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抄斬的罪名,還是畏罪潛逃。那麼,之前送假寶物的事,又是如何?
雖然她鑒定古董方面,不能算是專家,但起碼也經過些歷練,那顆七瀾寶珠,憑她的第一眼印象,她也認為是難得的寶物,為何獨獨玉冷霄,認為那是假貨?
愈想愈糊涂,吉祥想得頭都發脹了,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算了,回去問個明白,不就得了。」
暫時擱下滿心的疑惑,吉祥提著藥包往玩古閣走去。
砰!
吉祥用力撞開門,臉上滿是笑意。「玉冷霄,猜猜我給你買了——」話戛然止住,吉祥發現屋子里頭不只玉冷霄一人,還多了名陌生的女子。
六雙眼楮對望,吉祥眨了眨眼。「呃,抱歉,我不知道你屋里還有……」
「吉祥,你先出去好嗎?我有事情要處理。」玉冷霄還是一貫的清冷嗓音,或許他還在病中,聲音听起來有些虛弱。
「喔!」下意識地,吉祥轉身帶上門,走出屋外。
咦?她干麼這麼听話?
「听著,你為我們做的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再涉險。」
「反正只是舉手之勞,能幫上大家的忙最好,按照我們的計畫,一定可以成功的。」
「不,我決計不能這麼自私,其余的我們自己來就行。」
屋里斷斷續續傳來談話聲,女子的聲音輕渺幽淡,玉冷霄的聲音則是不同于往常的冷漠,多了一絲關心。
「不成,你入毒已深,再這樣下去,遲早會送命的,你……」
入毒?
吉祥大驚,連忙偎近門邊,想听個仔細。
「噓!」
兩人說話的音量陡然降低,吉祥幾乎听不清楚。
吉祥很輕易的猜知,那名女子可能不是普通人,至少,她和玉冷霄的關系必不尋常。
恐怕——又是他另一個紅粉知己吧!
吉祥全身繃緊,不自覺揣緊懷中的藥包,胸口壓了一股悶氣,眉頭愈擰愈緊。
她又是誰?
他們兩人躲在房里,吱吱喳喳地在說些什麼?為什麼不讓她听見?
疑惑接踵而來,吉祥蹙著眉,水眸還是忍不住往屋里探望,隱約看見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一股被排斥的不悅,迅速盤據她的心思。
「可惡!」吉祥低咒。干麼搞這種花招!
吉祥還在思考的當頭,門就喀的一聲被打開了。
女子走了出來,瞥了吉祥一眼,慢條斯理走到她跟前,握起她的手臂,晃了晃她抓得緊緊的藥包,轉頭對屋里的玉冷霄說道︰「這藥吃不得,否則送了命,別怪我沒提醒你。」
呆了半晌,吉祥恍然回神。嚇!她說的是什麼鬼話?
「喂——你這女人……」
吉祥來不及作聲,女子已經轉身從容離去,留下淡淡蘭香。
「這味道……」她好似聞過。
「吉祥,別在意,夢然沒惡意。」玉冷霄靠著門邊,臉色有些蒼白。
「夢夢夢……然?」喊得可真親切。「她憑什麼說我的藥吃了會死人,她算哪根蔥?她根本連我這包是什麼藥都還搞不清楚。」吉祥叉著腰,柳眉倒豎,簡直快氣炸了。
好樣的,前一個是什麼小桃精的,接下來還有一個叫什麼鳳的,現在可好了,又多了個來路不明的女人,說不定還有第四個、第五個,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夢然只要嗅到藥味,就可以知道什麼藥,瞞不過她的。」
瞧他把她捧成什麼樣了。吉祥咬了咬唇,滿心不悅,低著頭轉身就要離開。
玉冷霄的風流成性根本沒救了,連病得快死了,都還不忘找個女人作陪,那她還替他擔心什麼?
