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見到韋東皇的憔悴表情,馬汀相當難以啟齒。不能忠心二君,一旦二君對峙,他只落得里外不是人的窘境,這是早該預料到的局面,馬汀尷尬的笑了笑。
「你還是不肯對我坦白嗎?」韋東皇的聲音似索命撒日下令馬汀背脊一陣發涼。
「東皇……對不起……」馬汀支支吾吾了好半晌,才開口道。
「一句對不起就想換到我的原諒?」韋東皇怪異的直笑,眸中閃耀著瘋狂的光芒,「馬汀……你想得太輕松了!我的心痛,哪有那麼廉價……」
猛地,韋東皇一腳用力踩下踏板,車子似噴射而出的飛彈,直直往前沖,阻擋不住的速度駭人入骨。
「東……東皇!」馬汀打心底發寒。
韋東皇肆無忌憚的冷笑,飛快的車身在下一秒因打轉的方向盤而呈九十度,狠狠撞上路邊的安全島……
「還記得我嗎?」
羅仕棋踏進病房,臉上有風雨欲來的嚴肅和凝重。
葉霏緩緩抬起頭,無生氣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你要是再不好好照顧自己,東皇會很難過的!」羅仕棋懸著僵硬的笑,拿出之前被她丟棄的玉鐲,重新套回她的腕上,「這是東皇給你的,不要再弄掉了。我今天是來告訴你,東皇現在在加護病房里,性命危在旦夕。你也不用再恨他了,他馬上就要死了。」
「東皇……東皇……」無神的眼楮總算抓到一絲焦距,玉鐲的翠綠在她眼前閃耀,刺眼又模糊。「東皇將你流產的責任算在自己頭上,內疚又自責,就找馬汀出去談判,最後連人帶車撞上安全島,兩人都生死未卜……」羅仕棋哽咽的說。
「你……你說謊……」她顫抖的說,眼淚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連日來封閉的感情都在此時徹底崩潰。
「我說謊?!」羅仕棋火大了,「我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嗎?你那個鐲子有很深的意義,除非是韋氏的人門媳婦才有資格收下,因為見它如見東皇,擁有它等于擁有東皇全部的權力,所以很多女人處心積慮接近東皇,大多是為了這個原因,而東皇卻執意將它送給你,他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
葉霏搖了搖頭。不可能的,韋東皇怎麼可能會重視她到把妻子的象征給她?他……不可能會這麼做的……
羅仕棋又念幾串日文,令葉霏的眼淚一陣接一陣,再也遏止不住的滾下。
「你還在懷疑?那我就再告訴你一件事,札幌雪祭是東皇一手策劃的,標題是幸福和我喜歡你的意思,而我愛你東皇雖沒說出口,可是他都用日文告訴過你了,會場上的冰雕刻著的女孩子的樣貌都是你……」
沒說出口的愛比掛在嘴邊的更珍貴,只可惜這樣的愛往往最容易被人忽略。
「他在哪里?讓我見他!讓我見他……」她哭喊著,顧不得尚未復原的身子翻下床,跌在地上。一直駐足在門外聆听的江凱臣,終于深吸口氣,走到她面前,一把將她攔腰抱起。
「我帶你去見韋東皇。」江凱臣帶著一絲別扭說,又轉向羅仕棋,「麻煩你帶路!」
「凱臣……謝……謝謝你……」她真誠的說。
在所有的謎團都揭曉的今天,她有好多的話想告訴他,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你還來做什麼?要不是你,東皇也不會變成這樣子!你害他還不夠嗎?」在病房門口,韋剛一見到葉霏就忍不住氣憤的咒罵她,本來以為只要彤彤和東皇結了婚就雨過天晴了,誰知道東皇現在卻生死未卜地躺在病房里,這都是葉霏害的!
