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嘆了口氣,她轉身走進廚房,利落的將一樣樣的菜下鍋,三十分鐘後,豐盛的菜肴已經上桌。
只是桌上擱著豐富的菜肴,但餐桌上的氣氛卻沉重得像是快凝結成冰。
「我明天就要走了,你要這樣一直生悶氣嗎?」忻蕾望著桌前的他,無奈地嘆口氣。
這個粗獷豪邁的男人使起性子來,卻像個孩子似的,甚至可以說是陰陽怪氣,完全不像往日那個直接爽快的男人。
打從一個月前得知她將和李甚洋單獨去美國出差,他就一直擺月兌不開低落的情緒,卻偏偏無處抒發,只能憋在心里兀自郁悶。
「你就要到美國逍遙去了,心情當然愉快。」他酸酸的挖苦她。
聞言,忻蕾的臉色一變,心口狠狠擰痛下了,卻忍著沒有讓情緒表現在臉上。
她果然沒料錯,明天她就要出發到美國出差了,這正是事情的癥結,讓雷見風心情不快的原因。
「見風,我是去工作,不是去玩。」她試圖跟他說道理。
他當然知道她是去工作,不然他何須這麼忸怩苦悶、不阻止她!但一想到她是跟別的男人出國,他心里就是老大不舒服!他緊抿著唇沒有答腔。
「我們別吵了,吃飯好嗎?」忻蕾軟著聲音央求道。
「我吃不下!」
「砰」的一聲,他遽然推開椅子起身走到客廳。
滿桌為他做的菜映在忻蕾的眼底突然越來越模糊,在淚水決堤前,她遽然起身端起菜走進廚房,將它們全倒進垃圾桶里。
將盤子放進水槽里,木然打開水龍頭開始洗盤子,冰冷的水沖刷著她的手,她卻絲毫沒有半點知覺。
看著她在廚房默默洗碗的背影,雷見風突然興起一股莫名的歉疚與自責。
他該死的在做什麼?她為他下廚做晚餐,他卻像個天殺的混球,用這種冷酷的態度傷害她,他雖然察覺出她特意費心準備這一頓豐盛晚餐,可他居然就這樣把她的用心給全毀了——
那股不安與自責,宛如一股小型風暴在心里越擴越大,就在他懊悔得幾乎掐死自己前,終于再也按捺不住走向她。
靶覺他展臂自背後抱住她,忻蕾縴細的身子僵硬了下,淚水更是不爭氣的往下掉,但她沒有掙扎。
「對不起。」他吻著她的發,啞聲說道。
他發現自己對她是如此在乎,在乎到甚至害怕!失去她!
什麼時候,他竟然變得這麼優柔寡斷,甚至像個小心眼的女人?一切只因為她而起。
懷中的人兒許久沒有回應,就在他狐疑地將她扳過身,才發現她竟然哭了!
她美麗臉龐上的晶瑩淚珠,宛如利針刺痛他的心。
「天,別哭——對不起、對不起,一切都是我不好!」雷見風遽然將她抱進懷中,心疼的一一吻去她臉上的淚,愧疚的一次又一次道歉。
「你最近到底是怎麼了?」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我真的越來越不了解你了……」
「對不起,我——」他真是該死,竟然把她給惹哭了。
雷見風懊惱的用力耙梳著頭發。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只知道一切都不對勁到了極點。
「噓!別說了,讓我們好好共度五天後才能再見的最後一晚好嗎?」她伸出縴指阻止了他。
雷見風不禁咒罵自己。他這麼對她,而她,竟還如此貼心……
這女人,何其寬容又善解人意,簡直讓人無法不愛她。
吻著她貼在唇上的縴指、她的掌心,雷見風忍不住緊緊將她抱進懷里,就怕一松手她就會展翅飛離他的懷抱,再也找不回來。
雷見風第一次感覺這麼強烈的想擁有一個女人,才短短幾個月時間,對她的感情已經深得令他害怕。
尤其害怕——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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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一早,忻蕾搭機赴美了。
她這一走,像是把雷見風的心跟魂都給一並帶走。
企劃部每個人都看得出總監的失魂落魄,不過這幾個月以來,每個人似乎對他的失心瘋也都見怪不怪,只是,看到平常威風八面的獅子突然變成一只病懨懨的小貓,倒也忍不住寄予無限同情。
只能說,愛情真是害人不淺啊!
