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去找慕容灝風想辦法!
在這個危急的時刻,她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慕容灝風。
她一轉頭就想往藥苑跑,然而才不過一轉身,就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福伯。
「哎喲!」福伯一時沒站穩,差點被她撞倒。
「福伯!對不住,我一時緊張沒注意到您,撞傷了您沒有?」
盼雲緊張的忙扶起他,上下檢視著他有無受傷。
「我沒事!倒是你,怎麼神色這麼慌張?是不是發生了甚事?」
埃伯一眼就瞧出她神色間的不尋常。
「馨兒他……他不見了!」
盼雲咬著唇,急得眼眶泛紅。
「馨兒不見了?」福伯瞠大眼,顯然也受到不小的震驚。「怎麼會這樣?」
「方纔馨兒還在這湖邊戲耍,我一轉眼,他就這麼平白失蹤了,苑中四處我都已經全找遍了,就是找不到他的蹤影。」
盼雲轉頭看著平靜得彷彿不曾發生過什麼的湖,眼淚再也忍不住拚命往下掉。
「福伯!怎麼辦?他會不會是被人抓走了?還是真出了什麼意外?馨兒是我惟一的親人了,要是他有個萬一,我該怎麼辦?」
她只要一想到馨兒或許正無助的在某個地方,等待她去救他,她就心痛如絞。
「不行!我要趕緊去告訴灝風,他一定會有辦法……」
盼雲喃喃說著,繞過福伯就想往藥苑跑。
「……席姑娘,等一等!」
才一轉頭,福伯就喚住了她。
「席姑娘,你先稍安勿躁,在事情還沒有確定之前,先別去驚動少爺,不如你先回房去歇息一會兒,讓我四處找一找,再做打算!」
~盼雲怔然看著他好半晌,才終于反應過來。
「可是馨兒沒有找到,我怎麼坐得住……」她驚惶的搖搖頭。「不如讓我同您一塊去找。」她上前拉住埃伯,急切的說道。
「席姑娘,你這樣子讓福伯怎麼放得下心,你就暫且回房去等待我的消息吧!」福伯仍力勸她道。
「這……好吧!」盼雲見他堅持,也只好回房等福伯的消息。
然而才一回房,她就赫然發現桌上躺著一封信。
她拿起信,迅速的朝門外張望。
這封信是什麼時候放的,她適才出房門的時候明明還沒有看見的啊!
莫非是……有關馨兒!
她陡然一驚,連忙打開信,急切的看了起來。
你弟弟在我的手上,要他活命,未時到一里外的黃上坡赴約。
記住,只許你單獨前來!
否則,就等著替你弟弟收尸吧!
沒有署名的信看得她是一陣心驚膽跳。
馨兒果然被人抓走了!
只是這個人到底是誰?他們素來與人無仇也無怨,怎會突然惹來禍端呢?
緊握著信紙,盼雲當下有了決定。
無論如何,她絕不會讓馨兒受到一絲傷害,即使要她拼了性命,她也在所不惜!???荒涼靜僻的野原上暮色沉沉,一陣驟起的狂風,吹得遍地的雜草幾乎湮沒腳踝。
盼雲緊抱住單薄的身子,想抵擋這一陣陣襲人的冷風,一步也不敢停的往前走去。
直到她看見一個背著她的黑衣人,直挺挺的站在山坡上,而一旁樹下綁著的赫然是臉色慘白的馨兒。
「馨兒!」盼雲一急,眼淚又忍不住冒了上來。「你別怕!姐姐來救你了。」
「唔……唔……」嘴巴被塞進破布的馨兒,只能發出咿嗚咿嗚的聲音。
「呵呵……好個姐弟情深啊!」
黑衣人陰沉沉的嗓音,更讓人毛骨悚然。
「你究竟是誰?」盼雲又急又氣的吼道。
「我?嘿嘿……」
黑衣人頓了下,而後緩緩回過身,臉上覆著黑巾的他,只露出一雙陰沉得令人害怕的雙眼。
「我叫黑爺!」
「黑爺?我跟你素不相識,既無冤也無仇,你抓走我弟弟究竟有什麼目的?」
雖然雙腳早已害怕得直打顫,盼雲卻仍力持鎮定。
「哼!這天底下光怪陸離之事何其多,哪能事事都論出個什麼道理來?」黑爺不以為然的冷哼道。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馨兒他只是個孩子,若你要人,大不了抓我好了。」
「你?哈哈……你可是我最有利的一顆棋子,我不會抓你。」黑爺狂笑了一陣,突然口出驚人之語。「不過,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可以放了這小表!」「什麼條件?」她狐疑的蹙起眉,就知道他必定有陰謀。
「我要你去替我辦幾件事。」
「什……什麼事?」只是這樣?
