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來煩我。」他眼光注視著前方,想努力撐住理智,不受她干擾。
她嘟起小嘴,看著他板著一張臉,小手捧起他一張容顏,逼他與她眼對眼,還給他一個笑顏。「夫君,你在害羞嗎?」她咯咯的笑著,如同銀鈴般勾動他的心。
他抿著唇,給了她一個森冷的眸光。
只可惜,這小妮子根本沒有被恫退,反而湊近他的臉龐。「沒什麼好害羞的,我們是夫妻。」她像是逗弄一只受傷的黑豹,小手撫著他的臉頰,檀口吐出如蘭的氣息,拂在他熱臊的臉頰上。「告訴我好不好?為什麼你的事大夫人管不著呢?我真不用向婆婆請個安嗎?」
面對她的撩撥,他沉寂在身體的騷動,在此時在月復中翻騰起來,身子漸漸感到變化,有一種火熱的感覺在體內燃燒著。
「我說過,別去和那些妖婆打交道。」他口氣壓抑怒氣的警告著。
「你好歹得給我個理由。」她咕嚷一聲,像是討下到糖吃的孩童。「我們是夫妻,應該永結同心,對不對?」她又甜甜一笑,使出溫柔攻勢。
他眯眸,發現她比婚前還要更加魅惑人,甚至比他更為狡猾多端,使出柔弱而讓人無法拒絕的笑顏,而他像是一只被馴服的黑豹,被她玩於股掌之中。
步燕臨極力抑制心里的騷動,不想讓自己受她的撩撥而動搖,於是抽了一口冷氣,冷冷道︰「別忘了,我們會成親,是來自於條件交換。你有利於我,我也有利於你,水結同心……你似乎太有把握了。」
紅豆兒听了他的話,臉上的表情並未曾有任何的改變,反而揚起笑容,彷佛早已猜到他會這麼回答她。「其實……你在害羞。」
他瞪著她,卻沒什麼效果,眼里還是映人那張不變的笑顏。
「夫君啊夫君,我就是把握機會,才與你成親的。」她頑皮的將氣息吐在他的耳旁。「你曾說過,你的命是掌握在我的手中,你如果不跟我永結同心,我怎麼容易治好你身上的毒呢?」
另一個意思是,如果不好好「巴結」她,休想她會醫好他的病。
這只小狐狸!他憤憤的想著,恨自己中了她的招,活了二十八個年頭,頭一次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夫君,別再堅持了。』她毫不害羞的將唇瓣湊上他的臉頰。「有些事我必須替你分擔,不是嗎?」
他冷哼一聲。「等你有能力將我身上的異毒治好,那或許還有商量的余地。」
她挑挑眉,水眸閃著一絲特別的光芒。「你說的哦!到時候可別再拒我於心門之外羅!」她瞅了他臉頰一下,最後俐落的站起身子。
因為她一個輕吻,讓他的身子微顫一下,但他卻將這樣的感覺,隱藏的很好。
「夫君,你至少還得再浸泡兩個時辰。」她回眸一笑,理了理身上的衣物,重新坐回貴妃椅上,拿起書冊繼續看著。
彷佛剛才逗弄他的畫面,其實是他在恍惚中,所幻想出的一切……
而他的眼光,竟也不听使喚的……繞回她的身上。
兩個時辰里,他不曾移開過眼光,像是想將她的嬌顏印人心里、腦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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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時節,細雪開始飄落,紅豆兒冷得不斷呼著白霧,雖然她身上已披了一件狐毛披風,那夜晚的冷風依然灌進衣縫中。
一張小臉被凍得紅通通,但還是經過長長的回廊,手里捧著漆盤,上頭放著銀色的酒壺,及一只銀杯,後頭跟著芍藥,準備往喜房方向而去。
新婚三天了,紅豆兒大致將步府的位置弄清楚,而她與步燕臨的喜房位於別院里,據說是府里禁地,除了十二爺吩咐外,沒人膽敢踏進一步,就連府里的五位夫人也不敢隨便進入。
這三天里,她不僅忙著熟悉步府上下,也急於找尋可解除他身上異毒的藥方,甚至還派芍藥與磐磊步府、醫館兩邊跑,來來回回送著珍貴的藥材。
