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烜風不語,卻只是陰驚的緊盯著她身上那件,幾乎什麼也遮掩不住的薄紗衣衫,憤恨的眼神灼烈得仿佛能穿透衣衫。
這個該死的女人,為了榮華富貴竟然連身子都願意任那老狐狸糟蹋,甚至為他穿上這身足以令男人血脈僨張的衣裳。
「您是怎麼進來的?」楚若水愕然的望向大門,結結巴巴的問道。
今早她來到丞相府外,大門與府邸四周嚴密的守衛,她可是親眼見識到的,憑他一派斯文的舉止,又是如何進得了丞相府,還能不驚動任何人?
向來只把他當作是個風流浪蕩富家大少的她,顯然是太小看他了!
「若你以為我衛烜風就只有尋花問柳這麼點能耐,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他眯起眼,恨恨的咬牙道。
天底下沒有人能從他手里奪走屬于他的東西!
雖然城中之人皆將他當成浪蕩子,但卻鮮少人知道,他也是自小同大哥練武一段時日,他要進入這只有幾名小小侍衛看門的丞相府,可說是輕而易舉。
「您就這樣闖進府,冷群他——」
將她的擔心誤認為是維護冷群,衛烜風頓時失去了控制,他暴怒的一把鉗住她的下巴。
「打從我衛烜風出生至今,沒有人敢給我這種侮辱,而你是第一個。」
楚若水又痛又驚,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二少爺,我私自離開王府是不得已的,至于夫人給的那一百兩銀子,我一定會設法還——」
「你以為我在乎的是那區區一百兩銀子嗎?」衛烜風失控的嘶吼道,額際暴露的青筋看來好不駭人。
「既不為銀子,那——二少爺究竟是為了什麼而來?」楚若水噙著淚水,恐懼的問道。
為了什麼而來?這——
她的話頓時讓他竟啞口無言,不知如何以對。
一天來他寢食難安、既憤怒而又焦急的情緒,簡直沒一刻平靜,腦中浮現的全是她的一顰一笑,更是她的安危與否,這些他從未有過的情緒究竟是為了什麼?
那種悵然若失、驚驚惶惶的感覺簡直是該死的糟透了,就像是最心愛的東西被人給搶走似的——
然而「愛」這個陡然自心頭冒起的字眼,卻讓他猛然一驚。
瞧他給這小丫環給搞得神智不清到什麼程度?
向來浪蕩不羈、風流成性的衛二少,竟然會有愛情這種荒謬的念頭,不!他衛煩風是個游戲人間的浪蕩子,怎會被情愛這種腐朽不堪的東西給迷惑了心智?
他這一連串的失常只不過是因為他的東西一聲不響的背著他跑了,對他而言簡直就是種侮辱。
對!他只是前來討回他所受的侮辱與公道罷了,衛烜風勉強找到個借口這麼告訴自己。
「你是我衛烜風的東西,而我的東西絕不允許逃離我的掌握!」他陰鷙的宣示道。
原來——他來只是為了宣示他的所有權,並不是為了擔心她啊!
霎時,一股揪人心腸的痛楚在胸臆間蔓延開來,幾乎惹出她的淚水。
她早該知道對于她,他有的只是輕蔑與嫌惡,她又怎會傻得對他仍存有不該有的妄想與情悖呢?
「二少爺,對不起!我真的不能跟您回去。」楚若水強忍心痛,一步步的往後退。
「從沒有人敢對我說聲‘不’!」他眯起眼,帶著一身危險的氣息步步逼近她。
看來,他錯估了她!
一個看來柔弱膽怯的小丫環,竟然會有這種不顧一切的勇氣與堅決。
但,她也料錯了他的決心,今天,他無論如何也要把她帶走,任誰也阻止不了他,他只知道,他要定了這個女人,就算是得將她禁錮成禁蠻,他也毫不猶豫。
楚若水看著他一步步逼近的高大身軀,狠下心扯開喉嚨就要放聲大叫。
「救——」
孰料才一張口,一個迅速又毫不留情的掌刀,即迅速劈向她的後頸。
楚若水在陷入昏迷前,看到的是他俊臉上緩緩揚起,令人心驚的邪氣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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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軟禁了!
