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可能?!她擰起眉尖,不敢相信,即使指尖已里遍整個背部。
那凹凸不平、歪斜蜿蜒的觸感沒有了!
抬起左手,發現細疤竟然全都變淡了——
這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
此時,韋東皇的笑聲傳進她耳內。由于計劃進行得相當完美,他的心情好極了!
他得意的笑容令她新仇舊很一涌而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握緊拳頭皇捶向他的胸膛。
「渾蛋!你憑什麼給我動手術?你憑什麼?!」她從沒這麼憤怒過,即使小時候遭受虐待,她也只是泰然處之,沒人能惹她情緒波動到如此地步。
「看到你這麼有精神,可見你復原的情況不錯。」他輕易制伏她,壞壞地在她頰邊吹氣,「就憑我要你的心,不管死的活的,我都要……」
「你神經病!變態!我永遠都不會給你的!」她氣極,這自作聰明的王八蛋,還敢大言不慚地要她的心——休想!
「萬事無絕對啊!別那麼早下定論,說不定哪天是你自己親手奉上……有沒有人說過,你生氣的時候也很美?」
他還有心情調侃她?
「你……你想干嗎?」他眼中一伏的太駭人,她才驚覺到,遮掩上身的被單早在爭執中不見,雙手被他困住,她根本動彈不得。
「不……不要……」她寒毛直豎,深埋的丑陋陰影突然明晰起來,她真的懼怕,尤其肢體接觸所傳來的溫度更令她膽顫心驚,此時她已分不清罩住她的是韋東皇,或是陰影。
「別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我又不是大野狼!」不過他這般無賴的舉動,的確十分像大野狼在欺負她這個小紅帽。
自從逼出她真實的一面之後,她的行徑就一直相當反常,包括現在那無助又恐懼的眼神……
他深信一定還有什麼駭人的真相!
「放……放開……我……」她顫抖的說,敵不過漫天襲來的壓力,她終于放聲尖叫。
「別怕!在沒得到你的心之前,我不會動你的。」就算有再大的想要她,也被他克制住了,因為她如驚弓之鳥的神情絆住了他。
撿回被子裹住她,他溫柔的將她抱起。
「你……你要帶我去哪里?」葉霏余悸末消的問。
「書房。」如果再在床上待下去,恐怕他的自制力會全數罷工,他不想傷害她,況且他還有事情沒做。
一進書房,她最先看到的是一大面鏡子。
「想不想看看成果?」他輕輕放下她,讓她佇立在鏡前,瞧見她不解的目光落在鏡面上。「相信你自己的眼楮,它會告訴你答案。」
不可能的!她瞠目結舌地瞪著鏡中反射出露果的背,原本丑陋的疤痕現在只剩下淺淺的紅印,雖不能完全消去,但至少沒那麼怵目驚心了。看著,她也不會怕了……
「這是救活你心的第一步,只要這些東西一天存在,你就一天無法得到解月兌,沒了這些,你可以活的比較坦然。」他伸手覆在她的胸口,感覺她的心跳,「下一次,我要進到這里面去,真正的治療就從這里開始,我要你的心,我希望那是一顆完整健康的心。」
「我……我能相信你嗎?」她依舊遲疑,呆呆地望著鏡中的自己。
「你只能相信我,不是嗎?」他笑著擁她入懷,「好吧!為了表示我的誡心,加上我未得你的允許就私自動手術,我決定送你三樣東西,讓你的心情好一點。」
第一樣是一張照片,她接下一看,卻像被火燒到一樣迅速甩開,整個人嚇得退了好幾步。
她會怕是正常的,因為相片中的人正是小時候毆打她的養父母,都過了這麼多年,葉霏卻只消一眼就能認出來,可見那創傷有多深。
惟一不同的是,相片中的人全都遍體鱗傷。
他拾起照片撕個粉碎,「這是我幫你報的第一個仇,他們對你做的,我會加倍跟他們討回來的!」
見她仍是抖個不停,韋東皇索性緊緊抱著她,輕拍她的背,「不要怕,都過去了。」
許久,她的呼吸才逐漸恢復平順,然而激動不已的心漲滿某種溫熱的東西,竄流到四肢百骸。
接著韋東皇將第二樣東西交到她的手上,那是一份調職書,關于安琪拉的……
「我讓安琪拉到英國的分公司去了。」韋東皇含著笑意說,「我後來想了很久,你那天會那麼反常,一定是因為她圓滿無缺的人生是你心中梗著的一根刺,她的好條件令你自卑。」他慢慢的了解她了,知道她的傲,也能體會她的傷。
「你舍得嗎?這麼好的女孩子……」就算不是情人,至少共同處了一段時間,說斷就斷,他真是無情啊!
他可以大方揮霍地疼一個女人,也可以無情地凌遲一個女人,只要那個女人是他的敵人,就只能遭受毀滅!
她不覺想起那場交易……
「所有會傷害到你的,我絕不留情!」現在他只想守護那在她心中好不容易冒出頭的脆弱幼苗。葉霏怔仲凝望著他。為什麼他要對她那麼好……
有一股熱辣辣的感覺由心底竄起,往上直燒到眼楮,所以好辣、好痛!眼楮都快睜不開了。
那是她從來沒有過的經驗,很溫暖……
「第三樣大禮就是……」韋東皇將一張飛日本的機票放在她手里,「我最近要去日本簽個合約,我要你陪我一起去。」
「我可以相信……相信你對我的好是真的嗎?」機票沉甸甸的擱在掌心,在她的印象中,只有在夢中才會有好事降臨。
她怕戀上他的照顧,一旦失去了,她會承受不住的!她的人生不能再有更多的波濤了。
她仍是相當的不安呢!鎖緊她,韋東皇輕嘆口氣,「試著相信我好嗎?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他打開一個絲絨錦盒,拿出一只精致翠綠的玉鐲子,上頭刻有栩栩如生的龍形圖案,輕輕套進她的右手手腕,大小罷剛好合適。
「這是……」一股舒服的沁涼由玉鐲傳來。
「我家的傳家物,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值得你的信任,那你就把這只玉鐲子砸碎,讓我被後世子孫埋怨吧!」不過他沒說出這鐲子本身還有另一層重大意義。
「為什麼要送我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我不能收!」她不會傻的不知道傳家寶對一個家族的重要性,況且她不配!
他握住她的手,阻止她月兌下鐲子,「別拿下來!我送的東西沒有人可以拒絕。如果你不要,就把它拿去丟掉吧!」這鐲子若最不送她,就沒有意義了。「我希望你能永遠戴著它,就當作是我給你的信念,那麼你就可以安心了。」
「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騙了你……好多……好多……」她哽咽了,幾乎想說出一切的陰謀詭計。她不配得到這麼真心的對待!
罪惡感縈繞在心里,所有的思考活動都停止了,她只是睜大眸纏進他的黑潭中,想確認他眼中的真假,可是她全然判斷不出來,只見他的黑眸澄澈如水……她迷惑了,心也模糊了……一切都模糊了……
圓潤的水珠無聲無息的墜落……不可能的!早在五歲之後,淚腺應該已經由她身上退化了才對。
韋東皇楷去她頰上的淚,「你哭了?!為什麼?」他喃語,那串淚像只利箭扎進他的心里,隱約泛起一陣悶疼。
不是沒見過女人哭,只是沒一個像她這麼美的,帶淚的她顯得更楚楚動人。
他終于按照賭局逼出她的淚,擷取那串水滴,卻沒有征服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