奇毒要用奇藥醫,但她最大的目的,就是得找出病謗,連根拔除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因此,她拿出陳年的藥酒,里頭有清肝解毒的功效,讓他每天喝一點。
來到喜房外,她遣下了芍藥,自個兒走進喜房內,掩上門後,發現她的夫君正在床上審視帳簿,床邊已放了一碗喝光的藥湯。
步燕臨一听到腳步,抬起頭望向門口,那張他漸漸熟悉的小臉映入眼中。
「夫君,晚安。」她臉兒紅通通的,手上捧著漆盤,笑盈盈的走向床前。「該休息了,你看了一天的帳簿。」將手上的漆盤放在床上,她雙手輕攏于前方。
他沒答話,硬是將眼光從她身上抽了回來,鎮定精神,將注意力放在帳冊上。
紅豆兒瞧他不理會自己,倒也沒什麼反應,眼光被床邊的藥碗給吸引住了。
「夫君,這是什麼?」她眯眸,將殘留黑漆藥汁的瓷碗,給捧了起來。
「藥。」他簡答著。
「藥?」她緊皺著眉尖。「什麼藥?」
「能舒緩我中毒而心悸的藥,是上個大夫開的。」他的聲音里沒任何感情。
紅豆兒懷疑的將碗底湊進鼻里一聞,一股濃郁的藥味襲進鼻內,里頭確實是放了不少的藥材,只是為什麼她感覺有些不對呢?
「怎麼了?」瞧一旁沒聲音,一偏頭便見到她緊皺眉心的小臉,於是他開口問著。
她放下手上的藥碗,接著把了把他的脈搏,發現竟然強而紊亂,于是又捧住他的臉龐。「張開口,伸出舌頭讓我瞧瞧。」
他皺眉,但還是張口讓她探視。
「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這分明是一帖補藥,只是她聞到一味藥材,濃厚而刺鼻,瞬時讓她心驚膽跳。
他思忖一會兒。「頭有點昏,胸口發熱……」
她張大小嘴,終於明白怎麼一回事了。
只是當她來不及說明時,只見他偏頭咳了一聲,大掌捂著口,未了,她瞥見他乎掌之中冒出血絲。
「夫君!」她驚呼一聲,急忙將他的大手扳開。「你、你吐血了。」
他喘著氣,眼神渙散中望見一張著急的小臉。「自中毒後,每回服藥都會吐上幾次……」
每半個月十二爺就吐一次黑血……這句話,忽然閃進紅豆兒的腦海里。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喝這帖藥的?」她搖著他的手臂,拼命讓他清醒。
他想了一會,最後搖了頭。「上個月吧!」
她皺眉,算了算日子,發現他服用藥帖的時間不對……步總管說這兩個月來,他每隔十五天就吐黑血,表示他喝這帖藥之前,同樣也有人開出這樣的藥帖。
而今天……正好是第十五日!
「撐著。」她讓他平躺在床上。「我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我必須為你放出黑血。」她腳步咚咚咚的跑出門外,在深夜里呼喚著來人。
床上的步燕臨,只來得及看她背影一眼,就跌入襲來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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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兒生氣了!
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氣!
芍藥偷偷望了小姐一眼,頭一次看見小姐板著一張美顏,連個笑容也沒有,冷漠的如同一朵野玫瑰,多而冶艷。
紅豆兒親自為步燕臨以銀針放完血後,當晚便找來步總管問話,問出那碗藥湯是上個大夫開出的藥單子,步總管派府里的小愣子去抓藥,每隔七天使讓廚娘熬一碗給十二爺服用。
她覺得其中必有蹊蹺,於是向步總管要來藥單子一瞧,發現上頭的藥材確實都正確,可……為何她卻聞見一味不該在里頭的藥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