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筋骨?學生們心驚膽跳的互望一眼,被迫起身跟著哼歌的「魔鬼冬粉」走出教室。
徐冬青興高采烈的帶著三十幾名學生,拿著打掃工具來到董事長室,果然是天時地利人和,里頭半只貓影子都沒有,正好有利于她進行偷天計畫。
「到了,快進去『活動筋骨』,小心一點喔,別弄亂東西--」她趕緊吆喝不情願的學生進去打掃。
插著腰看著學生掃地、擦桌子,公主少爺們動作笨拙、緩慢如牛就算了,臉色臭得跟隔夜餿菜一樣,不過這種消極的抗議她才不放在眼里,她手里還有他們的成績生殺大權。
雖然從沒打掃、做過苦差事,但團結力量大,一群天之驕子也總算把十幾坪大的董事長室打掃得差強人意。
環顧著整齊寬敞的辦公室,她還找學生買來芳香劑,讓空氣中充滿自然香甜的果香,希望能讓這股涼意送進他心里,清消胸口郁積的陳年往事。
徐冬青滿心得意,相信用借花獻佛這招來向屠夫示好,他應該感受得出來她的誠意吧?!
「好啦,今天『活動筋骨』也差不多夠了,你們把打掃用具拿回工具室,然後洗手回教室,我馬上就來。」她歡天喜地打發學生。
一群學生拎起掃把、水桶,怨氣沖天的魚貫離開,留下徐冬青一個人兀自冥思陶醉。
在潔淨的辦公室里好奇地探頭探腦,這里也是她第一次進來,發現桌上擺了一堆文件跟公文信封,桌前除了電話、文具用品,還有一張照片。
照片里是一個帥氣年輕的少年,徐冬青覺得好眼熟,好半天才想起來︰這不就是高中時代的屠夫?
照片里的他下巴干淨一片,看樣子是被她剃過胡子以後才照的。
他把這種陳年老照片放在這里做什麼?她搞不懂他的意圖,卻突然有種莫名地沖動。
從筆筒里抓出一只黑色簽字筆,她惡作劇的想在照片上加上幾撇胡子,卻發現自己這個舉動無異是拔了老虎的胡須,又踩上一腳--找死!
這種挑釁的舉動萬萬不可,眼前她最需要的是跟屠夫和平相處,好穩固她這個得來不易的鐵飯碗,即使這里每個學生都是惡魔。
把簽字筆丟回筆筒,她大發慈悲把照片擺回去,決定饒他一馬。
俗話說,人為五斗米折腰,她就算看屠夫再不順眼,也不能罔顧「錢」途。
沒辦法,雖然鄙視母親唯利是圖的勢利眼,但不知不覺中,母女天性還是讓她遺傳到這種要不得的可怕劣根性。
反正,她想在締聖教書直到老死的決心,任誰也不能改變!
哼著歌,美好的願景已然在眼前浮現。
棒天,她果然立刻被屠夫召見。
心不在焉的上完兩堂課,她立刻跑進廁所里,在鏡子前練習好一會兒溫順好老師的樣子,才匆匆趕往董事長室領功。
一進門,渾身充滿王者風範的涂璽夫,也同時從辦公桌前抬起頭,臉上掛著一抹善良卻迷人的微笑。
今天的他穿著一件優雅的深藍色的襯衫,打著條同色系領帶,英俊的像名模。她的目光不太安分的溜到他被上好質料包裹住的胸口,猜想著經過了這麼多年,不知道這個部位產生了什麼驚人的變化?!
突然間,她覺得要不是這個男人有著太無可救藥的缺點,說不定她還真會被他迷得暈頭轉向。
「屠--不,董事長。」徐冬青中規中矩鞠了個躬。
「我听到一些風聲。」
霎時,她心里一陣緊張--那群兔崽子偷偷打了她什麼小報告?
