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這樣的情況太不對勁了!
一輪月亮,把原本該劍拔弩張的氣氛,弄得旖旎曖昧,活像偶像劇里的戀愛場景。
平時粗手粗腳的徐冬青,一下子變得手足無措,手腳要怎麼擺都不對。
借著月光,他瞥見她驚魂未定的臉龐,身上、發上還沾著草層,看起來狼狽得要命,但他竟然只想吻她--
「怎--怎麼了?」此刻她的神經脆弱得像快繃斷的弦,再也禁不起任何的刺激了。
但願他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涂璽夫在心底幽深嘆息。
「我--我們又迷路了嗎?」看他動也不動,臉上的表情復雜交錯,她開始擔心起來。
是,他迷失了,迷失在那種厘不清的情緒里。涂璽夫及時轉身,掩飾眼底那抹情愫與掙扎。
「我們回去吧!」
低沉的聲音宛如嘆息,悠悠遠遠地在黑暗的山林中飄散開來。
棒天是萬里無雲的晴朗天氣。
一群老師開開心心的頂著大太陽在翠峰湖畔欣賞美景,只有徐冬青選擇待在樹蔭下躲避毒辣的陽光。
紫外線是美容大敵,為了維護一身幼綿綿、白泡泡的白皙肌膚,她絕對不會掉以輕心。
「為什麼不去玩?」
徐冬青極力想擺月兌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就好像纏人的蒼蠅一樣,但她心里明白,他不是蒼蠅。她其實也沒想象中的那麼討厭他,起碼,他昨晚救了她,她卻怎麼也拉不下臉道謝。
「昨晚沒睡飽,不想玩。」她悶悶地說道,卻不知道自己郁悶是為哪樁。
「听說有些女人是見光死,沒想到妳也是其中之一。」隔了一夜,他嘴巴恢復往日毒辣。
「我只是不想曬太陽,白不白、黑不黑的皮膚丑死了。」她也冒了火,故意對他健康的古銅色皮膚做出嫌惡的表情。
「多少女人愛死它們。」他不為所動的面露驕傲。
有多少女人?突然間,徐冬青竟有股想問的沖動。
尤其是一想到涂璽夫那個美如天仙的女朋友,她擁有特權能將它們欣賞個夠,徐冬青的胃里妥然冒起酸水。
是的,再怎麼樣她也不能忽略,他有個美麗、優雅,全身上下完美得無可挑剔的女朋友,而且他們還很快就要結婚!
「你是臉皮厚到太陽也照不穿。」她咬牙切齒地說道,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憤怒,還是傷心的成分居多。
徐冬青為了表示自己不在乎,也不是見光死,她故意拿掉足足有她臉蛋兩倍大的帽子接受太陽洗禮,還不忘這樣安慰自己,多曬太陽可以增加維他命D。
徐冬青昨晚胡思亂想一整夜,而且加上跟她同房的女老師足以掀掉屋頂的打呼聲,更讓她不得安眠,她此刻腦子昏沉沉的,皮膚也好像被火灼燒一樣痛。
但是在身後那雙幽黯黑眸的注視下,她拒絕認輸,表現出軟弱。
隨著陽光熱度加劇,她的頭開始隱隱作痛,不但腦子暈得厲害,連胃都開始作怪翻涌著。
她強迫自己專心欣賞美麗的湖光山色,但兩腿卻微微顫抖幾乎支撐不住,眼中的清澈湖水開始扭曲變形--
恍惚中,她只听到幾聲吵死人的驚聲尖叫,隨即她在落地前被一雙強壯的手臂給牢牢接住。
那是他--意識不清中,她聞到那股熟悉又令人心跳加速的氣息,竟安心地閉上了眼。
「冬粉,醒醒--」
有人在輕拍她的臉頰,額頭上還有冰涼的舒服觸感。
她蠕動了一下,臉頰像是有意識似的主動找尋那片溫暖,然後舒適滿足的輕嘆了一口氣。
等等--冬粉?
