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前這個女人太縴細也太嬌小,看起來活似稚氣未月兌的未成年少女。
「邵總裁你好!」
走進寬敞氣派的辦公室,唐海優幾乎被一股無形的壓迫氣勢給嚇著了,她匆匆行了個九十度的禮,卻始終不敢抬起頭。
把她怯懦、不安的情緒全看進眼底,邵爾平收回目光,公式化的開口道︰
「如果你是要做作業的話,我會請一位工作人員,詳細為你解答所有你想知道的事,若你是要參觀內部行政大樓--」
「不是的!我是--」
唐海優急忙抬起頭,卻在目光觸及辦公桌後的身影後,整個人登時楞住了。
他就是「承京銀行」的總裁嗎?
她以為自己會見到一個禿頭肥肚、精明市儈的男人,卻沒想到--
她小心的咽下喉頭那口唾沫,卻怎麼也平定不了怦怦作響的心跳。
他實在帥得不象話!
眼前的男人頂多三十出頭,宛如刀刻般的深刻五官,嵌著雙炯然的利眸,一雙好看的薄唇緊抿,顯示出他嚴肅的性格,卻又帶著股難以形容的性感。
男人穿著一襲深藍色的西裝,襯托出修長結實的身材,英俊的臉孔別有一種冷傲的氣息,像是那種極度自信且自負的男人。
迸銅色的皮膚、寬闊的肩膀,看起來像是擅長戶外運動的運動員,然而渾身流露出的那股優雅氣息,卻又微妙的協調了那股陽剛,整個人看起來極具魅力。
雖然他身上有股天生王者般的凜然氣勢,和一種不容人親近的距離感,但她可以確定,既年輕又帥得這麼離譜的男人,絕對不可能是個大總裁。
「抱歉,邵總裁不在嗎?」
唐海優不好意思的搔搔頭顱,左右張望了下。
男人一雙好看的劍眉微微蹙了起來。
「我就是邵爾平!」
唐海優瞠大眼,得很努力才能撐住自己即將掉到胸口的下巴。
他、他、他--真的是「承京銀行」的總裁?
「你到底多大了?」
低沉好听的嗓音,驚起了處于震驚狀態中的唐海憂。
努力回過神,她總算弄懂他的話意。
「我已經二十五歲了。」唐海優氣憤的瞪著他。
二十五?她看起來倒像個十八歲的高中生,不過,這些都無關緊要,他不會再讓這個女人浪費他超過五分鐘時間。
「你還有兩分鐘的時間。」他漫不經心的瞥了下腕表。「邵總裁,我--我今天來,是想求你把我家抵押的房子還給我的。」
雖然男人一身凜然的氣勢讓人畏怯,但她還是勉強撐起發軟的雙腿,一鼓作氣的說道。
「房子?」這兩個字,總算提起了他些許興趣。
「是的!」唐海優急忙點頭。「一個月前,我媽媽被不知名的男子給騙走丁房子,拿到你們銀行來抵押。」
話還沒說完,邵爾平已經壓下桌上的對講機,朝秘書吩咐道︰「陳秘書,把上個月銀行辦理的房屋抵押資料,拿進來給我。」
不一會兒,極具效率的女秘書,拿著一迭厚厚的活頁夾進來了。
「總裁,這是上個月營業部辦理的抵押案子。」
「嗯!」
依照唐海優說的屋籍資料,邵爾平很快就查到了這件辦理抵押借款的資料。
「現在你該知道了吧?」看著他深鎖的眉頭,唐海優頓時興起無限希望。「我希望貴銀行不要查封房子,把地契還給我們!」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邵爾乎抬起炯炯的目光,瞬也不瞬的望著她。
「我當然知道。」她要求他歸還被騙走的房子,有什麼不對?