不知怎麼的,這個過于簡單的條件,竟讓盼雲心里有種不安的感覺,彷彿眼前等著她的,是個可怕的陷阱。
「我會通知你!」
「如果我不答應呢?」
「哼,你最好是乖乖照著我的話去做,否則,我可不敢保證這小表會出什麼意外……哈哈哈哈……」
狂放陰沉的大笑聲彷如惡夢似的,一聲聲鑽進盼雲的耳朵里,讓她心驚的緊捂起雙耳。
「不!」
盼雲尖叫著遽然從床上坐立起來,不斷的大口喘著氣。
是夢……好半晌,她才緩緩從夢境中回到現實。
她伸手擦去臉上涔涔的汗水,渾身虛軟的下床倒了杯水,仰頭就喝。
滋潤了干渴的喉嚨,盼雲總算舒服了些,她重吐了口氣,視線不經意瞥及壓在杯盤下的一張白色紙條。
「踫」一聲,她手中的杯子應聲滑落,摔了個粉碎。
「姐姐!你怎麼了?」
幾乎是同時,馨兒一臉緊張的從門外沖了進來。
盼雲一見到馨兒,一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起紙條,將它藏在袖口里。
「姐……姐姐沒事!只是杯子一時沒拿穩。」
盼雲趕忙蹲去撿拾碎片,借以掩飾不安。
不是夢!
那個可怕的人,那個可怕的威脅全都是真的!
一思及那個黑衣人陰沉的雙眼,以及冷酷的威脅,盼雲越想心越慌,不小心手一滑,碎片就這麼扎進她蔥白的手指里。
「哎喲!」她驚叫一聲,倏然縮回已然沁出血絲的手指。
「姐姐,你沒事吧?」馨兒緊張的跟著蹲想幫忙。
「姐姐沒事,只是不小心劃破了點皮!馨兒,你能不能到藥苑去找福伯拿個金創藥。」
馨兒抬頭看著姐姐魂不守舍的樣子,心里卻比誰都明白。
她不是不小心,而是無時無刻在擔心著黑衣人會對他們不利。
自從姐姐那天將他從黑衣人手中將他帶回,她就一直像只驚弓之鳥。
雖然他一直要姐姐將此事告訴風大哥,可她卻像是害怕什麼似的,怎麼也不肯,還一再囑咐他,不能將這件事說出去。
雖然馨兒深信只要是風大哥出馬,一定會將那個黑衣人打得跪地求饒,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姐姐說的話他不能不听,他不希望讓她傷心難過啊!
「好!馨兒這就去。」
一見馨兒十萬火急的跑出房門,盼雲隨即從袖中拿出紙條,顫抖著手展開。
今晚設法從慕容預風身上偷取煉藥房的鑰匙,三更送到苑外的相思樹下!
黑爺那個人要她去偷東西?!
可一般人行竊,不都是偷些值錢的東西嗎?他要偷鑰匙作什麼?煉藥房里會有什麼寶貝?
盼雲無意識的將紙條塞回衣袖里,腦中盡是一片空白。
「怎麼回事?盼雲,你傷到哪兒了?」
一直到馨兒領著慕容灝風進房來,盼雲仍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你怎麼會……唉!」
慕容灝風蹙著眉執起她帶血的手指,見她一臉失神,責備的話一時竟說不出口,只得趕緊替她止血、上藥。
盼雲意識恍惚的坐在床邊,任由他熟練的替她包紮傷口,雙眸瞬也不瞬的凝睇著他俊美的臉孔。
今晚她得去偷他的東西,背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