「爸,不要再說了!」彤彤泣不成聲,「東皇會這樣是我們害的,是我們逼著他選擇死亡,不關她的事,害了東皇的人是我……是我……」
「彤彤……」周素樸雲不可置信的看著彤彤。
「求求你們……讓我……見他……」流著淚,葉霏虛弱的低求。
這模樣令人心疼,江凱臣吼道︰「讓開——」
晃動間,一個女敕綠色的影子躍入彤彤眼中,她僵住。
韋剛和周秦芸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差點沒昏倒。
「那是好久以前,東皇就已經送給她的。」同行的羅仕棋淡然一笑,解開他們的疑惑,「這是東皇的決定,你們要尊重他的意思才好,就讓她進去看看東皇吧!」
「不行!」韋剛說什麼都不肯妥協。
「爸、媽,算了吧!東皇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會愛上我的。你們還不明白嗎?他娶我根本就不是接受我了,而是想報復,報復我們拆散了他和葉霏,他已經以這場可笑的婚姻證明了,他愛的人是葉霏,要不是我們一直執迷不悟,東皇根本就不會用這種方法來讓我們清醒。夠了!這樣已經夠了……」彤彤傷心的上前拉開房門,讓江凱臣抱著葉霏走進去。
「謝……謝謝……你……」葉霏由衷的說。
彤彤欣慰的回她一個笑,釋然的心終于可以不用再內疚了,此刻她真誠的希望東皇能夠幸福。
她終于見到他了!
「東皇……東皇……」她哽咽著,淚水掉在他的臉上又滑落,她拉起他的手捧在掌心里,「東皇……你醒醒啊,你怎麼可以丟下我……孩……孩子沒了……對不起……你醒醒好不好?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東皇……」
此時,羅仕棋卻煞風景的出現在病房內,古怪的問︰「你還會怪東皇嗎?」
「不會了……我早就原諒他了……我怎麼可能會怪他……我是這麼……這麼的愛他……東皇……」
听到這句話,羅仕棋賊兮兮的大笑,又十分不禮貌的踢踢床腳,「喂!起來了。還裝啊!都賺了人家這麼多的眼淚了,你還不起來安慰安慰人家,太沒良心了吧!」
「你就讓我多沉迷一下會怎樣?」
只見韋東皇不情願的咕噥,隨即坐起身子拔掉氧氣罩和滴管,一手攬過傷心欲絕的葉霏,神清氣爽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個傷患。
「你……你沒事?!」葉霏呆了。
「不死一次怎麼逼你說真話。霏霏……你終于又回到我身邊了!」韋東皇緊緊摟著她,結結實實地感受她的存在,才能讓心中的大石落地。
「你……你騙我?!」葉霏詫異著,心痛至極的推開他。
「我沒有騙你。以前的韋東皇已經死了,從今以後,只有一個只為你而活的男人。霏霏……我從來就不屑當皇帝,我寧願不要這一切來換取你留在我的身邊。」韋東皇突然壓低身子,接著雙膝落地,跪在地上。
「霏霏……你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我可以對一個女人低聲下氣,甚至跪下來跟她求婚,為了她放棄王位,那麼我就是真正愛上她,我的自傲自大也可以不藥而愈了。現在我什麼都不要了,只要你……」
「東皇……東皇……」葉霏再也忍不住投入他的懷中。
失而復得的喜悅填滿韋東皇的心,他低下頭狠狠封住她的唇,擷取他渴求已久的芳馨。
他的吻不僅有激情的渴望,也有疼惜的憐愛,惟有在氣息交融時,他才能確定她真的就在他眼前。
一旁的羅仕棋識相地將空間留給情人們去縫給纏綿,反正他要報仇還怕沒機會嗎?
首先,他非得坑韋東皇八位數的媒人禮才行!另外啊,他可得好好想想法子鬧鬧韋東皇的洞房花燭夜!炳哈哈……
尾聲
鮑元二○○二年的札幌雪祭要比歷年來得隆重盛大,冰雕的數目達到上千不說,五花八門的細致雕品滿大通公園內,而涌入的人潮更是將會場擠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