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歡喜睜大雙眸,不可思議的問著︰「我可以留下來嗎?如果總管大哥肯留我下來,我願意在堡中打雜。」此時的她已無路可去。
「那好吧,你先留下來。只是堡里的規定,你必須要遵守。」浮扁點頭答應。看著眼前的小女子,對她有一種莫名的好感。
舞歡喜點了點頭,她決定先留在風家堡,只要一抓到機會,便能將女乃娘接進堡里,舞府……不是她可以回去的了。
被一群親戚陷害的舞歡喜,心痛極了,可是她無能為力,舞府的財產,是真的被一群沒良心的親戚給奪走了。
只是為何他們要如此狠心,還要派人殺她滅口?舞歡喜重重的嘆了口氣。
人真的要如此絕情,才能成大事嗎?
想起她那無緣的未婚夫……
她的未婚天就在這堡中,她卻不能說出她的苦境,一說出,自己連個安身之處都沒了,甚至會走上絕路。
舞歡喜決定隱瞞自己的身份,暫時留在風家堡。
第四章
舞歡喜來到風家堡,隔天便被分配到後院的灶房打雜工。
只是從小都是被人捧在手上疼的寶貝,對于打雜的工作,她根本一竅不通,好在風家堡的下
人,見她長得白白淨淨的又單純,讓人一眼就喜歡,于是有些工作,廚娘會教她怎麼下手。
可……起火煮飯,要怎麼升火呢?舞歡喜手足無措的看著灶口,大家都忙著,沒人有空多看她一眼……
火摺子點了又熄、熄了又點,反反復復,就不見灶爐有火升起,于是舞歡喜站了起來,見一旁的廚娘拿了豬油往鍋子一倒,瞬時鍋子起了大火,以快炒的手法,馬上就炒好一盤菜肴。
舞歡喜頭一次見到這麼神奇的景象,原來只要倒了豬油,那麼小火就會馬上變成大火了。她的雙眼一亮,心想剛才她們怎麼不教她這招呢?她暗自笑了一下,舀了一匙豬油,想也不想的就倒在灶里的木柴上。
原以為會順利起火的舞歡喜,卻沒想到木柴因為豬油,而轟地一聲,隨即燃起一陣大火,剛才舀了一匙的湯匙,也因為小小火花,在一旁燃起了小火。舞歡喜一緊張,想也沒想就拿起一旁髒兮兮的抹布撲火,卻沒想到那也是容易著燃的東西,于是手上的髒布也著起火來了。
「啊……」見自己愈弄愈糟,她跳了起來,像耍把戲的猴兒在原地轉著圓圈,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灶廚所有人全都停下手邊的工作,看著舞歡喜甩著手上髒布的動作,有一個廚娘終于反應過來,扯著嗓子叫︰「唉呀,失火啦!」
大家這時才反應過來,趕忙拿著水桶,往舞歡喜手上的抹布潑著冷水。
手上著火的髒布是解決了,可是那漸漸起了大火的灶爐,如怪獸的血盆大口,像是要吞噬一旁的東西,連大鍋子也滋滋的燙燒著。
「歡喜,你還站在原地做啥呀,趕快拿水撲火啊!」廚娘扯著嗓子叫喚著。
她手忙腳亂,連忙應好,看了看一旁,見到一個鐵桶子,想也沒想就抓起來。
「啊,那是……」旁人來不及阻止舞歡喜的動作,只見她快速將桶子里黃澄澄的液體往灶爐里倒去……
轟地一聲,大火幾乎是高過她的頭。
火花四處噴散,眾人正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看著面前的景象。
舞歡喜愣住了,一張白淨的小臉沾上了灰,她被大火嚇得連連後退。
等到大家都回過神時,已經造成無法挽救的局面。
大伙兒急忙逃離火勢愈來愈大的灶廚,廚娘不忘拉了發愣的舞歡喜。
「快救火呀!」大家急忙做鳥獸散的離去,全都去汲水來。
舞歡喜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一個小動作,竟然幾乎毀去了灶廚……
