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何要到書房偷東西?」李兌站了起來,一步步逼向李痕。「我和你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你居然背叛我這個父親?」
李痕听了父親月兌口而出的氣話,心里更是流過一股酸澀,他也不想與自己的父親作對,只是從小缺乏親情的他,想求一個真相罷了。
「隨便你怎麼說。」李痕氣憤的撇過頭去,不想再持續這些無意義的對話。
李兌上前扣住李痕的下顎,逼他與自己相視。
「連喜袖是女兒身,這事你肯定也知情,是不是?」他冷漠的說道。
「我不知情。」李痕拗不過父親的手勁,咬著牙道。
「你在幫她說話。」李兌皮笑肉不笑,全身散發令人寒冷的氣勢。「為什麼?因為她的妹子喜福嗎?告訴我實話,我可以考慮放過他們一馬。」
李痕抬眸,眸里寫滿著倔強。
「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我,到底是哪一點為了我?我看不到、听不到,完全感覺不到!」吼聲一震,他掙月兌李兌的鉗制。「我會到書房偷竊,是因為舅爺要告訴我來龍去脈,為什麼在我的小時候你不要我,要將我送離你和娘的身邊……」
「我沒有不要你。」李兌一愣,沒想到李痕的心里竟是如此看待他。
「那你會告訴我娘的事嗎?」
李兌欲言又止,思忖一下之後,頹喪的坐回椅子上。「為什麼你的脾氣如此的倔強?」像是喃喃自語後,他沉了氣,最後看望著李痕。
「好,今天我們就把話談開。」
李痕專注的看著親爹。
「你娘是背叛我乾元皇朝的逆賊。」李兌一開口,便是讓人震愕的事情。「她是迫于金赤喀的命令,才下嫁于我……」
李痕腳步不穩的退了一步,驚訝的不知該做何反應。
「原本我不知道她是為了金赤喀而嫁我,最後當她生了你之後,我發現她與金赤喀之間的秘謀。
「他的野心,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皇上封我為西皇時,西邊的領地便是我所管轄,但那金赤喀依然是個小小的王爺。
因此金赤喀深怕他的權力會漸漸被我們這幾個皇子佔據,他便借由你娘牽終住我,換句話說,我的一舉一動,都借由你娘監視著,只是為了金赤喀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心。」
李兌眉間全是深鎖。「直到那年,你剛滿三歲,我人也剛從邊疆趕回來,發現你娘與金赤喀起了爭執,金赤喀下令要你娘暗殺我,你娘不肯,最後……在我的斥喝一聲,金赤喀見情況不對,便先行離去。」
「然後呢?」李痕的聲音略略發抖,問著其中一切。
「你娘哭著求我,求我放過金家的一切。」他冷笑,仿佛一切都沒感情。
「凡背叛皇室的人,都得抄家滅族……你娘為了金家,那天哭著求我,沒人知道她對我做了什麼,更沒有人知道我對她做了什麼……
「直到那個晚上,你娘知道我不會原諒她對我的背叛,就自行以白綾自縊在後院的大樹上,然後徒留下一堆人的猜測。
「那時府里一團混亂,我沒辦法分心照顧你,所以請了太武山的一名師父,要他照顧你,讓你遠離這場陰謀,只怕你深受金赤喀迫害,王府與金赤喀之間從此再無來往。
「我一時之間沒足夠證據揭穿金赤喀的野心。但我萬萬沒想到,金赤喀心機如此深沉,他竟然利用你來對付我……」李兌失笑,心卻是如此的痛。
李痕年紀甚小,不知道該相信誰的話,只是咬著唇,看著自己的父親。「舅爺說……」
「舅爺舅爺……」李兌的聲音倏地冷硬起來。「你喚他一聲舅爺,但可否有好好喚過我一聲爹?我為了你,甚至也放棄與你相聚的日子,你竟還幫著外人來對付我?」
李痕被父親的斥罵逼得無所遁形,身子背部貼緊了牆。「我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你已經變成金赤喀手下的一顆棋子,你還是不信我,認為我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
李痕的眼里透露了疑惑,厘不清道莫名而來的問題。
「好了,你想知道的事我都告訴你了,那你是不是也該回答我的問題了?」李兌冷眸射向李痕,聲音緊繃而冷硬。
「我什麼都不知道。」李痕皺著眉頭,搖頭道。
「我只想問你,連喜袖是不是金赤喀的同黨?」
「我真的不知道,通知我到書房偷竊東西,其實另有其人……」他勇敢的抬起眸。「至于連喜袖……我不曉得。」
李兌眯眸。「既然這樣,那麼我便將他們三人都先押人地牢,再做處分。」
「啊?那喜福……」
「一並押入。」
「她才五歲……」
「就連你,也乖乖待在房里,金赤喀一事,我可以原諒你的無知,但如果你還認為這一切都是我對不起你,那麼休怪我不顧父子之情了。」
李痕無力的滑坐在地上,他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的父親及舅爺,兩邊都是親人,他要相信誰?
