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就要有一個明星女婿啦!
「送完東西,你可以走了!」溫柔不客氣地下逐客令。
挑眉凝望她幾秒,費加洛一言不發地靜靜轉身走出房門。
楞楞望著那扇空蕩蕩的門,溫柔鼻子一酸,忍不住趴在床上哭了起來。
他竟然——真的就這麼扭頭就走?
溫柔猜想,他一定是要趕回去看他的未婚妻,他來只是為了戲弄她罷了!
正哭得不可開交,突然一雙大手撫上她的小腦袋。
「你——」
遽然抬起頭,她登時忘記哭泣,只能傻傻地看著去而復返的費加洛。
「別哭,我明天會再來的。」
他溫柔地抹去她臉上的淚,留下一笑便轉身出門。
盯著他消失在門後的頎長身影,突然間,她的心頭涌起一種不該有、卻難以控制的悸動——
她想,她真的越陷越深了。
溫柔坐在房間一角,兩眼警戒地盯著前頭的高大身影,以防他會突如其來的偷襲她。
一整個晚上,兩人就維持這樣的姿勢。
對于他的問話,溫柔采取不應不答的方式。他過來,她就閃;他要走,歡迎,她會立刻把門鎖上。
但她的拒絕跟不歡迎都表示得這麼明顯了,他卻還是一派的輕松自在,依然賴在她家不肯走。
這陣子,他幾乎每天都來,她知道他有所求,卻不知道他要的是什麼。
溫柔猜想,他若不是有什麼目的,就是想趁著退出演藝圈的空檔找人排遣無聊打發時間,而她,就是那個倒霉鬼。
氣憤容易使人饑餓,眼看為了他就要錯過晚餐,她索性從櫃子里抓出一包乖乖來充饑。
看她自顧自的吃得津津有味,費加洛不知何時悄悄靠過來,隨手探進她手里的袋子,也模出一顆乖乖來。
「喂,這是我的耶,」她不高興地提醒他。
他是大明星、健身中心的大老板,賺的錢大概可以買下好幾座乖乖工廠,干嘛來跟她搶一包乖乖?
「我們是好朋友耶!」費加洛一派老神在在。
「誰跟你是好朋友?要吃自己去買。」她驕傲地賞他兩顆白眼,又自顧自的吃起乖乖。
「你是我看過最小氣的女人。」費加洛這輩子幾時受過這樣的待遇?「我的歌迷無不費盡心思的送東西,就怕我不收。唯有你,竟然連包乖乖都吝于分享?」
「很好,那你就叫你的歌迷送一拖拉庫來給你啊!」溫柔無動于衷的繼續往嘴里丟乖乖。
對付這種狂妄自大、以為全世界都該匍匐在他腳下的頑劣份子,就該讓他嘗嘗被踩在腳下的滋味。
「你——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溫柔秀氣的眉頭一蹙,還沒來得及意會過來,他高大的身軀已經朝她——不,她手里的乖乖撲過來了。
「你干什麼……不要、不準你搶我的乖乖!」
事關面子問題,溫柔說什麼也不肯讓出乖乖。
這人說風就是風、要雨就是雨,好象容不得一點反對。就像九年前,她明明都解釋了那封該死的情書只是放錯位置,他卻偏要故意作對到底,硬說她是在暗戀他不敢承認。
就連現在她都已經表明過不歡迎他,他還是要天天纏上門來,真不知能拿這種老油條怎麼辦?
扁憑這一點,就足以讓她對他豎起戒心,竭盡所能的跟他保持距離。
但她的力氣不敵男人,懷里死命護衛的乖乖立刻就被他給無情劫走,不客氣的吃起來。
「袋子還給你!」
為了報復她,費加洛不但把乖乖全吃光,連碎渣都吞得一干二淨,還故意把空袋子丟還給她,存心示威。
那只空袋子,像是在宣示著她是戰敗的一方。
越想,溫柔越覺得氣憤難當,這男人不但擾亂了她的生活,奪走了她的心,現在還吃光了她的乖乖——
是可忍、孰不可忍!
