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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驥顯然低估了紫茉這個麻煩,在他布下天羅地網後,她竟還有能耐逃出他的監控?!
一如往常排滿工作行程的忙碌一天,關驥才剛進辦公室一個鐘頭,就見姚可欣急步走進辦公室。
「總裁,夏小姐的學校來電。」
「說什麼?」他緩緩抬起頭,眼底隱約閃著一觸即發的怒氣。
「夏小姐今天沒有到學校去。」
眯起眼,他的大掌不自覺略一用力,手里的筆竟遽然斷成兩截。
這個丫頭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逃走?!
毫不遲疑的,他拿起電話撥給負責監控的保鏢。
「夏小姐呢?你是怎麼看人的?」電話一接通,他冷聲問道。
「夏小姐?」保鏢顯然也楞了下。「她人一直在家里。」
在家里?
「她沒去上課,你為什麼沒有通知我?」他憤怒的質問道。
「您只說要我寸步不離跟著她,沒說她沒去上課也要跟您報告啊?」保鏢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懊死!他在心里怒啐一聲。「看住她,別讓她出家門一步。」
摔上電話,關驥遽然起身,抓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跨著大步往外走去。
「總裁,您要去哪里?」姚可欣急忙叫住必驥。
「去解決麻煩。」他陰沉地擠出話。
「那等一下的會議怎麼辦?」姚可欣的語氣有著明顯的不贊同。「『遠鴻』可是我們爭取了好久的重要生意,您絕對不能在第一場會議就缺席的。」
咬咬牙,關驥又狠狠的詛咒一聲。
這筆生意是他花了近一個月的應酬與拉攏才爭取到的機會,如今卻因為一個麻煩,可能就此化為烏有。
「通知對方延期。」經過一番交戰,他終于毅然吐出一句,轉身大步離去。
「可是——總裁!」望著頭也不回的頌長身影,姚可欣怔然佇立,許久回不過神來。
她實在無法相信,這個看似精明果斷的男人,竟然會為了一個小女孩放棄一筆上億的生意,就只是為了那個丫頭蹺課?
怒氣沖沖一路來到停車場的關驥,沒心情分析自己的怪異行徑,一心只想著要如何捏斷那個叛逆丫頭的脖子。
他坐上駕駛座一路飛車狂馳到家,見到杵在夏紫茉門外那尊高頭大馬的門神,一股怒氣更是沒來由的升起。
他硬生生壓下怒氣,走上二樓,用力踢開房門,一眼就看見床上裹在薄被里的小小身影。
听見這聲巨大的聲響,床上的身影動也不動,像是早已準備好面對怒氣騰騰的他。
「起來!」關驥粗暴的扯開棉被。
紫茉一張叛逆的小臉沒什麼表情,只是冷冷回視著他。
「為什麼不上課?」他逼視的眼神就像兩團燃燒的火焰,教人不敢逼視。
「我不想去。」她別過頭去,答得干脆。
「不想去?你才幾歲就不想念書?!」對這個被寵壞的丫頭,他的憎惡更深了幾分。
「念不念書是我的事,跟你沒有半點關系,你管不著。」
「我不在乎你有沒有念書、拿不拿得到文憑,但就是別給我制造問題,我還有正事得做,沒時間浪費在你身上。」宛如拎小雞似的,他惡狠狠箝起她的手臂,逼規她的雙眸。
原來,怕她惹麻煩才是他關心的事。
看到那張英俊好看、卻冷漠無情得讓人不顧一切想激怒他、反抗他的險孔,她甚至還來不及思考,就沖動的朝他吐了口口水,然後憤然扯回縴臂,將自己牢牢裹進薄被里。
她才閉上眼,一個突如其來的巨大蠻力一把抽起棉被,也連帶的將她甩到床下,摔得眼冒金星。
「你在發什麼瘋啊?」捧著被摔疼的身子,她又痛又屈辱,卻倔強的不許自己掉一滴淚。