「謠言止于智者,董事長,你可千萬別听信不實謠言。」她很無辜地喊冤。
「那上百個學生家長打來申訴的電話妳怎麼說?」
徐冬青盯著橫亙在他臉上攏聚的眉頭,突然發現這個男人連皺眉頭的樣子,都好看的很可惡。
「啊?這件事跟我有關?」她繼續裝傻。
涂璽夫一眼就看穿她是裝模作樣,她就是讓校園最近很不平靜的始作俑者。
「妳知不知道學校的辦學宗旨?」他緩緩起身繞過她,走到窗前遙望操場上打球的學生。
「我知道,作育英才。」徐冬青諂媚地猛點頭。
「不,賺錢。」他轉身面無表情看著她。
徐冬青頓時啞口無言,自以為拍對馬屁,沒想到卻拍到馬腿上。
一雙長腿幾個大步,原本站在窗前的挺拔身軀來到前頭,她仰起頭,很驚恐的發現自己竟然在八年間變矮了。
愣愣盯著他光潔的下巴,突然發現這世界上根本沒天理可言,天底下竟會有男人連下巴都性感的這麼好看。
「所以,學生就是財神爺,我們可以適度的管教,但絕不能叫學生打掃,甚至把財神爺送出去,懂嗎?」
這麼市儈的簡單理論她當然懂,只是他站得這麼近,呼吸時吐納的溫熱氣息一陣陣拂上她的額際,讓她的腦袋瓜像是高溫下的冰淇淋,立刻融化成一灘女乃泥!
「徐老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將那坨即將融化的冰淇淋立刻打回原形。
「是,謝謝董事長的教導。」徐冬青猛回神用力點頭,把握住時機拍馬屁是聰明人的生存之道。
想到以後再也沒有絕招可以懲治那些頑劣的兔崽子,她的心里一陣失落。
不過,令人可喜可賀的是,這次她捅下的大樓子,極有可能害學校損失好幾十名家財萬貫的學生,以及他們有錢老爸的巨額捐助,但屠夫卻沒有氣急敗壞地指著她的鼻子罵。
這讓她很意外,卻讓她開始心存樂觀,相信跟屠夫的關系轉好應該指日可待。現在只需要多一點時間,來扭轉她在他心中的壞印象,將自己重新塑造成善良天使的形象。
雖然對他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很不滿、但她掩飾的很好,臉上的笑容看起來真心誠意,完全教人難以懷疑。
「這辦公室是妳幫我打掃的?」他的話鋒一轉,轉身環顧一眼辦公室。
她放出的風聲果然很有效率地傳到他的耳朵里。
「董事長,你不必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計謀得逞,她的心情立刻大好。
看著她眉飛色舞的得意樣,他很不情願地承認,她比八年前更美了。
隨性的T恤、牛仔褲,遮掩不住她的姣好身材以及四散的女人味,一雙清澈澄亮的眼眸,看起來依舊純真的像個女學生,她美麗的笑容讓他氣息不順,身體某個部位更不由自主的緊繃。
被她撩動情緒的感覺讓他抑郁不樂,甚至是生氣。
「妳想巴結我?」他勾著唇諷刺。
「我--」她是!但被他當面揭穿實在很下不了台,尤其是他還一臉鄙視的表情,這讓火爆脾氣的她幾乎發作。
忍住、忍住--徐冬青狠狠擰了把大腿,才勉強克制住把他桌上的水潑到他臉上的沖動。
「沒有,董事長,我只是做我該做的。」
她還是堅持自己是秉持著童子軍一貫的服務精神,雖然听起來一點說服力也沒有,畢竟她離童子軍日行一善的年代已經很久遠了。
「徐冬青,別裝了,我們都很清楚妳是什麼樣的人,妳不是那種做事毫無目的人,說吧,妳這次的目的是什麼?」
一眼被他看穿,這讓徐冬青感到無地自容--咦,她干嘛當鴕鳥,她猛回神,立刻祭出憤怒的表情跟他對抗。
對于她氣紅的臉,他卻視若無睹,就像明明看到前頭有一只正豎起全身刺的剌蝟,仍大搖大擺從上頭踩過,壓根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