她遽然張開眼,那張英俊的魔鬼臉孔就在她的正上方。
「你--我--怎麼會在這里?」她跳起來,緊張四下張望著,發現她正躺在他的房間里。
「妳昏倒了。」他的目光帶著擔憂,那種專注的眼神讓她心跳加速。
「都是你害的。」她氣憤難平,要不是他故意激她,她才不會一連兩天都如此倒楣。
看著她鼻子上曬傷的紅印,他心頭糾結,竟然說出一輩子都不曾說過的話。
「對不起。」
「啊?」這家伙跟她道歉?
她左張右望,確定她沒有听錯、他也沒有錯認對象。
「你干嘛跟我道歉?」她受寵若驚--不,正確一點說,她覺得心驚膽跳。
緊接著,氣氛尷尬起來,向來習慣各站懸崖兩邊,想盡辦法咬住對方弱點不放的兩人,竟然對這種和平的氣氛感到不自在。
喔喔,難道他們真是天生注定好要當死對頭的?
突然間,她腦中閃過一個被遺忘的片段。
「你剛剛叫我什麼?」她狐疑顰起眉。
「冬粉。」涂璽夫有個優點,就是誠實。
徐冬青氣得滿臉通紅,再怎麼說她也是個氣質美女,竟敢叫她這麼滑稽可笑的綽號?!
最可恨的是,他嘴邊還掛著一抹忍俊不住的笑。
「可惡,你竟然敢替我取這種外號。」
她活像只被激怒的小野貓,齜牙咧嘴的朝他撲過去,將他一下狠狠撲倒,壓制在床上。
「這不是我取的。」涂璽夫自認這點道德還有。
「那是誰?」徐冬青赤紅著眼,凶狠得活像只被激怒的母獅子,剛剛昏倒的不適,絲毫沒有影響她宛若洪鐘的嗓門跟驚人的蠻力。
「學生們。」識時務者為俊杰,涂璽夫只能無奈地替那些可能會倒大楣的學生禱告。
「那些該死的小惡魔。」她瞇起眼咬牙怒罵,心想等她回去絕對要讓他們跑操場跑到死。
一心沉浸在報復計畫中,她渾然不覺自己此刻還壓在涂璽夫身上,兩副熱呼呼的身體正曖昧地貼在一起,柔軟的胸部像兩片吸盤黏在他的胸膛上。
意識到情勢曖昧,她急忙想抽開身,卻冷不防被動作更快的涂璽夫一下壓到身下。
原本氣勢高漲的徐冬青,一下成了泄氣的皮球,毫無反抗能力被他壓在身下,好像貓爪下奄奄一息的小老鼠。
「你別亂來喔,我--我是病人耶!」她企圖裝可憐。
「我的吻有治療百病的效果。」他的嗓音粗嗄,听來卻性感得惹起她一身的雞皮疙瘩。
看著他炙熱幽暗的眼神,她很清楚他接下來想做什麼,但該為自己的處境擔憂的此刻,她腦子里面卻是一片胡思亂想。
要是其他老師知道平時一副道貌岸然、儼然是個翩翩君子的董事長,像一樣壓住她,霸道無賴地一次次狂野的向她索吻,不知眾人作何感想?!
「張開嘴,別胡思亂想。」他不滿的低聲咕噥,為自己不能徹底品嘗她感到不悅。
在他讓人意亂情迷的氣息中,徐冬青幾乎是立刻想全面投降,但突然間,她想起他美麗可人的女朋友。
他是否也這樣時而狂野激烈、時而溫柔纏綿的吻著別的女人,讓她同樣意亂情迷、心跳加速,幾乎忘了自己--
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楚攫住徐冬青的胸口,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知是第幾次了,每想到他跟他美麗的女友,徐冬青就覺得胸口緊繃、泛疼,像是快斷氣似的。
這一刻,她總算震驚地發現--原來她是在嫉妒。
「璽夫?璽夫?」
身後幾聲溫柔輕喚,終于拉回涂璽夫已經不知飛到幾霄雲外的心緒。
「你怎麼了?」紀妘擔心地循著他的視線望出去,只見操場上有個女老師,正在吆喝學生跑操場。
「這個女老師竟然罰學生跑操場?」紀妘大驚失色地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