「發瘋的人是你不是我,你竟像個沒教養的野丫頭向我吐口水?」他赤紅著眼怒聲咆哮,平時近乎沒有一絲人氣的冷峻蕩然無存。
「就算再沒教養,也比你盡使些卑劣手段還高明得多。」找到發泄的機會,她活像個勇敢無畏的女戰士,高傲的揚起下巴,迎視他如炬的目光。
「你不但沒教養,而且還很不知感激。」他恨恨磨了下牙。
「感激?」她嘲諷地冷笑一聲。「我該感激你把我當成犯人般找人看住我?還是該感激你替我轉學,讓我努力三年後卻落得進入一所私立大學?」
這丫頭才幾歲的年紀,就學會用這種嘲諷的語氣質問他?「我現在是你的監護人,你最好尊重我一點。」他不容許這個寄人籬下的小丫頭這麼目中無人。
「你不配讓人尊敬!」她恨恨的瞪著他,他那張酷似關爸爸的英俊臉孔,卻如此可憎。
「我不配讓你尊敬?」他桃了挑眉,驀地勾起一抹惡意的笑,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報復她的主意。「想想看,我合情合法的繼承我父親的遺產,卻還得同時收留一個跟我毫無關系、遭父母遺棄的小可憐,這種慈悲的善行,難道還不值得你表達一點起碼的感激?」
「住口!」她的臉色死白,像是一道陳年的傷疤被殘忍的揭開來。
「我還沒說完呢——」他臉上殘忍的笑意更深。「也難怪你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先是爸媽不要,接著又讓育幼院失火,就連我那想做善事的倒楣父親都死了,只好讓我來收拾一個大麻煩——」
還不等他說完,紫茉失控的遽然沖上前,發了狂似的攻擊他。
她完全沒了理智,只有滿心的恨。
她恨遺棄她的父母、恨這個殘酷無情的男人,恨這世界之大,她卻只能永遠當個活在夾縫間的卑微小可憐!
一對小小的拳頭一下下烙上他的胸口,像是想發泄心中所有的怨與恨。
他略微一驚,迅速回神想阻止她近乎瘋狂的舉動,然而這看似柔弱的小丫頭,力氣竟出乎意料的驚人,讓他幾乎抓不住那雙縴細的臂膀。
「該死的,你給我住手!」他惱火的低吼一聲,緊緊箝住她的雙臂將她壓制在床上,讓她再也無法動彈。
被壓在床上的她,在幾次試圖掙扎不成後,終于放棄了抵抗,宛如落進獵人網中的小兔子般等待宰割。
「听著!要是你敢再——」冷冽有力的警告才剛出口,他就驀然頓住了。
她哭了?
一直到此刻他才終于發現,那個固執倔強、從不認輸的小丫頭,臉上竟掛著狼狽交錯的淚水,一片薄薄的唇緊咬著幾乎出血,就是不肯哭出聲來。
許久,他只能這樣怔然望著她,看著那雙清澈純淨的眸淹沒在淚水中,無聲的哭泣。
這是生平第一次,他被女人的眼淚給觸動了心。剎那間,他的憤怒、他的怨恨竟消失得無影無蹤,腦中除了她的眼淚,什麼也無法思考。
一直到此刻,他才發現身下的她有多小——小小的身子、小小的肩膀,縴細得像是他稍一用力就會折斷。
倏地,他像是被燙著似的松手跳起身,不斷起伏的胸口有著他自己才知道的強烈騷動。
看著床上幾乎是同時跳起來,用一雙含恨的目光狠狠瞪著他的人兒,他竟再無一絲憤怒,而是—一心軟。
又一次,他對這個棘手的大麻煩再度心軟了。
倨傲的她甚至沒有開口說一句懇求、沒有用任何一種說販的手段,但他的決心卻莫名其妙的在她的眼淚下徹底瓦解。
是的,他錯在低估這個丫頭的能耐、錯在想把她當成傀儡女圭女圭擺布,錯在——因為對父親的恨與不甘而答應接收這個麻煩,把自己的心緒與生活攪得一片大亂。
像是害怕發現自己的真實心情,他不發一語的遽然轉身,冷凝著臉大步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