但就算分分秒秒都如此難熬,日子還是得過下去、工作還是得照做,雖然少了她,往日讓他充滿干勁的工作變得格外枯燥乏味。
這五天來,雷見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除了折磨人的思念之外,還得強自安撫她跟李甚洋遠在異鄉相處的焦躁情緒。
雖然她每天在百忙中都會固定打一通電話回來,但光听到她的聲音卻見不到她的人,他的心依然一刻也無法平靜。
歷經整整五天五夜的煎熬,總算等到了她回國的日子。
晚上七點抵達的班機,雷見風早早就離開公司前往機場,耐心的守候在入境大廳里,就為了在第一時間親自迎接她的歸來。
當他看到那抹熟悉的美麗身影出現在遠處,他終于揚起五天來第一抹笑容,跨著大步正要迎上前去時,卻突然看見李甚洋伸出手,親密的為她理順頰邊的發絲。
而她——沒有閃躲,反倒回以燦爛得連陽光也為之失色的美麗笑容,兩人親密自然得儼然像對熱戀中的情侶。
雷見風臉上的笑容宛如天邊劃過的流星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底嫉妒得幾乎要殺人似的寒光。
跺著像是去殺敵似的憤怒步伐,他來到兩人面前冷冷看著他們。
「你們兩位辛苦了!」
一開口,他的聲音冷冽得像冰。
「哪里。」李甚洋識相的縮回了過分殷勤的手。
「見風?!你怎麼來了?」忻蕾這時才發現雷見風來接機,喜出望外的看著他。
「怎麼?不歡迎我來?」他冷冷反問。
忻蕾還沉浸在乍見他的喜悅中,並沒有察覺他的異樣,一臉笑意回道︰「當然不是,只是意外,而且很開心!」只可惜現在李甚洋在一旁,不然她一定不顧矜持地投向雷見風的懷里。
這句話,總算有效緩和些雷見風鐵青的臉色。
「這趟一切都還好嗎?」他的語氣總算有了幾分暖意。
「一切都很順利,我們拿下了‘威斯基’的廣告案。」她的笑容宛如三月的春風,吹融了覆在那張陽剛臉孔上的冰雪。
雷見風黑眸里的溫柔重現,接過她手里的登機箱跟隨身行李。
「你坐了十幾個鐘頭飛機也累了,我送你回去吧!」說著轉身就要往外走,口袋里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他不耐的擱下行李抓出手機,粗著嗓子低吼;「你他媽的有什麼天大的事——董事長?是、是!」
听到電話那頭的聲音,雷見風火爆的脾氣一斂,口氣變得恭敬而謹慎。
「什麼,現在?」他的臉色一沉,不由自主瞥了眼一旁的忻蕾。「好吧,我等會兒就到。」
「怎麼了?」一等他掛了電話,忻蕾立刻關心追問道。
「董事長要我現在立刻去台北參加一場飯局。」他煩躁的耙梳了下頭發。
「那你快去吧!別耽誤了。」忻蕾趕忙催促他。
「我還是先送你回去——」他仍堅持。
「不用了,既然董事長要你過去一趟,你就趕緊去吧,甚洋有車,我讓他送我回去就行了。」
甚洋?!雷見風遽然回頭,殺人般的冷冽目光掃向忻蕾。
她竟然敢在他在面前這麼親熱的叫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雷見風臉色鐵青,把牙咬得嘎嘎作響!看來,這五天來他們已經很有效率的培養出深厚的「情誼」。
忻蕾的本意是不想耽誤雷見風的正事,沒想到卻讓他因而誤會他們之間的關系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