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就睡這里。」
邵爾平推開二樓其中一個房間的門,平淡的語氣听得出來有多不情願。
唐海優環視房間一圈,臥室里布置得簡單典雅,卻看不出有人住餅的跡象。
「好棒的房間!」她沖向窗邊,遠眺遠處的一大片海。
「需要衣服嗎?」
邵爾平瞄了眼她手里,正在滴水的可愛行李袋,雖然她是個不速之客,但他可不希望往後幾天,除了忍受打擾外,還得照顧一個病人。
「不用了,我自己帶了衣服。」
唐海優堆起熱切的笑容,晃了下行李袋,絲毫沒有注意到下面正在淌水。
看來,她還真是有備而來--邵爾平悻然掃她一眼,便徑自轉身離開,讓她繼續留在窗邊連聲驚嘆。
邵爾平在吧台邊,正準備替自己倒杯酒鎮定神經,就听到樓上驟然傳來淒厲的尖叫。
他火速丟下杯子沖上樓,一進房間,只見她手里拎著兩件還淌著水的衣服,驚悸的表情,活像看到兩只恐龍剛剛沖過房間。
「怎麼了?」他警戒的朝房內四下張望,沒有發現絲毫異樣。
「我--我的衣服全濕了。」她望著地上的行李袋,怔怔的說道。
隨著她的視線望下一看,邵爾平一口提到喉嚨的氣,驟然松了下來。
不過是幾件濕衣服,這也能讓她叫得活像被五馬分尸似的?
「你行李袋的水,從樓下一路滴到這里,里頭的衣服當然是濕的。」他沒好氣的說道。
「啊?」唐海優提起行李袋仔細檢查著,像是到現在才發現,里頭正不斷滲出水來。
有些尷尬的笑著,她實在不想再給他添麻煩,但身上的濕衣服,已讓她冷得渾身直發抖,若不想在明天的教學觀摩上缺席,她知道自己勢必得立刻換下這身濕衣服。
「我可以跟你借件襯衫嗎?」她很小心的問道。
邵爾平淡淡掃她一眼沒吭聲,卻還是轉身回房去拿了件襯衫給她,便又自顧下樓,坐在沙發上看起財經雜志。
沒有多久,就看到她的身影扭扭捏捏的出現在樓梯邊,身上正穿著他的藍色襯衫。
邵爾平的目光一觸及她的身影,就再也移不開了。
他從來不知道,這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襯衫會這麼好看,那清朗的湛藍襯托得她白皙的肌膚更加晶瑩剔透,像是藍天上一朵朵宛如鋪絮般的白雲--
停--邵爾平硬生生拉回失控的思緒,強迫自己把目光轉回雜志上。
「你有沒有烘衣機?」
她抓著來時的那只行李袋,站在沙發邊,端莊有禮得活像是模範女童軍。
他沒有開口,甚至連頭也沒有抬,只指了指陽台的方向。
「謝謝!」唐海優小聲道了謝,便朝他指示的方向走去。
幾乎是她剛一轉身,一雙黑眸就立刻從雜志的上方探了出來,緊盯著她姣好的背影,以及從襯衫下露出來的那雙腿。
他從來不知道,他的襯衫穿在一個女人身上,看起來竟能這麼性感!
一股異樣的熱度與騷動,遽然自他的身下往四肢百骸蔓延。
鎮定,邵爾平!什麼樣的女人你沒見過,別表現得活像個欲求不滿的野獸似的--他惡狠狠的警告自己。
為了穩定軍心,他重新抓起雜志,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
然而隨著她再次走過面前,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又從雜志上方探了出來,上一刻誓言心無旁騖的目光,又立刻被她的一雙美腿給勾走了,雜志上的字始終沒看進去半個。
看到她一雙雪白勻稱的美腿,在他面前晃來晃去,他的注意力,也不由自主的跟著搖擺晃動。
最後,他實在忍無可忍了。
「咳咳--」他清清喉嚨,若無其事的指了指她身上
的襯衫。「這件襯衫會不會--太短了點?」他是不是該換另外一件給她?
