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兒,你這話騙得了旁人,可騙不了我桑心,定是衛烜風那可惡的小子又欺侮你了。」這已是她進府來不知第幾日了哪!
「心兒姑娘,不打緊的!我只是小小的丫畫,不值得讓你為我同二少爺壞了和氣。」楚若水急忙拉住桑心的衣袖,拼命搖頭道。
「說什麼值不值得,只要是我桑心看不過去的事,就算天皇老子我也不怕!」桑心豪氣的拍著胸脯說道。
「心兒姑娘,你的一片好意水兒心領了,但我畢竟是二少爺的丫環,理應在他身邊伺候他,而且我也答應夫人,要好好照顧他。」她垂下眼眸幽幽說道。
「水兒,你真是個善良的姑娘,只可惜遇上了衛烜風那惡霸。」桑心心疼的瞅著她那張絕麗出塵卻滿驚惶的臉龐,突然心生一計。「要不這樣好了!我跟娘說一聲,你就到我天雲閣來——」
「不,不成!我答應夫人要好好照顧少爺的。」或許離開風閣她的日子的確會好過些,但她沒忘了與衛夫人的約定。「心兒姑娘,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能去。」
「照顧衛烜風?」聞言,桑心簡直想噴飯。「他只要有女人照顧就成了,哪還需要你多費事兒!」
那邪佞的家伙精明得像什麼似的,非但生龍活虎,還成天打著壞主意,再說,向來風流愛四處留香的他,怕是同女人在床上滾個三天三夜都還不嫌累哪,哪需要誰照顧了?簡直是笑話!
「光是秦大夫一個人怎麼成,我還是得在一旁留心點。」
不及細想她口中的「秦大夫」是何許人,桑心又義憤填膺的替她發出不平之鳴。
「那家伙這樣刻薄你,你還處處替他想,要換了我,我早就連夜逃走了,哪還顧得了什麼仁德道義?!」桑心不以為然的冷嗤道。
楚若水相信灑月兌如她,受了委屈是絕對會毫不戀梭的決然離去——
可她終究不是了無牽掛的桑心姑娘啊,
她家里還有生病的爹、孤苦無依的娘,比誰都需要那五十兩銀子啊!哪是能瀟灑的說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
「我……我得回去做事了。」拋下歉疚的一笑,楚若水急忙轉身逃離了這里。
「唉——」她都還沒替水兒想到辦法哪!
然而,看著她急忙而去的單薄背影,身後的桑心卻只有嘆息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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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自由慣了的衛烜風,對于這個宛如橡皮糖,成天跟在身後叮嚀東、提醒西的小丫環可厭煩極了。
他是個年輕力壯的年輕人,可不是個年屆風燭之年的老頭子,哪需要她在一旁照顧?
尤其是他平日閑來無事最愛出府溜達,四處嗅嗅脂粉味兒,就連這時她也要跟,怎麼趕也趕不走,只會眨著雙無辜的水眸,以一句︰「夫人囑咐的」來堵住他的嘴!
他像是犯人一樣,被人成天牢牢看著,一刻也不得自由,幾天下來,他幾乎已到了忍耐的極限。
這丫頭看似柔弱,但無論他如何的罵她、給她臉色看,她頂多只是消失幾個時辰,回來後就宛若沒事人一樣,好似不曾發生過什麼事,仍嘮叨如常。
這天早上,見這煩人的小丫環在門外同珠兒不知嘀咕些什麼,見機不可失,衛暄風利落的往窗外一翻,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出了衛王府。
久未一個人如此逍遙自在,衛烜風的腳步顯得格外輕快,一心朝他日思夜想的地方急奔而去,直到他終于到達目的地,卻也驚覺身後一個該死熟悉的輕盈腳步。
這個陰魂不散的小丫環,竟然連他跳窗月兌逃也擺月兌不掉她!
