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上帝終于听到她的禱告,顯神跡了嗎?
「你終于醒了!」
「上帝——」突然開口說話。
奇怪的是,上帝的聲音出奇好听,還有幾分耳熟,她有些疑惑的定楮一看——
床邊的人哪是什麼上帝,根本是齊熙!
再往下一看,他古銅色的手臂正擱在她的胸前,與她的酥胸緊貼得、幾乎沒有一寸空隙。
「啊——」
彼不得形象,她張口就放聲尖叫起來。
齊熙蹙起眉,麻得幾乎報廢的手臂,終于獲得自由。
只是他沒想到,看似溫文的安絮茵,尖叫聲可怕得足以刮破耳膜。
「拜托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他試圖解釋。
安絮茵用憤恨的眼神掃他一眼,繼續仰天尖叫。
安絮茵深惡痛絕的眼神,突然提醒了齊熙。
對啊?他為什麼要解釋?
就讓她認為他是個心懷不軌的登徒子,不就更符合他公子的形象?
但他齊熙可不願意枉當一夜君子!
他解釋得口水都干了,可是任憑他怎麼說,她就是不肯相信,一心認定他是個打算在半夜潛進她房間的卑劣小人。
事實上,百分之百無辜的齊熙哪睡得著?被一個女人抓著手整整一夜,他等于也失眠了一整夜。
這種事連他自己想了都覺得窩囊,向來以情聖自詡的他,要是讓人知道,他在一個漂亮的女人房里待上一夜,卻什麼事都沒做,他的一世英名鐵定全毀了。
安絮茵這輩子從沒這麼丟臉過!
她竟然抱著一個男人的手臂睡了一夜,一想到自己的睡相全被他徹底看光了,她就羞得恨不得先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像她這麼重面子的人,怎麼能容許自己有一絲失態和不完美?
雖然事實擺在眼前,但她在沒有台階下的情況,不禁惱羞成怒起來。
「用不著解釋了!你的說詞疑點重重、漏洞百出,根本就是狡辯。」
齊熙簡直快被這個固執的女人氣死了。
要最早料到他當了君子,還得反遭一頓數落,他就干脆逞快當只狼。
他強忍怒氣,一步步走向她。決定這回絕不饒過她!
「我……我警告你別亂來喔……」
安絮茵被他眼中的氣勢給嚇住了,結結巴巴的拼命往後退。
「反正你都認定我是頭大野狼,那我就做野狼該做的事。」
話聲方落,齊熙高大的身軀已經撲了上來,將縴細的她牢牢釘在身下。
清晨的她,看起來嬌羞像棵含羞草,閑起來清新得像是雨中的百合,讓齊熙忍不住想啜飲一口她的甜美。
「你……你想做什麼?」安絮茵掙扎得,像是落入狼口的小綿羊。
「我想吻你!」
他的唇,跟著瘠啞的嘆息貼上她的唇瓣。
她的抗議全數落人齊熙的口中,第二次的吻,有種不同于上一次的微妙感覺。
那種感覺不再讓人冒起渾身雞皮疙瘩,而是一種酥酥麻麻,宛如有一道電波通過身體,渾身昏昏沉沉的恍惚感。
尤其是隨著他熱烈技巧的唇舌探索、撩撥,她的心似乎也為之顫抖,他身上炙人的體溫幾乎烙進她的靈魂。
她被吻得氣喘吁吁,毫無掙扎能力,齊熙只需卸除她最後一道防線,就能得到她。
這是個機會——幾乎淪陷在她甜美雙唇中的齊熙,再次提醒自己。
先馳得點,是愛情戰爭中最後的勝利,只要得到她,他就等于贏得這場賭注。
但面對這個與眾不同的女人,他卻有種像對待稀世珍寶般,小心翼翼不忍破壞的心情。
第二次,他再度被這種難以解釋的微妙心情,給擾亂了心緒。
別輕易動心了——他警告自己。
這只是場游戲!