「吉祥!」玉冷霄喊住她。
「干麼啦!」她回得咬牙切齒。再不離開,她怕自己會沖過去,一拳扁死這個「博愛」的混蛋。
「你買藥做什麼?哪里不舒坦嗎?」
「買來消氣的,我沒事,好得很。」她死都不會承認,她是去幫他買風寒藥,反正他根本不在意。
「那就好,對了,這是夢然幫我開的藥箋,能不能拜托你跑一趟藥鋪,幫我抓一下藥,記得叮囑伙計,這藥方一分一毫都不能少,也不能多,務必抓得精確,明白嗎?」
听了這些話,吉祥感到莫名刺耳,全身繃緊,卻仍不願意轉身去拿那藥箋。
玉冷霄只好走到她身邊,將藥箋塞進她的掌心里。「吉祥,你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別讓我失望了,去抓藥的時候,只要報上我的名字,藥鋪就不會收你的銀子,你放心好了,我有些累,先去歇歇,藥的事就麻煩你了。」
說罷,玉冷霄旋即走回屋里。
吉祥氣得渾身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不是有練天眼通嗎?
怎麼這會兒,她都快氣昏了,他還是沒發現?
呿!什麼唯一信任的人……根本是鬼話。
「關、我、屁、事。」存心挑釁他似的,吉祥朝著屋里大吼。
哼!就算他病死了,也不關她的事。
吉祥捏爛手中的藥箋,再狠狠撕成碎片,往空中一拋,直接掉頭走人。
「唉……唉……還是睡不著。」
連嘆兩口氣,吉祥睜著一夜未合的雙眼,滴溜溜的看著四周。
自從早上她把藥箋撕了以後,就完完全全當作沒這回事,還打算萬一玉冷霄派人來催,她就要裝病,打定主意不管他的死活,誰叫他辜負她的好心。
不、可、原、諒!
只是,都過了一個下午、一整夜,非但一點動靜也沒有,她還閑得發慌。
「可惡的家伙,死了也不關我的事,能當風流鬼,他可樂了。」
吉祥咬牙切齒地念著,只是無論她多想裝作不在乎,一抹不安的情緒還是緊緊糾纏著她。
說不定他正在等她抓的藥,等太久了,受不了昏過去了……還是病勢惡化了,才沒力氣來向她討藥?
愈想愈心驚,吉祥倒抽一口冷氣。「不……不會的,不過是風寒,有什麼好怕的?」
不行,她得去看看情況才行。吉祥猛地站起身,就往門外走去。
她住的是廳堂旁的小房,至于玉冷霄則有他自個兒的住處,玩古閣這麼大的地方,她至今還搞不清楚,他到底住在哪樓、哪屋。
「步姑娘!你在找什麼嗎?」
一聲叫喚自吉祥背後傳了過來,她轉過身去,發現來人正是跟在玉冷霄身邊的阿全。
來得正好。
吉祥咧開親切的笑容。「阿全,你知道玉冷霄在哪嗎?」
「喔!你要找我們家公子啊?不過公子人在書房里,現在誰都不準進去,他正忙著呢!」
「求求你,幫我個忙,我有急事得告訴他,很急的。」
吉祥笑得可人,阿全面頰一紅,無力招架。「這樣啊!好好好好……好,那跟我來吧。」
「勞煩了。」
兩人穿過中庭,繞了一條小徑,經過一片茂密的竹林,這才抵達一間極為隱密的屋閣。
這座屋子,若沒有熟識的人帶路,壓根兒找不到這兒來,更甚者,連塊匾額都沒掛,好似存心讓人忽略這里。
屋里的燈火閃爍不明,屋外的竹林迎風搖曳,沙沙作響,讓人背脊一陣發涼。
眼前的屋況,簡直讓吉祥發毛到了極點。「阿全,你干麼帶我來這鬼……」
「鬼屋」兩個字還沒完全說出口,已經先讓阿全以手掌掩去。「噓,步姑娘,千萬不要作聲,如果讓公子發現我帶你來這里,他會剝了我的皮。」再怎麼恐怖的景象,也比不過他家主子惱怒時的陰狠表情。
阿全一臉後悔,他不該讓美色迷昏了頭,傻傻的帶她來玉冷霄的禁地。