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藍波姐已經懷了孩子,另一個男人的孩子,這就表示她並不愛岩日,那她也沒有解釋的必要了。
嘆了口氣,她只能祈求老天爺保佑藍波姐找到幸福!
藍漪波變了!
她的頭發長長了些,皮膚顯得更加白皙了,微凸的小骯讓她看起來洋溢著母親的光輝,卻也顯得更有女人味。
站在不遠處,岩日渴切的凝視著遠處的女子,久久不曾動彈。
一直到親眼看到她站在自己眼前,岩日才發現自己有多想念她,想念她燦爛的笑容、說話沒頭沒腦的可愛模樣,倔起來像一頭騾子的脾氣,以及--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
他以為他可以灑月兌的跟她說再見,一輩子不再相見,但是看著她靈動豐富的表情,他發覺自己錯得離譜,早在他發現之前,她已經深植在他心底深處,再也拔除不去。
看著她拿起一件蕾絲邊小洋裝,偏頭皺眉左看右瞧的可愛表情,不由自主的,他的唇角悄悄勾起一道寵溺的弧度,凝望的目光溫柔深情得幾乎化成了水。
百貨公司里人來人往,卻一點也沒有影響到他專心凝視的目光。
像是終于看夠了她,岩日跨步走出柱子後,緩緩走向她。
「好可愛的衣服。」他輕聲說道。
「對啊,小女生穿起來一定好--」她笑著仰起頭,卻在看清身旁的人後,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岩日?」他怎麼會在這里?
霎時,她驚慌得不知道該把自己還是肚子藏起來。
不會吧?這麼巧,她第一次出門替寶寶買東西,就遇見了他。
已經懷有三個多月身孕的她小骯微凸,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明顯跟她縴細的身子格格不入。
「妳都沒讓自己吃飯嗎?」他的語氣有著埋怨,聲音卻溫柔得讓人心擰。
即使經過了這麼久,藍漪波依然難抵他的魅力,注視著他的目光久久無法移開。
「你是特地來問我吃飯了沒有嗎?」看著他專注認真的俊臉,藍漪波好半晌才找回聲音。
「妳懷孕了?」他的態度很平靜,平靜得讓人毫不懷疑他是有備而來。
「這是我的孩子!」她下意識護住自己的肚子,警戒的盯著他。
「為什麼不告訴我?」
「這是我的事,沒必要弄得人盡皆知。」她別開頭,不自在的說道。
「妳確定?」洞悉的黑眸幽暗深沉,像是能看穿她。
「我--」面對他專注的凝視,她竟扯不出一個謊來敷衍。
他悠悠嘆了口氣,聲音里包含惆悵、失落與無奈。
「難道妳真以為可以帶著孩子,毫無牽掛的遠離我的生命?」他弄不懂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麼,但未來,他會設法弄懂。
她不能但她必須做到,畢竟孩子的父親是屬于另一個女人,而不是她跟孩子,面對這種兩難抉擇,她只能成全跟退讓。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終于被他莫測高深的態度給惹出了火氣。
「如果孩子是我的,那我也擁有一半的權利,妳不能私自擁有他。」
「這孩子是我的!你或許給孩子生命,?他畢竟是在我體內孕育--」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看著岩日有幾分狡檜的眼神,她知道自己上當了,她中了他的圈套,竟然乖乖的吐實。
「不,你不能帶走他--」她的聲音微微顫抖,無助的表情令人不忍。
岩日多想不顧一切的擁她入懷,告訴她自己永遠不會傷害她,也不會讓她心碎流淚,可是大手在身側緊握成拳,他硬生生壓下沖動。
「我只是要妳親口承認,這孩子是我的!」他微微勾起笑。
藍漪波咽回淚,愕然望著他臉上那抹罕見的笑容。
這是認識他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看他展眉開朗的笑。
「那又如何?你會因為孩子勉強自己去愛一個人,去給一個你不愛的女人承諾嗎?」她艱澀問道。
他沒開口,凝望著她的目光卻幽暗且寓意深遠。
「在沒有等到最後一刻,我們永遠不知道事情會如何發展,是不是?」他突然冒出一句讓人猜不透的話。
「我不懂啦!」
藍漪波沒有心情猜、也沒有閑情逸致听他打啞謎,用力眨回眼底的淚,轉身就要離開。
一只大掌驀地拉回她。
藍漪波心頭一緊,幾乎以為他會挽留自己,告訴她,他愛的人其實是她--
「別哭了!」一方手帕遞到她的手里。「一個快當媽媽的人了,鼻頭紅紅可不好看。」
但,這種奢望永遠也不可能成真!