衛王府的「風閣」里,平時總是鶯聲燕語、絲竹舞樂聲終日不斷,而今,卻只有令人窒息的死寂。
「放我出去,你不能這樣關住我!」楚若水拍打著被鐵鏈緊鎖的房門,哭求道。
她要出去,也必須出去!
她的爹娘還在城郊外的破草屋中苦著、病著,她身為楚家唯一的女兒,怎能任由害慘她一家的劊子手逍遙法外,而絲毫無能為力的關在這?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一想到這,她的哭喊也就益加的哀切了!
而此時,在風閣的另一頭,一名臉色陰沉緊繃的男子,正一杯接一杯的灌著酒,耳中听到的淨是該死的令人揪心的悲愴哭喊。
一干在旁伺候的僕人無不小心翼翼,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就唯恐惹惱了怒氣仿佛隨時會爆發的主子。
然而在不遠處的「昊陽閣」里的衛昊陽,可就沒這麼好的耐性了,一整個早上,他幾乎被這哭喊給逼瘋。
用不著說,他知道定又是水兒那倒霉的丫環又慘遭二哥惡整了,可是,再怎麼看她不順眼,也不該吵得旁人不得安寧吧!
好不容易安靜了一天,沒想到二哥簡直是吃飽了撐著,昨晚趁著眾人不注意,竟然又把好不容易解除的麻煩給帶回府中來。
冷著臉,衛昊陽忿忿的的踩著氣悶的腳步,毫不客氣地踹門而入。
「二哥,算我拜托你,能不能讓我的耳根子清靜兩天?!你若真看她不順眼,就別帶她回來嘛!要不,我就算是做善事,替你把她給趕出府——」
「誰也不許帶走她!」一聲狂暴、激烈的大吼遽然嚇著了兩人。
「我只是說說,你也用不著氣成這個樣兒。」衛昊陽悻悻然的撇了撇嘴。
「我心情不好。」衛烜風苦惱的揉著眉心低嚷道。
「用不著你說,全府上下光看你這臉色就知道了!」衛昊陽挑了挑眉,又繼續說道。
「不過我說二哥,你近來也真是挺不對勁!一下子處心積慮要趕人家走,一下卻又莫名其妙的把人給關起來,真不知你那顆給女人糟蹋得亂七八糟的腦子到底在想些什麼?」衛昊陽瞥了眼他陰郁的臉色,忍不住直嘀咕道。「我的事用不著你管!」衛烜風語氣不善的吼道。
「要不是你那丫環吵得讓人不得安寧,我才懶得來這兒自討沒趣!」
冷冷的拋下一句話,衛昊陽便轉身離去,然而才走到門邊,他卻突然又停下了腳步。「說真的!你跟大哥如今這副模樣,真是丟光了我的臉。」
起碼他們三兄弟也曾是意氣風發,讓人聞之色變的惡三少,但如今,冷酷的大哥成了個侍妻殷勤,令人看了就搖頭的軟腳蝦,而向來狡獪、邪佞的二哥更變成了個陰陽怪氣的悶葫蘆,看得他心頭只有說不出的惱火。
有了兩位兄長的慘痛教訓,他衛昊陽發誓,這輩子絕對不會跟女人這種令人厭惡的動物扯上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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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仿佛遭人遺棄的楚若水,嗓子哭喊得幾乎啞了,一直到日暮之際,衛烜風才終于出現。
「二少爺,求您放我走好嗎?」
一見他修長的高大身影出現,她便忙不迭的跪在他腳邊哀求道。
吃過冷群的虧,她知道得罪他的下場。
要是讓位高權重的冷群知道她是被衛烜風給帶走了,肯定憤怒得不得了,說不定還會懷恨報復,對他不利,她不能害了他。
「好讓你到冷群那去替他暖床,享盡榮華富貴?」衛烜風繃著臉,惡意的譏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