椎名悠月對她好,或許因為她是他哪個親戚的女兒,出于照顧的心理罷了……要是輸給這個並不特別出色的女人,那她們真的都該去撞牆算了。
若要她來說,泰瑞莎和老板匹配多了,他們才是郎才女貌,感覺起來也較有交集。
乃馨被遺棄在原地,不明就里地納悶著,環顧鬧烘烘的全場,覺得自己被凶得莫名其妙。
第七章
一樣的日子,乃馨已經漫無重心的過了六日,今天是她來到美國的第七天,不過照情況看來,應該會和之前幾天一樣無聊。
「我現在進去開會,想去哪里隨你便,但絕不能踏出月光賭場一步,听到沒有?」這是一個星期一次的主管會議,椎名悠月在進入會議室前耳提面命的叮囑。
看她樣子傻愣愣的,對人缺乏防備,一出他的眼界,說不定就被賣去當妓女。
她的外表與智商令人很難相信她已有二十二歲。
「你會不會進去很久?」乃馨小聲的問,同時眨著大眼察言觀色,準備在他勃然大怒之時,掌握竄離的第一時間。
「做什麼?」椎名悠月不解籠罩她小臉的惶恐與不安。
「我一個人會不知道要做什麼……」她含糊的將話帶出,情緒表達得很含蓄,不要他覺得她煩。
也許他老是對她大吼大叫,也許她只是跟在他身後看他處理賭場的事務,像個傀儡女圭女圭似的,一點自主權也沒有,但她真的有著深深的甜蜜感覺。
他頓了一會兒,「听完所有主管的報告,我會盡快散會。」
彷佛某條神經搭錯線了,椎名悠月發現自己適才差點控制不住雙手的沖動,竟想伸手去摟住她。
他竟想將她抱在懷里呵疼?!就因為她近似撒嬌的口吻?
是吧……他不會否認自己漸漸抗拒不了這個麻煩的小東西,尤其在了解越多她對他的戀慕之後。
那是由自負衍生而出的喜歡,他喜歡她適度膨脹他的男性自尊,也喜歡她的順從。
「好……那我可以去你的辦公室等你嗎?」她提出要求。
因為他沒有將她介紹給所有員工認識,使得她之于大家都是陌生的,讓她難以融入月光賭場的圈子之中,只有他一個人可以依賴。
乃馨對此心里諸多抱怨,殊不知一切都是椎名悠月的刻意孤立--他故意不讓她和別人走得太近,因為不喜歡看見她和他以外的人說話,即使同為女人也不準。
「別讓我找不到人!」椎名悠月擺著酷臉警告。
「我知道……你進去開會吧。」然後,她腳跟一旋,踩著愉快的步子,往辦公室的方向邁去。
看見她輕快宛如飛舞的花蝴蝶的背影,椎名悠月莫名的升起一股怨氣,生氣她那麼灑月兌的態度。
真是見鬼了,他在這邊依依不舍,她卻一點感覺也沒有,他怎會容許自己的感情變得如此廉價?