然而再一次,他輸給了自己的心軟。
「我累了,得去補個眼!」
齊熙遽然翻身離開她,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
一整天,齊熙幾乎沒有踏出房門一步,看來,昨晚他確實累壞了。
雖然一想起來,安絮茵仍覺得臉紅尷尬,但起碼睡著後的齊熙很安靜,也讓她自在許多。
一整天她仍然只能看電視打發時間,眼看晚餐時間已經快到了,她終于餓得受不了,拿出冰箱里惟一的食物——pizza,放進烤箱準備簡單填飽肚子。
她的食量不大,一大盤的美式冷凍pizza她當然吃不完,才吃不到兩塊,她已經不得不棄械投降。
正煩惱剩下的一大半pizza,不知該如何處理之際,齊熙卻突然出現在客廳。
「能吃嗎?」齊熙指著她桌上剩下的Pizza。
「可以,但是我已經吃過……」
話還沒說完,齊熙已經就著她剩下一大半的pizza,津津有味的享用起來。
不知道是他臉皮比較厚,還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如此?有時候她發現,他實在不拘小節得讓人臉紅。
看著他斯文卻津津有味的吃相,她幾乎入了迷,直到一旁的電話陡然響起,把她嚇了好大一跳。
她心虛的跳了起來,趕緊上前接起電話。
「請問這是齊熙先生家嗎?」
電話那頭是個講中文的女孩,甜甜軟軟的好听嗓音,讓人听了莫名舒服。
「是的!」她的心口莫名抽了一下。
「可否麻煩請他听電話?」
「好的,請稍等!」
一轉身,她發現齊熙已經利落的解決剩下的pizza,神清氣爽的坐在沙發上。
齊熙挑起眉,用眼神詢問她。
「找你的,是個女孩子!」安絮茵點點頭,將話筒遞給他的手有些沉重。
聞言,齊熙不禁又挑起一道眉。他已經很久沒有去沾染任何女人了。
他接過電話,一听到電話那頭的人報上姓名,俊臉上頓時閃過一抹詫異。
他過去曾听冷洵提起她,但他從沒有真正跟她踫過面,事實上,他們的年齡、生活圈相差甚遠,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
他想不出她打電話給他的理由,不過從她慎重的語氣听來,她似乎有重要的事找他。
「你等一等,我換個地方跟你談!」
他沒有多說什麼,拿著電話立刻回避到書房去。
看著門當她面前遽然關上,沉重的關門聲,像是在她心版上重敲了一記。
失魂落魄的回到沙發前坐下,安絮茵竟然有種莫名的麻木。
她是怎麼了?
他不過是接了通電話,對方是個女人,僅此而已,她早就知道,他是個生活中絕不缺乏女人身影穿梭的公子,她怎麼會有這種像是——受傷的感覺?
她模著自己的唇,想著他征服她的防衛跟警戒,也征服了她的唇,她惟一僅剩的心,還能守得住嗎?
雖然她始終警惕自己,絕不能輸了這場賭注,更不能把心輸給一個公子,但他無所不在的影響力,早已牢牢操縱了她。
她怔怔的望著窗外滿地的落葉,心靈首次有種寂寥的空虛、凋零的落寞。
安絮茵不知道自己究竟坐了多久,直到身後傳來開門聲,她才發覺他終于步出書房。
「我有事出去一下。」
齊熙的表情看來心事重重。
他什麼也沒說,也沒有看她一眼,徑自打開大門走向車庫。
看著他挺拔瀟灑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安絮茵受傷的心緊抽得難受。
他是接到紅粉知己的電話,準備去赴約?
還是女友鬧情緒,他心急著想去安撫她?
還是……
停,安絮茵,不許再想了她急忙喝止自己。
她根本不需要多想,就算他們之間曾擦出一些若有似無的火花,但她清楚,他們之間根本是不可能的!
她怎能欺騙自己,他始終是個大眾情人,屬于所有女人!
而這一刻,也讓她更加認清一個事實——
他們兩個人屬于不同的世界。這是一個她怎麼也跨越不過的遙遠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