溫柔不知打哪兒來的勇氣,突然朝他沖了過去,整個人跳起來將他撲倒。
一個巨大的倒地聲,兩人已經狠狠摔在地上。
「你想干嘛?謀殺親夫啊?」
費加洛活像是打不倒的金剛,立刻身手矯健的一個翻身,把她牢牢困在身下。
「誰……誰……是親夫啊?」溫柔氣惱他為什麼老是要戲弄她。
「我啊!」費加洛笑嘻嘻道。「把我摔死了,不怕以後守寡?」
「胡說八道。」溫柔漲紅著臉怒罵道。「你重死了,快讓我起來。」
「讓你起來?可以。」費加洛倒也干脆。「但我要一個吻作為交換條件。」趁火打劫,標準的士匪行徑。
溫柔又氣又惱,沒想到到頭來自己又著了他的道。
看來,他不但是只老奸巨猾的狐狸,還是個道行很高的綠林大盜。
「休想。」溫柔別的沒有,多的是一身寧死不屈的骨氣。
「倔強的小東西。」一聲暗啞低嘆,他遽然俯準確無誤的捕捉她甜美的唇瓣。
兩唇相接的同時,他們都清楚听到彼此發出滿足的嘆息。
兩人像是饑渴許久的旅人,拚命在對方的唇瓣間尋找止渴的水分,直到幾乎喘不過氣來。
「你為什麼不誠實面對自己?」
費加洛深邃的黑眸深深凝視著她,讓她連想隱藏自己悸動的情緒都徒勞無功。
「什麼面對自己?我……我不懂。」溫柔別開頭,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就怕自己會在那雙幽深里不顧一切地坦承對他的愛。
但是她不能,她要保留她的尊嚴、她的自尊,就算她是這場愛情游戲中的淘汰者,她也要退場退得驕傲漂亮。
「你懂,只是不願意承認。」他的聲音像是響鐘,一聲又一聲的回蕩進她的心底深處。
是的,她不會承認,她僅願意讓他知道,她對他的吻沒有免疫力,但這並不代表什麼。
「你還要堅持到什麼時候?」頭頂上響起一聲低嘆。
溫柔訝然抬頭望著他,在他眼中看到深情與落寞。
她不知道他這番話到底代表著什麼意思,任她想破頭也沒有個頭緒來。
或許,是她下意識拒絕承認、拒絕接受,只能繼續欺騙自己,她不該對費加洛存有太多的奢想與期望。
不行,情況已經越來越超出預料之外了,她一定要盡快逃離這個男人身邊。
她怕——怕自己心碎過後、淚流干後,還是無法自拔的愛著他。
她不怕心傷,只怕自己愛得深,一輩子也走不出他的愛。
「溫柔,你真的確定?」
機場的通關長廊上,郝世加再一次問她。
望著前頭的海關,雖不知未來如何,溫柔知道自己不能回頭,一旦回頭,她的意志力恐怕會徹底潰散,不顧一切奔回費加洛懷中。
因此,一個多禮拜前,她做了個孤注一擲的決定。
她毅然決然找上郝世加,問他願不願意帶她到美國去,當時,郝世加驚訝的瞪大眼看了她許久,繼而緩緩露出了微笑。
痛快地把辭呈丟到雷公臉上,辭去了電視台的工作,不顧老媽的嘮叨、老爸的哭號,弟弟的百般勸阻……
幾天之後,她就準備好行囊準備跟郝世加回美國。
溫柔知道自己很傻,把一輩子托付給一個不愛的男人,還得離鄉背井,去一個她全然陌生的地方。
但除此之外,她又能怎麼辦?
得不到的愛只會折磨得她日復一日心碎,不如遠離這塊傷心地,或許全新的環境跟生活可以讓她遺忘過去。
「嗯,我確定!」溫柔勉強綻出笑,把最後一行眼淚吞進肚子里。
點點頭,郝世加的目光也同樣復雜,越過她遙望的遠方,仿佛也有著令他牽掛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