椎名悠月快快然的推開會議室大門定了進去,一張臉臭得教與會的主管噤若寒蟬,大氣不敢亂喘。
「會議開始!」他落坐自己的座位,「今天的會議由誰主持?」
「我……」伍德飛快的舉手,持著一份數據,快步走向主席的位置。
「發什麼愣?快開始啊!」他聲聲催促,急著結束會議。
椎名悠月自己不知道,但別人都看出來了。從來喜怒不形于色的賭帥,一趟台灣之行回來後,變了另一副性子。
優雅冷漠、不驚不畏、讓多少名媛淑女趨之若騖的男子,絕對沒人可以和他此刻的樣子畫上等號。
那種急躁,像是一個剛出社會、缺乏定性的青澀毛頭小子,向來不為自信又自負的椎名悠月所有。
為此,在場的人士一個個眼噙困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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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你確定她和椎名先生真的沒有親密關系?」
「我很肯定。我親耳听見她和我們一樣,稱呼老板為椎名先生……你們用腦袋想一想,哪個女人會這麼尊敬的叫自己的男友?」
「嗯,沒錯。」
「而且上回她還主動跟我說她來月光賭場也是為了工作,她是台灣籍的工讀生。」
「真的嗎?」
「該不會她是微服出巡吧?代替椎名先生來監督我們?」
「蘇,你會不會太不爭氣了?你真的認為她有魅力贏過我們之間的任何一人嗎?」
「可是椎名先生對她真的很好嘛,讓她跟前跟後的……」
「反正我說將工作交給她絕對不會有錯!」說到最後,小愛已經怒不可遏的雙手掄拳、猙獰著五官,加大音量咆吼。
這些人,仰慕椎名悠月是眾所皆知的事實。她們崇拜椎名悠月英挺的外表與無人能及的工作能力,明明愛他卻又害怕過度接近,每每翹盼輪流為他準備三餐的日子來臨,好不容易輪到自己表現,又會慌亂手腳,忐忑不安。
因為椎名悠月不分喜怒,總是同一個表情,讓人無法觸模他的真正情緒,所謂伴君如伴虎,便是如此的心境。
今天,輪到一名英國來的女孩為椎名悠月送三餐,可是她從昨晚就躲在房間里哭泣,畏懼發抖得不能自己,大家心里想幫忙卻又無能為力,最後小愛想到康乃馨這個人選,于是所有未值班的女孩們便浩浩蕩蕩的找尋她而來。
「小愛,那就由你決定好了……」沒有主見的女孩們別無選擇,只能將作主權交給她。
情緒因此稍稍受到了平撫,小愛吸氣再吐氣,「好,今天早上你們有誰看到康乃馨?」
「椎名先生開會去了,我剛剛看到她往椎名先生的辦公室走去。」
「既然如此……」她眸光一閃,「我們就去辦公室找人!」
小愛帶頭,一行人很快來到辦公室外頭,沒有耐心的另一名女孩,不由分說用力敲起了辦公室的門。
「康乃馨,你在不在里面?快出來!」即便心里對她有再多的不滿,可是椎名悠月的辦公室是月光賭場所有員工的禁地,包括伍德經理在內,沒獲允許誰也不得入內,因此她們只敢在外吼叫。
「是……你們在喊我嗎?」待在辦公室正悶得發慌的乃馨,一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喜不自勝的飛快跑來應門。
「除了我們還會有誰?」小愛鄙夷睨她一眼,冷然嗤聲。
「有事嗎?」她們個個看來凶神惡煞,彷佛她積欠了她們一大筆錢,好駭人……
乃馨很沒膽子的將自己的身子掩在門板後方,尋求掩護,只露出一顆頭顱與她們交談。
不是她喜歡胡思亂想,是她們貿然找她說話,動機令人存疑。打從她來到月光賭場,她們就沒給過好臉色,更是不曾找她說話,所以現在的行徑太奇怪了。
「我記得你說你是到月光賭場堡作的?」
「我是啊!」
「那為什麼你遲遲沒有上工?」
「呃……」這要怎麼說呢?「因為椎名先生一直沒有指派工作給我……」
「所以其實你是很想工作的?」小愛等她印證自己的猜測。
「嗯!」乃馨點頭如搗蒜。
沒有生活重心的過日子,其實她的心里很內疚。最重要的一點是,連續幾日沒有付出勞力工作,她很怕沒有薪水可以領。
雖然與椎名悠月在一起是她以前想都不敢亂想的奢盼,可是美夢成真固然重要,面包亦不可缺,否則她就要餓肚子了。
「那麼這個工作就交給你了。」小愛將她拉了出來,塞了一只識別通行證給她。
乃馨一臉茫然的望著手中的東西,「這是什麼?」
「椎名先生這個星期的飲食就由你負責。」她樂得甩開燙手山芋,「拿著這只通行證,你可以進入廚房拿取椎名先生每天的三餐,或者依照椎名先生的喜好,到外面去買東西,然後憑著這張通行證與購物清單,到出納那兒領取代墊的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