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腥,我不怕死!」她只怕被他侵犯!裴珞沁惶恐地朝他大聲說道。
「男人說話,女人最好閉嘴。」拓拔蒼冥貼近她臉頰,胡子和嘴唇在她肌膚上磨蹭。
裴珞沁嫌惡地撇開頭,皺眉閉眼,頓覺想作嘔。
「要做什麼你說,離她遠一點!」時騛騜怒火中燒,凜聲低咆。
拓拔蒼冥止勢,傲然地斜睨他一眼,很高興看到死對頭受制于他的模樣,這讓他擁有無比的優越感。
「跪下。」他平板道。
時騛騜雙拳關節握得泛白,忿忿不平地瞪視著他;裴珞沁緊揪著心,抗拒地掙扎著拓拔蒼冥束縛的手。
「快跪!」缺乏耐心的拓拔蒼冥催促,指在她太陽穴上的槍緩緩下移,邪佞地游移在她的曲線上。
頓覺屈辱的裴珞沁忍耐地緊咬住下唇,不敢讓顫栗的啜泣逸出唇瓣,身子不住瑟瑟發抖。
「住手!我跪。」時驃駿忍無可忍地拋棄尊嚴,大丈夫能屈能伸。
「乖,真乖!炳哈……」見他雙膝著地,拓拔蒼冥倏地爆出大笑,狂樂得幾乎要笑岔了氣。
裴珞沁不忍看他,早已淚流滿面,都是她不好……
「先磕個三個響頭來听听吧!」拓拔蒼冥得寸進尺地揚言。
聞言,他們不約而同震撼抬眸瞪向他,眼中皆布滿奔騰的怒火。
「變態!你欺人太甚了!」裴珞沁受不了地大罵。
「你給我閉嘴听不懂嗎!」狠戾一瞪,外帶猛拳招呼,她月復部吃疼,悶哼一聲,痛彎了腰。
「是男人的你就別找女人開刀,直接沖著我來就好!」時騛騜看不得她被粗殘毆打,暴跳如雷。
若不是顧忌那把槍,若不是顧忌珞沁,他是不可能對拓拔蒼冥有絲毫畏懼,更不可能任他侮辱。
「這一切就是沖著你來的啊!至于是不是男人,或許待會兒我可以找她證實。」拓拔蒼冥揚起一臉欠扁的笑意。
「禽獸!」盛怒的張力彌漫在時騛騜周身。
「還想她挨揍嗎?快磕!」他張狂的口氣不可一世,心里打算著等玩過癮了,再將他解決。
時騛騜雙眼釋放出噬血的殺氣,狠狠地怒瞪眼前的猙獰面孔,硬生生吞下所有欺凌的怨憤,朝地叩首……
她、她干脆死了算了!裴珞沁沉痛地閉眼。
見時騛騜為自己忍氣吞聲,她內心的震撼筆墨難以形容,沖動之余,裴珞沁豁出去地使盡生平最大力氣,旋身撞開拓拔蒼冥,朝時騛騜奔去……
掙月兌鉗制,被槍射殺也好,起碼他不用再受制于他,可以放手和他交戰;而且,如果她不幸身亡,至少也不用怕被這惡心的變態所玷污。
「該死!」一時反應不過的拓拔蒼冥霎然一怔,旋即回神,狠毒地扣下板機,朝裴珞沁飛奔的背影瞄準。
「珞沁──」
反應靈敏迅捷的時騛騜眼明手快地在她一動作的同時,把握時機,飛撲向她,兩人往一旁翻滾,千鈞一發間,凶猛的子彈擦身而過,時驃驍僥幸只劃破了襯衫袖。
緊接而來的砰砰槍聲響徹雲霄,清冷郊區更添悚然。
一秒都不能稍停,時騛騜迅雷不及掩耳地摟住裴珞沁,幾個蜻蜓點水般的輕躍,閃避拓拔蒼冥的攻擊。所幸他使用槍械時日不長,槍法並不多精準,拉長距離再疾速移位他很難瞄準。
然而,沒有多余時間替雙手束縛的裴珞沁松開,多帶了個人也有所牽制,正當他躍上挑空二樓時,偌大的空間里霍地出現好幾名警察,朝持槍瘋狂射擊的拓拔蒼冥鳴槍警告。
「騛騜!快走!你沒身分證不能被捉到。」裴珞沁忙在他耳邊提醒。
「嗯。」
警方全副心神都在持有槍械的拓拔蒼冥身上,忽略了他們;而拓拔蒼冥也急著擺月兌警方,無法再危害他們。眼見機不可失,時騛騜抱著裴珞沁俐落地從方才潛進工廠時的一間房間窗戶跳出,總算逃過了這場劫難。