李兌見李痕迷惑的樣子,他站了起來不予理會,只想去處理自己手邊的事情。
忍了多年,他是該對金赤喀下手了,甚至處理他派來的人──連喜袖。
嬌小的人兒捂著嘴,站在門外不敢置信,她以為自己是清白的,甚至擔心李痕還比擔心自己多,可李兌卻懷疑她與金赤喀是一伙的?
太傷人了……連喜袖貝齒緊咬著唇瓣,幾乎快滲出血來了。
莫怪李兌做事小心翼翼,被自己的結發妻背叛,若非親身遭遇,那種心情恐怕難以理解。
她該怎麼幫他呢?或說,她該怎麼幫自己說情,讓他知道她並沒有要與誰聯手來對付他,至于她女扮男裝一事,只是為了謀生活,沒有其他的目的……
「踫」的一聲,門被打開來。
眼眶含淚的連喜袖,還來不及藏身,就見李兌一貫冷漠的走出。
李兌見到連喜袖時,也不由得怔神了一下。
她的長發瀑瀉而下,如同錦緞般的柔軟,直讓人想上前撫模,那張小臉更是蒼白的楚楚可憐,教人不動心也難,水眸還泛著盈盈的淚光,像是一深潭不可測的湖泊,勾魅人的心。
她的確勾走了李兌的心,但他卻逼自己回過神,告訴自己眼前這個女人來路不明,他絕不可以心軟。
倏地,他伸出大掌,一手掐住她的頸子。「你剛在偷听?」
連喜袖被扣緊頸子,一時無法呼吸。「不、因為我剛好經過……」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說的話嗎?」冷冷的扯起一抹笑容,他放輕力道,不想讓佳人真的死在他手里。
連喜袖得到喘息的空間,滿臉通紅的看著他,面對他冷幫的眸光,她的心驀地有種被人踐踏過的痛……
他看著她擰眉的表情,恢復女裝的她,確實國色天香,那精致的小臉瓖著清麗的五官,讓人舍不得離開目光。
只是這女人到底是為了什麼接近他呢?她真是金赤喀的手下嗎?這一切,讓李兌在心里猜測著。
最後,他二話不說,鉗住了她縴細的手腕,將她帶回了她原本療傷的房間。
「爺、爺兒?」她跟上不他的腳步,差點讓他拖著走。
「開嘴。」他低吼一聲,一踏進房門,便將她推了進去。
木門被甩上,也阻擋了陽光的照射,房里陰陰暗暗的,讓李兌的俊顏更加顯得陰沉。
連喜袖見他不說話,便小心翼翼的開口︰「爺兒,我想……你誤會我了。」
「誤會?」他站在原地,以冰冷的口氣反問︰「那麼,你女扮男裝的事怎麼解釋?金赤喀也指明了你的身份,你還想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