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醉在他深幽似井的闐黑眸子里,淪陷……
冷靜慣了的時騛騜這會兒也沒好到哪去,像中了魔咒般定住了動作,炯亮的目光在濃黑的眉毛下注視她粉紅小臉,手臂掌心是她溫暖柔軟的胴體,時騛騜俊容倏地飛紅,一陣心蕩神馳。
體內一股在她紅唇輕吐的蘭馨不斷輕搔著他胸膛的刺激下,幾乎凌駕了他的自制力,他困難地滾動喉結,望住她,在那一汪澄淨的眸子底,理智遠揚……
無法多想了,他低頭覆向她紅潤的嘴唇。
第一次親密接觸,他溫熱的唇宛若飛蝶舞過般輕觸著她冰冰涼涼的唇瓣,裴珞沁悸顫地閉起眼,他的吻很汝、很柔,卻落入她的心。
原來,他對自己不是那麼無動于衷……太好了,跨出這一步,他們的關系不再看似親近實則遙遠。
他停頓,她星眸迷蒙地微睜,瞧見他又猶豫又掙扎地望著她的唇,似乎在內心交戰,躊躇著該不該繼續,一陣溫暖沁潤心坎。
不管了!好不容易讓這正直得像木塊的呆頭鵝越了線,才不能讓他再把腳縮回去!
說她不爭氣也行,她是女生,本該矜持一些,但她懶得裝腔作勢了。
就是喜歡他,不給逃、不給躲,既然被她洞悉他對自己真有一點動心,那他就再也無所遁藏。
拉下他的頸項,送上生澀的紅唇,裴珞沁企圖挑惹,時騛騜起先微愕地僵了僵,妙不可言的酥麻感在唇舌間引燃。
輕輕的踫觸漸不能滿足他,喉嚨隱隱發出悶哼,他奪回主導權,一手捧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了纏綿的吻,另一手,攬住她整個背往自己身上帶,兩人一同跌坐往沙發,她柔順地偎在他胸前……
陶醉在彼此溫熱的氣息中,相濡以沫地輕聲嘆息,熾熱的吻隨著高漲,漸漸燃成一團團的愛火,時騛騜感到震驚,存在于保守道德觀中的一絲理智覺醒,制止了他接下來的失控。
流連忘返,他緩緩降溫,緩緩退離,凝睇她的深邃眸子底有掩飾不住的濃烈,他隱忍地伸指摩挲著她誘人的紅腫唇瓣,氣息尚未穩定。
差一點,幸好理智及時回籠,否則他當真侵犯了她!
「騛騜,你……為什麼吻我?」有些羞怯地斂下眼,裴珞沁輕聲問。她隱約是明白的,但她就是要听他說。
時騛騜心下一怔,為什麼?
他是自然而然、順從最原始的感官知覺而吻她,還有……口拙地說不出個貼切的答案,也一時思索不出該怎麼形容對她那股復雜的情緒。
「不知道。」這話引來粉拳一記。
「那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讓你吻我?」嗔他一眼,听說古代女人含蓄,沒想到古代男人感情也遲鈍。
「對不起,我會負責的。」時騛騜老實地答,沒踫過這情況,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應付才好。
咚!差點摔下沙發,所幸他有力的臂膀一直牢牢地扣在她腰間。
真是有夠沒情調!愛上了太過正直的男人粉悲哀!
瞪他、凶瞪他、狠瞪他,瞪凸了眼珠子,還是瞪不出半句滿意的答案。
難得她裴珞沁扮嬌羞,他還有本事令她一把火燒了起來。「誰要你負責來著?我要听的是你……」她氣惱地揚聲,語末卻倏地噤口,因為她瞥見茶幾上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
「這是我買來送你的。」順著她停頓的視線,他拿起差點遺忘的巧克力,送到她眼前。
接過,氣消,心甜,唇揚。她不惱了,也不逼問了,有了這盒象征情意的巧克力,何需多此一舉!