「你顯然不了解現今社會的游戲規則。」
他好看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表情冷然的望著她。
「我這里是銀行,不是慈善事業,既然房子已經抵押給銀行,除非還錢,否則我們沒有歸還的義務,你听懂了嗎?」
「我懂……」唐誨優楞楞的點頭,繼而又激烈的搖起小腦袋。「不,不行啊!可是我的情況特殊,我們是被騙的,在這種情況下,你的銀行根本不該扣住我們的地契。」
「我們是經過合法程序辦理,若有任何疑惑,歡迎你到法院提出申告。」他的微笑溫柔得刺眼。
「我根本沒有證據--」她那個天才老媽,被騙得糊里糊涂,哪拿得出什麼證據來?
「容我重申一次,只要是經過當事人同意、簽章,我們銀行就視為一般的正常交易,絕不可能歸還房子。」
「你听我說,我媽媽生性天真又糊涂,她真的是被人給騙了,那棟房子是我父親留下來的,我們從小在那兒長大,對它有一份特殊的感情,我相信邵總裁一定能夠體會的,是不是?」
她手忙腳亂的解釋著,只差沒上前抱著他的腳哀求,奈何那尊端坐在辦公桌後的身影,卻連看也不看她一眼。
「再說,若沒有房子,我們一家四口就無家可歸了,你也一定不忍心看我們四個可憐的女人,遭遇這種顛沛流離的命運吧?」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泣訴道,試圖動之以情。
終于,那張英俊的臉孔抬了起來,面無表情的望著她。「說完了?」
他還有堆積如山的文件得處理,可不想在這里陪一個女人浪費時間。
「說……說完了。」她又驚又疑的點點頭。
面對這張十足威嚴,又沒有半點笑容的臉孔,就算她膽子再大、臉皮再厚,也會氣短幾分。
「那就請你立刻滾出這扇門!」
看著那張毫無表情的俊臉,唐海優既憤慨又委屈的嚷道︰「難道,你一點同情心也沒有?」
聞言,他朝她揚起一抹令人頭皮發麻的笑容。
「你說對了,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商人,除了利益,我不會浪費絲毫的心思,在毫無價值的東西上。」
「這些冷酷無情的話,你怎麼說得出口?」唐海優兩只小拳頭捏得劈啪作響,氣得忍不住罵道。
「唐小姐,請便!知道大門在哪里吧?」他語氣溫柔的開口道。
看著那雙毫無一絲暖意的黑眸,唐海優是又羞又惱,扭頭就往門外沖。
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堂堂的幼兒園老師,豈容人任意侮辱?
尤其還是一一個這麼帥的男人!
「這件不行、那件也不行--」
一個小小的頭顱埋在衣櫥里奮力挖掘著,一件件印著卡通圖案的丁恤,也從一雙忙碌的小手里一一被丟了出來。
「這些全都不行!」
終于,那顆已是滿頭大汗的小頭顱,從衣櫥里抬起來,泄氣的一跌坐在地上。
那天從承京銀行氣沖沖的回到家,她立刻打了電話向一千死黨訴苦,沒想到沒有半句安慰就算了,反倒被她們笑得半死。
就在她威脅要跟一群人絕交之際,她們總算勉強提出個建議,說是要她以美人計去降服邵爾平。
美人計?
乍听這個建議,要不是唐海優的心情太差,否則她一定會笑得在地上打滾。
從小到大,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漂亮,尤其是在美麗耀眼的大姐,跟聰明優秀、才貌兼具的小妹面前,她更覺得自己像只不起眼的丑小鴨。
再說,她也不認為邵爾平是那種見色眼開,會隨便被美色沖昏頭的人。
但眼看著房子就快被查封了,唐海優知道,就算是死馬也得當活馬醫了!
美人計就美人計吧,不試試又怎麼會知道行不行得通?!
只是,翻遍了她出社會三年來所買的衣服,卻還是找不出一件象樣的!
再怎麼說,她也是個二十五歲的女人了,竟然連件象樣的裙子也沒有,整個衣櫥里全是叫男人提不起勁的T恤、牛仔褲。
唐海優突然為自己感到悲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