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只可惜以前他不知節制,如今踫上這大美人,也只能看,不能吃。
「你說什麼?」
左丞相的這番自言自語,還是不經意被專心賞花的唐韶芷給听見了,她震驚的轉身,不信的再度問道。
「什麼?你不知道,管大人沒有告訴你嗎?」頓時,左丞相也愣住了。
昨日他受管念珩之邀到巡撫府做客,無意間見到這名沉魚落雁、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可就一眼愛上了。
沒想到管念珩見他看得目不轉楮,竟解意的當場承諾要將美人兒送給他。
可多年來他早已因縱欲過度而無法人道了,要這美人兒能干什麼呢?
但他可是堂堂位高權重的左丞相,怎能將這種沒面子的事兒說出口,也只好充起面子收下了。
雖然無法與美人兒共享魚水之歡,但光是看,就夠賞心悅目了,又何不可呢?!
「什麼管大人?什麼將我送給了你?我一點也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唐韶芷搖著頭,一步步的往後退。「我不要賞什麼花了,□現在正在前廳,我要去找他……」
她白著臉撩起裙擺,跌跌撞撞的往前方的大廳奔去。
然而一沖進廳前,除了幾個忙碌收拾杯盤的小丫環外,管念珩早已不見人影。
「管公子呢?」她慌張的四處張望,而後心急的抓起其中一名小丫環。「你有沒有看到管公子,就是身材高大修長的那位公子,他上哪去了?」
「唐姑娘,巡撫大人他約莫一刻鐘前就走了。」
「巡撫大人?他是誰?」接踵而來的震驚,讓唐韶芷幾乎踉蹌。
「就是方才帶你入府的那位男子啊!他就是當今皇上欽點的狀元郎,也是新上任的巡撫大人哪!近來可跟我們丞相交好,走得可近了。」
一聲轟然巨響,炸碎了她曾經所相信的一切。
看著已渺無人跡的大門外,她彷彿被抽光所有的氣力,頹然癱坐在地……???
「我要見□,讓我見他一面!」
瘋狂的沖進巡撫府,唐韶芷像是失去理智似的,不顧府中眾僕役、丫環的阻擋,硬是往管念珩的寢房闖。
「唐姑娘,大人正在房里歇息,他吩咐了不許任何人去打擾,我看您就行行好,別為難咱們這些做奴才的。」李總管擋在門前!面有難色的拚命躬身求道。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見他一面。」
唐韶芷不知哪來的力氣,使勁將他推開,便直闖房門緊閉的寢房。
「啊、爺……快要了蝶兒……啊……」
讓她錯愕的是,房內沒有一絲休憩、靜息的氣氛,反而熱烈得像是塞外兵戎相接的戰場。
她顫著手,惶恐的緩緩推開房門,眼前殘酷的一幕,讓她遽然從天堂狠狠摔進了地獄。
她不敢相信,無情的將她當成物品送人之後,他竟然是回來與其他女子燕好。
一天之內,她發現他不但是當今巡撫,而且還有了其他的女人!
她震驚而又錯愕的瞪著帷帳里熱烈交纏的軀體,腦中只剩一片空白。
乍聞這陣喧擾,帷帳里的人影頓時停下動作,而後傳來他獨有的低沉嗓音。
「外頭什麼事!」
「大人,是唐姑娘她硬是要見你……」李總管戰戰兢兢的說道,深怕一不小心惹惱主子。
「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
行事向來嚴峻的管念珩非但沒有一絲怒氣,甚至還感覺得出他語氣的快意。
「是!」李總管自臉上抹去一把冷汗,飛也似的跑出房去,唯恐惹禍上身。
「爺……您不要蝶兒伺候您了?」
女子嬌嗲無力的嗓音隨即在帷帳里響起。
「我的寶貝兒,耐心點!等我辦完雜事就來滿足你那貪得無厭的身子了,嗯?!」
雜事?管念珩滿不在乎的語氣,讓帳外的唐韶芷僵冷的臉龐遽然刷白。
「那您要快喔……別讓蝶兒等太久了!」
充滿挑逗意味的嬌軟嗓音。幾乎讓人酥進骨子里,也讓唐韶芷眼中的熱淚,再也忍不住撲簌簌的直奔而下。
而後帷帳內傳來一陣□□的聲響,隨即帷帳被掀開了,帳後出現的是衣衫凌亂的管念珩,隨意只以一件白衫披肩,隱約還能看見他結實赤果的古銅色胸膛。
「你……」她淒然盯著他邪魅的臉孔,久久說不出話來。
「你不是要見我?怎麼如今見著了又不說話?!」他半倚床欄,懶洋洋的佞笑著。
「你把我……送給左丞相?」她困難的擠出這個倍感屈辱的字眼。
在他們曾有過那段親密、濃烈的感情之後,他竟然對她做出這麼殘酷的事?!