「太短?」唐海優低頭看了眼長度快到膝蓋的寬大襯衫。「不會啊!」
「喔,是嗎?」他悻然應了句,勉強撿起雜志又再度埋首其中。
他確信自己肯定是哪里不對勁了!
她只是個小丫頭,既不艷驚四座,也不性感嫵媚,頂多只算得上甜美可愛,根本引不起他的興趣,偏偏她就是該死的讓他心不在焉。
「我去叫外送。」他的肚子一點也不餓,但他該死的需要一點喘息的機會。
「外送?」聞言,唐海優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他。
「要不你有更好的主意?」他臉色不善的瞪著她。
她遽然噤聲,連忙搖搖頭。像他這種忙碌的大總裁,當然沒有時間、也沒有那個精力自己下廚,外送肯定是最好的選擇。
一個小時後,餐廳送來熱騰騰的精致晚餐,兩人默默的對坐著吃起晚餐,一吃完,邵爾平立刻起身。
「我到書房去!」他發誓,他受夠了她的干擾。
他不明白,為什麼連她吃飯時秀秀氣氣的模樣,都能讓他心猿意馬?
「邵先生,請問你有沒有熨斗?」
才剛起身,身後突然傳來她客氣的詢問。
「沒有!」他近乎咆哮的粗聲回道。
帶著一臉陰郁,他大步走向書房,狠狠把自己關進書房里,阻止自己的情緒繼續失控。
門外的烘衣機,又轟隆轟隆的運轉起來。
事實上,他很享受一個人的日子,也很習慣一個人的安靜,但突然間多出一個人,多了些聲音,把他原先建立的秩序都給打亂了。
稱不上討厭,卻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復雜感覺,像是一讓人心神不寧似的。
叩、叩、叩--
突然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邵爾平一打開門,就見她已穿著干爽的衣服,手上還捧著方才穿的襯衫。
看著她手里折迭得干淨整齊的藍色襯衫,邵爾平心里想的,卻是她穿著這件襯衫時,從衣擺下露出的那雙美腿。
「對不起,這里沒有熨斗,襯衫實在沒辦法弄得很平整,不過,我已經把襯衫洗干淨,也烘干了。」
他該死的才不關心襯衫平不平整,他只要她別再來煩他。
「嗯。」但他還是勉強發出聲音,伸手接過襯衫。
不經意的,他的手指踫到她柔軟的小手,那種溫溫軟軟的觸感,讓他像是被電了下,腦中霎時一片空白。
隱約中,他又聞到了那股香甜的棉花糖氣息,像是中了某種強力迷魂藥似的,他的神智竟然莫名的恍惚起來。
他忘了自己置身何處,除了眼前同樣意亂情迷的小臉,他什麼也無法思考,就這麼極其自然的,兩人的目光緊緊交纏,而後慢慢靠近--
等他警覺到兩人的距離大近時已經來不及,他已準確捕捉到她的唇。
像是滿足了心底最真實的渴望,他近乎饑渴的品嘗著她柔軟的唇瓣,汲取里頭讓人著迷的香甜,他甚至听到自己發出滿足的嘆息。
偌大的書房里霎時只剩一片靜謐,只听得見兩人紊,亂的氣息,以及情不自禁的輕吟。
這個吻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彼此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才緩緩抽開唇。
直到唇上帶著棉花糖香甜的余溫逐漸褪去,邵爾平終于逐漸恢復了理智,猛然驚覺到--他竟然吻了她!
他為什麼要吻她?
他愕然望著眼前恍惚迷蒙的小臉,似乎也在問著自己同樣的問題。
上一回吻她是帶著恫嚇的成分,而這一次呢?
看著她嫣紅美麗的小臉,他竟然沒有答案。
太錯愕于自己這個全然失控的舉動,他遽然推開懷中柔軟的身軀,將她以及不知何時掉到地上的襯衫一並關在門外。
叩、叩、叩--
還沒來得及平定紊亂思緒,門上再度傳來小小的敲門聲。
邵爾平發誓他受夠了,這個女人若再繼續這麼不知適可而止,不管現在天色多黑,他會讓她立刻滾出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