「除了送我,你還買給誰?」明明高興得要飛上天,裴珞沁還是故作地掩下笑意,美眸噴怒地向他一瞟。
「沒有,只買了這盒。」時騛騜坦直地說,看著她那雙縴白的柔荑拆解包裝,眼尖地沒放過她唇畔隱藏的淺笑,忐忑的心情總算安定。
「哼!這還差不多。」她撇嘴哼了聲,心里好甜蜜。
「喏,啊──」像哄孩子似地誘他張嘴,她把兩顆巧克力公平分配,一人一顆,感情不會散。
「喂!拿來。」她嘴里含著巧克力,雙頰像塞滿栗子的松鼠似地圓圓鼓起,口齒含糊不清,驕恣地朝他命令伸手。
「什麼?」時騛騜俊眉攢起,女人心,難捉模,特別是這個時代的女人的思考模式真難懂。
「巧克力啊!阿美送的。」由鼻子哼氣,經過一記熱吻,她自立自強地賦予自已特殊權利。
「哦,我去拿。」只當她吃得不過癮,他笑開,原來珞沁愛吃巧克力,以後可以常買來討她歡心。
「她這盒很多顆呢。」
時騛騜體貼地替她拆封,裴珞沁不領情,一把將它搶過去,隨即起身,眯眼相準垃圾桶投籃,在他錯愕的眼神中,擦板得分!
她拍灰塵似地拍拍手,眼露滿意之色,筆直朝他走來,站定他眼前,揚起璀璨笑靨,一坐上他的腿。
「明天,我再買一盒送你。」藕臂攀上他頸項,見他不自在地正襟危坐,她笑得甜蜜,「記得哦,你以後不能接受別人的巧克力,也不能隨便送人巧克力。」輕點他高挺的鼻梁。
烏眸瞥向她難得撒嬌的模樣,霍然明白了女人家的小心眼,輕應,暗暗失笑。
原來,她一直在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所以她知道阿美送了他東西,也所以悶悶不樂了一整晚。
不由自主地默許她的佔有欲、默許她拉著自己進佔她的心、默許兩人的關系就此改變,他……發覺自己竟然樂意這樣的改變,不過……
「珞沁,你別坐我的腿好嗎?」發覺她開始不安分地亂動,他僵硬地說,剛毅俊臉詭譎泛紅,一把將她抱開到沙發另一角。
莫名其妙被當成球扔向一邊,裴珞沁不甘示弱地又爬近,「干嘛不能坐?我可告訴你哦,你吻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別想賴皮。」賴皮的人是她,利用他古早人保守觀念,一吻就想定終身。
伸掌抵住她的頭,阻止她再靠近,剛剛那一吻有催情作用,他不再有把握當正人君子,任她在身上磨蹭還能坐懷不亂。
也因為是她,才能讓他自制力潰散,換作是別人,或許挑不起他一絲吧。
思及此,他也領悟到自己為何會在謹守一個多月的本分、不敢有任何遐思之後終於越界吻了她。
「你確定?別忘了我是來自一千多前的人。」他有絲促狹地問。
心已清明,吻她源自情不自禁,愛意在相處的過程中自然衍生,他遲鈍但並不盲目,了解自己和她的心情,不知哪來的幸福充實感受忽然迅速朝他攏靠。
「那又怎樣?!我就愛收集古董不行啊!」她噘唇嗔道,放棄和他比力氣,那是不自量力。
「那你可別哪天把我給賣了才好。」朗朗笑開,時騛騜難得幽默。
看他的眼神像是看見侏羅紀恐龍現身,裴珞沁不敢相信眼前這男人身上居然還有點幽默因子。
「厚!不簡單ㄋㄟ!你還會消遣我?孺子可教也!」干笑兩聲,很粗魯地拍他手臂,調侃他。
「你以為我真是二愣子啊?我是處處讓你。」從未想過,包容忍讓也會是一種幸福;又認知了一點可證實──由于愛意早悄悄衍生,這一個多月的日子以來才會任她佔盡便宜不吭聲。
抬杠、歡笑聲中她巴住他剛健的臂膀,賴在他身邊,明白經過這甜蜜的一晚,一切開始不同。
第六章
這日下午,時騛騜與裴珞沁兩人一同出門,由于晚上得發放薪資,所以裴珞沁得跑一趟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