人卻是黎揚。
黎揚竟然沒有發現自己和任惑就站在他的房門前,對于十分了解他的衛鳴空來說,這只說明了一個事實︰黎揚,真的愛上了韓飛柳。
所以才會失去理智,也失去始終伴隨著他的戒備之心。
既然知道了這一點,就算以後自己會再痛苦,也絕不忍心把黎揚從美夢中喚醒。
寧可自己背負所有痛楚,衛鳴空,就是這樣的一種人。
任惑卻並不明白他為何會有這樣的決定,繼續追著他到了樓下,「衛叔叔你和飛柳姐也很相配啊……你怎麼知道飛柳姐不會選擇你呢?難道這麼容易就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