藍漪波又傷心又氣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這時候,他還有心情挖苦她?!
可是,握著他手帕的小手,卻怎麼也不舍松手。
「照顧自己--為了我,好嗎?」
突然間,他伸出大掌輕撫著她的短發,那樣溫柔深情的舉動,讓她的心擰得好緊。
為什麼?她不懂,一個對她毫無感情的人,卻總能讓她的心前一刻攀上天堂,下一刻卻又跌落地獄。
「我真的得走了。」她哽著聲音,匆匆就要轉身。
「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
背後再度傳來他醇厚低沉的聲音,語氣里帶著某種自信。
她僵住了腳步。
「我保證!」
輕輕吐出的一句,讓藍漪波強忍的淚終于潰堤。
一句保證卻只是加劇她的心痛,即使見面,只是徒增心傷而已,除了愛,他還能給她什麼?
看著那個隱隱顫抖的身影,岩日心里有痛有不舍,他多想將她緊擁入懷,但他不能,在沒有絕對的把握將她留在身邊之前,他不該感情用事,壞了計劃。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藍漪波超乎常人的倔強與自尊心,他不能冒一丁點失去她的危險。
收起不舍,岩日朝她投下最後一瞥,隨即旋身大步消失在人群中。
一直到他離開不知多久,藍漪波還是久久回不過神來。
她不明白,他來難道就只是想知道,孩子是不是他的?
終曲
台北的某五星級飯店,晚上有場盛大的婚禮即將舉行。
宴會廳里布置得簡單高雅,沒有多余繁復的裝飾,卻顯得清爽而淡雅。
另一頭的新娘休息室,本該洋溢著新嫁娘的喜氣,豈料卻不斷傳出火爆的爭執聲。
布置舒適溫馨的新娘休息室,身穿曳地美麗白紗、頭帶茉莉花頭冠的新娘,正氣急敗壞的對著一旁氣定神閑的新郎質問著。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能不能請你把事情解釋清楚?」藍漪波又惱又氣的問道。
她不明白,一個鐘頭前她還在家里舒服的听著胎教音樂、吃著水果,怎麼一下子竄出好幾個人,幾乎是半綁半扛的把她帶到這兒來,隨後來了一堆女人,又是替她換衣服、又是替她上妝、整發,她的抗議跟掙扎全不管用。
而當她看見穿著一襲白色西裝的岩日,震懾、不悅的情緒終于攀升到最高點。
「我要娶妳。」岩日很平靜,望著她的眼神再堅定不過。
「你見鬼的為什麼要娶我--」
「別說髒話,這對寶寶不好。」岩日的眉頭擰了起來。
強忍上前撫平他眉間折痕的沖動,她遽然轉過身去。
「岩日,這不對,一切都不對勁到了極點。」藍漪波煩躁的拼命走來走去,像是恨不得把地板磨出一個洞。
她懷孕了,懷了她好哥兒們的孩子,而愛著另一個女人的他,現在竟然說要娶她?
「沒有什麼不對勁,妳懷孕了,需要人照顧。」他說得極為輕松自然,像是理所當然。
「我--我見鬼的才不需要--」
「別說髒話!」岩日的眉頭折痕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