腳一軟,她無力的跪坐在離灶廚不遠處,雙眼有著呆滯的眼光,失神的看著火光爍爍的失火現場。
再一次……又是她的衰運,讓旁人遭了殃……
她、她怎麼這麼帶「掃把運」啊!舞歡喜欲哭無淚,四肢癱軟的坐在地上,耳旁听著眾人的喧嘩聲。
「慌什麼?失火就去汲水來滅火,大家慌成一團能成什麼事?」驀地,一陣好听又有權威的男子聲一喚,許多人的聲音降了下來。一雙繡金錦鞋出現在舞歡喜的身旁。
以錦鞋就點出來人不凡,銀絲鍍邊、華麗至極,尤其她听來人的聲量、氣度,判斷此人是堡里地位更崇高的人。
忍不住的,她抬起一張髒兮兮的臉蛋兒,以仰望天的姿勢看著上頭的男人。
陽光正刺眼的撒落在他的烏發上,猶如一種高攀的氣勢,當他低頭望著她的剎那,舞歡喜被他的氣魄給定住了心神。
很俊美的男人……差點勾走了她的心魂,可當她望進他的眸里時,卻發現他有一股淡漠的眸光,兩道劍眉中擰了摺痕,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如同化子般的女娃兒?這是舞歡喜給風玄玴的第一個印象。
一張該是粉女敕的小臉,沾上了炭,活像是唱戲的花旦般,灰頭土臉的憨傻樣。
「你坐在這兒做什麼?我怎麼都沒見過你?」風玄玴眯眸看著她。
面對他天生的王者氣勢,她頓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只是傻傻的回望著地。
他的五官真的好俊、好俊。舞歡喜在心里念著,想移開自己的眼光,卻又舍不得。
風玄玴是第一次瞧見一名婢女這麼正眼瞧他,完全不畏懼他的身份,倒是好奇她那雙清澈的盈盈水眸。
「你啞了嗎?」見她不答話,他又問了一次。
「我……我沒啞。」她急忙搖搖頭,終于將眼光給移開,一張小臉垂低。
「大家都去汲水救火,為何你還坐在原地?」他問出心里的疑慮。
她咽了口唾沫,咬著唇瓣答︰「我……我的雙腿發軟,使不出力氣站起來呀!」灶房的火雖然控制了,可幾乎有一半的東西都被燒毀了。
風玄玴玴眯著眸,大手輕易拉起她的身子,無奈舞歡喜是真的嚇壞了,腳還沒有恢復力量,身子就這麼不穩的跌進他的懷里。
他危險的眯起眸子,想看看眼前這骯髒的女娃兒想做什麼。
這男人的胸膛好硬呵!她暗自叫了一聲,雖然明白男女授受不親,但腳尖依然使不出力氣來,她只好依在他的懷中。
懷里的人兒像只貓兒般的嬌小,雖然看起來縴弱,可他的大手正好抓住她的手腕,發現她其實還滿豐盈的,身子軟綿綿正依附著他,有抹女性的馨香,陣陣傳過來……
突地,他將她推開。眼前像是女娃兒的她,儼然是名成熟的女子。風玄玴玴恍然大悟,攏眉的看著她。
總管浮扁趕了過來,見到情況掌握住後,便來到風玄玴的面前。
「爺……火勢掌控住了。」浮扁松了一口氣,睨眼看了舞歡喜一眼,雙眉間也攏起來。
「找出為何失火的原因,我需要後院奴僕的解釋。」話畢,風玄玴揮了揮袖離去。
舞歡喜倒抽了一口氣,今天引起「火燒灶廚」的人是她,如果同那冷酷的男人報告,她還能繼續待在風家堡嗎?「歡喜……」浮扁想開口斥責她,卻先被她搶了白。
「總管大哥,那個威風凜凜的男人是誰?」真是好神氣的樣子,可他的氣質又不是擺出來的架子,好像就是天生的霸氣。
啊扁回道︰「他是咱們堡里的少堡主,也就是大少爺。」
「少堡主、大少爺?」舞歡喜愣愣的側頭想著。
風家堡的大少爺是……是誰呢?
「風玄玴!」幾乎忘了的名字又重映在腦海里,是退她婚的男人!
「噓!奴僕是不準直喚少堡主的名諱的。」浮扁攏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