忍了足足旬月他前腳一步,她後腳也緊跟著一步的日子,衛烜風終于忍無可忍發火了。
「我說過了!我不是姑娘家,別像個陰魂似的跟著我。」他一咬牙,惡狠狠的回頭吼道。
身後的清靈臉龐滿了驚惶與無措,一句話更是結結巴巴半天說不完整。
「可……可是,夫人囑咐我要好好照顧二少爺,我……我怎能置……少爺于不顧?!」楚若水無措的眨著水眸,不知究竟該如何是好。
她只是遵從衛夫人的交代,盡責照顧少爺,為怕他又像上回那樣發病,她自然得亦步亦趨的跟著他。
「可盡責也總該看個地方吧!連這種地方你也要跟?」
衛烜風黑著臉,站在「群芳苑」斗大醒目的牌匾下,失控的吼道。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聞言,楚若水也忍不住好奇的半抬起眸,怯怯四下張望著。
「煙花館哪!」衛烜風瞪著她,沒好氣的說道。
「二少爺!」她倏然瞠大雙眸,倒抽一口氣。「您的身體不好,怎能來玩煙花,一不小心傷著自己怎麼得了?咱們快回府去!」她大驚失色的拉住他的手臂就往外走。
病人最重要的就是休息,成天淨往外跑怎麼成?!
「喂——這地方見鬼的不是你想的那種地方啦——」
然而懷著一股強烈使命感的楚若水,這會兒自是半句話也听不進去,執意將他半拖半拉的帶回了府中。
「放開我!」一進到衛王府,衛烜風便氣忿得甩開她。
「我告訴過你多少回了?我身體好得很,見鬼的一點病也沒有!」看她模樣嬌弱得只消一陣風就能吹倒,誰知拗起來,簡直比驢子還要固執。
「二少爺,既然有病就該好好養病,不該逞強,免得夫人為二少爺擔心。」她清麗臉龐上無比認真的神情,讓人不知該感激還是該恨!
「我有病?我——」郁悶的瞪著眼前這張固執的小臉蛋,心想他要真有病,也八成是被她氣出來的。
「好,你贏了!」恨恨拋下一句話,他跨著大步轉身就往昊陽閣走。
再不找個人吐吐苦水,他就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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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有病?噗——」
听了近日來衛烜風「生不如死」的遭遇後,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衛昊陽,非但沒有半點同情,反倒不給面子的仰頭狂笑起來。
「別笑了,否則我就打掉你的牙!」
原本已一肚子氣的衛烜風,被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給激得惱怒不已。
「你——有病?哈哈哈——」眼角含淚的抬起頭瞥了滿臉挫敗的衛烜風一眼,他再度捧著肚子狂笑起來。
「我當然沒病!」衛烜風發狂的吼道,遽然起身,焦躁的在房內踱起步來。
「那怪丫環不知是哪根筋不對,硬是說我有病,成天跟前跟後,又是煎藥、又是噓寒問暖的,就連我同秦雙雙歡好她都還站在帳外守著,好像我是在里頭生孩子似的,弄得我連一點興致也全沒了。」說到這,他不免氣悶。
「若真要說你有病,恐怕就是上了太多女人的床扭了骨,吃了太多胭脂犯肚疼!」衛昊陽擦著淚,困難的自笑僵的嘴里擠出話來。
「我現在心情不好,你最好別惹惱我。」他不滿的瞪著他,冷冷威脅道。
他是來這兒吐苦水順道商謀對策,不是來這兒任他無禮取笑的。
「快替我想個辦法!再這樣下去,我定會被那小丫環搞瘋。」衛烜風苦惱的捧著頭,宛如一只被逼入絕境的狂獸。
「有沒有弄錯?你要我替你這個善使小計、滿肚子壞水的衛王府惡二少想對策?」衛昊陽斜睨著他,露出一貫的冷諷表情。
「你說話最好客氣點!畢竟從娘肚子出來,我還排在你前頭。」衛烜風瞪著眼前這冷漠深沉的麼弟,口氣不善的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