第十章
回到家中撥了電話向店里的人報平安,才得知原來適時出現的警察是大伙察覺不對報警而來的。
算起來阿月她們一群人也很機靈,電話錄音內容雖听得出危險,然而終究只是通電話,真實度有幾分實在有待商榷,可又真的很不放心,于是找了處公共電話亭報警,從錄音內容中截取珞沁的那句「有槍」,只報說某某地點有人非法持有槍械,並沒有將受困的裴珞沁和後來前往的時騛騜說出,免得到時若只是虛驚一場,惹來警方盤查可就麻煩了。
思及拓拔蒼冥跟蹤了他們,一定就知道卡拉OK和住處在哪,因此裴珞沁立即宣布暫停營業,要大家立刻打烊回家,以防狡猾的拓拔蒼冥若從適才的槍林彈雨中僥幸逃月兌,也許報復念頭更甚,會找到店里去,殃及池魚。
而她和時騛騜也不能再住在原來的地方,匆促梳洗後。他們草草收拾衣服和重要物品,在阿霞的介紹引薦下,到她鄉下親戚一間空著的房子暫住。
待忙碌的一切告一段落,兩人也才松口氣。
鎊自坐在藤椅上,兩人默默無語對視,啾著對方瞧的目光皆充滿了紊亂復雜情緒。
半晌,時騛騜率先開口──
「過來。」他朝她伸出手,難得命令的口氣讓裴珞沁的心一悸!
這樣的呼喚似有魔力,她看著那只能夠守護她的手臂,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起身走向他,將自己的手疊上他的……一股溫暖安全隨之涌現人女撫了動蕩難平的心,裴珞沁眼眶熱燙的霧氣凝聚。
「對不起。」她吶吶哽咽,原有的倔強被折騰得消失殆盡。
「是我對不起你。」將她拉至身旁坐下,時騛騜牢牢握著她的手不願稍稍放松,仿佛藉此能穩定自己還未平息的沖擊。
「是我不該罵你的皇上,也不該和你吵架,更不該耍脾氣沖動跑出去,這樣就不會落單,也不會被拓拔蒼冥有機可乘,更不會害你受屈辱,甚至可能因此喪命!」她自責不已。
晶瑩淚水爭先恐後地竄出眼眶,沿著臉頰滴落,點點燙灼時騛騜剛直的心。憐惜地伸出手,輕輕柔柔拭去淚痕,她的眼淚扯痛他的心。
「不是這樣的。是我錯,我不該動手摑你……」關于這點,他懊惱得無法言喻,「拓拔蒼冥是沖著我來才會捉你。這次不捉你,他會一直等待時機,況且有你沒你,他一樣會想盡辦法消滅我……他很狡猾很聰明,他明白,你是我唯一的弱點。」時騛騜體貼地拂去她的自責,深情捧起她的臉,不舍地揉撫她頰上的瘀血,語末的述敘同時也是真心的告白。
胸口彷如巨石阻擋,悶悶沉沉的窒礙感讓她深深吸了口氣。裴珞沁枕上他厚實的肩膀,心亂如麻、失去方寸。
懊告訴他,拓拔蒼冥真的如他所猜測,打算回他們那朝代去稱王嗎?告訴他,等于注定失去他了……
可……不說,違背她的良心,即使能一輩子留他在身邊,她也無法心安,而且以他的性子,心中也會永遠惦掛追捕的事,難以開懷。
這次的意外,轟然擊碎她心房才建構不久的幸福,怎麼決定都不對,她只是單純地想守護這份感情,為什麼竟會這樣難?!
濡濕的淚意穿透他的衣料滲進他的肌膚,進駐他心坎的自己究竟佔有多大份量?她不敢問,因為若與責任使命相比,答案肯定教她失望。
時騛騜緊擁她入懷,險些失去她的惴栗至今仍余悸猶存。
「告訴我,除了眼前我看得到的部位,那畜牲可有傷到你其它?」溫柔地拍撫她的背,他急切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