「沒錯!」
「你怎能這麼做?」
她不敢置信的盯著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孔,腦中盡是一片絕望的空白。
「你還不懂嗎?我不要你了,就像拋掉一只破包袱一樣,你對我不再有任何利用的價值了。」
他鄙夷的勾起唇,一字一句無比殘酷的說道。
「我不是物品……更不是你的,你無權將我當成東西贈人……」她的淚掉個不停,雙唇抖得更是不像話。
「不是我的?」聞言,他的劍眉邪佞的揚起。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不是曾從你這張甜蜜的小嘴里吐出『我的身子、我的心這輩子永遠都是屬于你的』這句話?!」他眼中的冷意趕走她最後一絲希望。
她震懾的倒退了幾步,身子幾乎搖搖欲墜。
「所以——你就把玩膩的女人當成不要的東西送人?」她面色死灰如土,渾身顫得有如風中落葉。
「你很聰明,只可惜你這副身子我已經玩膩了,對于沒有利用價值的東西,我管念□一向不留戀。」他邪魅的瞟了眼她玲瓏有致的身子,一臉滿不在乎的神情。
「你……好殘忍……」她心碎的喃語道。
「你開始有點了解我了。」他噙著殘酷的冷笑,恣意享受她臉上絕望的痛苦。
這就是他要的報復!
他不要她死,更不會傷她半根寒毛,他只會讓她活在無盡的羞辱與遭遺棄的痛苦之中,這十年來的錐心之痛,他要身為唐之女的她也親嘗滋味。
「可是你要了我的……身子……」她緊捏著香帕,聲音輕不可聞。
「要了你的身子又如何?這可是場你情我願的歡愛,再說,你爹『風流才子』唐佩一生玩弄了天底下的女人不知凡幾,我不過只玩弄了他的女兒,這樣的報應對他而言算不算是一種慈悲?」他刻意加重語氣道。
她爹?這跟她爹又有什麼關系?
這一連串讓人想不透的疑問,讓她已經混亂得幾乎無法清楚思考了。
「我以為、以為……」以為你是愛我的!然而她怔然瞅著他滿不在乎的神情,才發現自己的一廂情願有多可笑。
如今她猛然驚覺,原來自始至終她一直沒認清這個令人難以捉模的男人。
「以為什麼?我愛上了你?」他狂肆的仰頭大笑。「若是我要了女人的身,就付出情愛,那我管念珩豈不得愛盡天下的女人?!」
他的嘲弄,無非是給她最大的難堪。
看看他臉上滿不在乎的神情,再轉頭看看他身後的女子嬌媚的笑,突然間她明白了一切。
她被騙了!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里,成為一個不知情的傻瓜。
「為什麼這麼對我?」她噙著淚,忍不住撲上前,悲憤的捶打他的胸膛。「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嗯?」
他寒著臉,粗暴的一把擒住她的雙手,惡狠狠的低吼道。
「啊……疼……」唐韶芷掙扎著被捏疼的手腕道。
「疼?你也知道什麼叫疼?」管念珩殘忍的扯開唇,一字一句的說道。
「三兄弟在一夜之間家破人亡,目睹雙親在眼前橫死那是怎麼樣慘絕人寰的記憶,頓成無依無靠孤兒的悲痛,親手足不得不各奔東西的無奈,十年日夜不得安眠,深怕仇家尋上門來的提心吊膽,那才叫做真正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